我萌生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想把要周围的一切都让他们消失掉。
周全收回了怜悯的目光,他转过头,对着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说道:“如此说来,你说的证据也就只是你的个人臆断而已,并不能当做真凭实据,况且这位姑娘双手抱着猫并没多余的手来偷你的东西,况且偷人钱财之后不应该马上逃跑吗?这位姑娘显然没有企图逃脱。不如兄台再好好想想,钱财,可是落在了别处?”
众人听此也觉得甚有道理皆表赞同“一个小姑娘家的,手里还抱着猫呢,哪有功夫下手啊?”“就是说啊,也不能因为人家是哑巴就欺负人家有苦说不出来呀”“对啊,偷人钱袋早就跑的没有影了,怎么还会让人抓住?”
穿黄色衣服的男人听到周围舆论一片倒,脸上也开始挂不住,也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抓错了人。他喃喃道:“不可能啊,我的钱袋一直在我身上呢,可是这个小姑娘她撞了我之后,钱就不见了,肯定是她呀……”他说到后面就越小声,“啊!我想起来了,那这个小姑娘撞了我之后,我旁边有一个人匆匆的走过,该不会是……?!”
穿黄色衣服的男人,想到了记忆中的一个角落,惭愧之色在他脸上蔓延。周围的群众听到他这么说,更加肯定了周全的判断。“看吧,这个穿黄色衣服的人都不清楚自己钱到哪去了,还怪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 “就是就是随便抓住一个小姑娘就冤枉人家,真是太不道德了”“对啊,人家小姑娘还不能说出自己冤枉,真的太可怜了”“咱们县新来的这个知县还真是英明果决啊”
周全在众说纷纭中总结一句:“如此,看来兄台应该是明了自己的钱袋到底哪里去了此事应该与这位小姑娘并无关系了,那么这事情就作罢吧。”
穿黄色衣服的男人一阵心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挠了挠头后一副就当自己自认倒霉似的,便穿过人群走了。
周全看着周围的人说:“诸位,没有什么事情了,大家都散了吧”众人听此,皆是作众鸟散状。
周全收起了扇子上前向我问道:“姑娘,没有事情了,敢问家在何处?是否需要在下护送姑娘回去?”我摇了摇头,向他欠了一下身以表达感谢,匆匆的向前走,去和宓语约定好的饼子铺。
因此,我也错过了周全目送我离去的背影,露出的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
我如约而至果然看到了在饼子铺前面的宓语,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两张用纸袋包着的饼子。“你怎么这么慢?算了,也没指望你有多快。喏,刚烤好的梅菜扣肉饼可香呢!”宓语递给我一张梅菜扣肉饼,我接过,眼神扫过她的腰带,上面多了一个明黄色的钱袋。我们边吃边走,她说要给我买一套新衣服,我欣然点头。
宓语带着我走进了一家衣服店,店里面的老板很热情的跟我们介绍着一件件衣服,那些衣服跟我身上穿的完全不一样的,因为看起来都没有我身上穿的这一件让我顺眼。但是宓语真的很开心的样子,我又不好露出不喜欢的表情。我任凭她拿起一件件衣服在我身上比划着。最终拿了一件浅黄色的衣裙领我到换衣间。
宓语可能觉得我不会穿衣服,所以跟着我进了试衣间,当我脱了衣服之后她发出了一声惊叹。“你!你的眼睛??!”我不明所以。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我:“你眼睛是紫色的,难道你是妖族的吗?”我皱着眉,不知她口中所言妖族是什么东西。宓语迫切地看着我,见我毫无反应,她低头自语道:“不对,我并没有嗅到同族的气息。”她复看我,眼神十分复杂:“难不成你是异种中的一种?”
