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都给你铺好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宓语指着这一块儿铺好的地方对我说道,而她自己则另外铺了一处地方与我相挨着。
我乖巧地遵从她的指示坐在干草铺上,我把猫蛇放在我的一旁,猫蛇忽然睁开了眼睛,它望了望我,然后弓起身子面对宓语呈炸毛状。我知道猫蛇这是因为嗅到了不同的气味,陌生的气息,所以它才如此警戒。宓语看到猫蛇这个样子也着实吓了一惊,“哇,它终于醒了呀?但是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凶巴巴的?”
我把猫蛇抱在怀里,用眼神跟它传达宓语不是坏人,可以信赖的。猫蛇紧张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全身瘫软,在我的怀里。宓语见状,凑前来,看着猫蛇:“小家伙,我现在可是你主人的姐姐,这样算的话,我也算是你半个主人了,你可不要对我这么凶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啊。”宓语企图摸一下猫蛇的猫毛,但是猫蛇伸出爪子不让宓语的手靠近。
“哎呀,不让摸呀,真是小气,算了。”宓语失望地收回了手,“啊对了,姐姐这里有小鱼干,你要不要来点??”宓语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纸袋,打开里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小鱼干。
宓语拿出一根小鱼干,放在猫蛇的鼻尖前,猫蛇嗅了嗅,舔了下嘴巴。猫蛇扬起脑袋看了看我,我点头示意,它这才把爪子放在小鱼干身上,并且一口咬住了小鱼干头。猫蛇把这根小鱼干吃掉之后,它的眼中大放光彩,看来它对这个小鱼干十分的满意。
宓语,也看出了猫蛇对小鱼干的喜爱之情,更是不吝啬的把剩余的小鱼干通通都喂给了它并顺便撸了一下猫毛,可能是因为小鱼干的关系吧,猫蛇对宓语的态度好了许多,对于宓语撸猫的行为置若罔闻,算是默许了。
猫蛇吃饱之后伸了个懒腰,我知道它也要睡觉了,于是我也躺平。宓语也一手覆在打哈欠的嘴巴之上,起身把之前点燃的油灯吹灭。
原本被昏黄的灯光笼罩着的屋内,瞬间就变得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月光从破败的窗口落在我们身上。