宓语缓缓地取下了她的眼罩,之后我才知道宓语原来不是因为瞎了眼才戴的眼罩,而是因为她的另一只眼睛是金色的,是璀璨的金色。
宓语见我看到了她的秘密,并没有十分震撼的样子,又徐徐地把眼罩系了起来“如此,看来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吧,我们是一类人。”
宓语买下了那件黄色的衣裙,她匆匆地带我回到寺庙,为了验证她的一个想法,她让我把衣服脱掉,然后穿上了黄色的衣裙,然后又套上了我原先的那件衣服。宓语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手肘:“果然如此。”
宓语严肃地对我说出总结的结果:“你的这件衣服,穿上能掩盖你紫色的眼瞳。”
我点了点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这件衣服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在我身上了,而且会随着我的身体的变化而变化。
宓语垂下双手又说道:“对了,你的这件衣服看起来有些脏了,我帮你洗洗,你今夜暂且穿着黄色的衣裙吧。”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我的那件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很脏,因为它从来都是不沾染一片尘埃的。
入夜,我听到宓语起身发出的细微声响,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她落在我脸上的目光,确定我并没有转醒后,她才移开。
她出了门。我睁开了眼睛。
我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打算做什么。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亮白,恍若白昼。月色如银,倾洒大地,水井旁盛满水的木桶泛着细碎的涟漪。
我看见她站在晾着我的衣服的竹竿面前,她把衣服取了下来,脱了自己的衣服,挂在竹竿上,然后穿起了我的衣服,并且解开了自己的眼罩,她向盛着水的木桶里瞧了去,忽然蹲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那一刻从来都是言笑晏晏的她很绝望。
我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干草上,保持着离开前的姿势。我闭上眼都是宓语凄冷的月光下无助的身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她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并且这么做之后她显然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过了一小会儿,我身边有了响动,我知道是宓语她回来了。
猫蛇依旧惯例地舔了我,我睁开眼睛便又是白日。经过了这几个日日夜夜,我明白了这个地方与我那里的不同,这里有着我没有看过的东西,比如朝,比如暮,例如日,例如月。宓语曾在回来的路上见我盯着天空,她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一一说道,那是云,那是霞,那是星,那是星河。
又譬如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唯有我是堇色,独有她是一只金色。宓语说,与别人不同是一种罪,这种罪是罪该万死。
我不懂,只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如此的悲戚。
我见宓语不在,觉得她应该又是买早餐去了,我趁着她还没回来绕到佛像后面,让猫蛇变成蛇身绕着柱子爬上悬梁。
我觉得放在身上也不会很安全,怕宓语会发现,早就使唤猫蛇趁夜晚睡觉之际把它置于佛像后面的房梁之上。
猫蛇把那只手从房梁上带了下来,我摸了摸那只手,捏了捏那只手的手指,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又让猫蛇把它放回去。
“非晚,你在做什么?”宓语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她似乎发现了猫蛇的蛇身便尖叫道:“啊!!有蛇啊!!”
她惊慌地连连后退躲在石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非晚,离它远一点,被咬一口会毒死人的!”
我没有顾虑她的告诫,蹲下身子,伸出手,猫蛇顺着爬了上来。猫蛇的蛇身缠绕着我的手臂蛇头放在我的指尖上吐着蛇信子。猫蛇不仅可以变成猫化成蛇,而且还可以自由变换大小。
“哇!!!什么情况!!!?”宓语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视线在我和猫蛇之间来回移动,“非晚,想不到你还会训蛇???”她的尾音上挑地厉害,几乎要破了音。
我摇了摇头,猫蛇的眼中充满了鄙夷之色,它在她的面前倏然变成了猫身。
“啊啊啊!!它它它……猫??!蛇???!”宓语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语无伦次,她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她胸腔起伏得厉害。
我见她几个呼吸后,眼睛一翻骤然倒地。
我见状急忙放下怀里的猫蛇上前,我摇了摇宓语的身体,她毫无反应。我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嗯……看来只是短暂地晕了过去。
我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她苏醒。过了片刻后她果然睁开了双眼。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非晚,我刚才是昏了过去吗?我好像看见,看见蛇变成了猫~啊!”她还未落音又陡然上扬:“猫?!!”
她迅速地躲在了我的背后,猫蛇不徐不疾地来到我们面前蹲着尾巴绕到前爪上,一脸的无辜相。
仿佛在说,不关猫猫的事,猫猫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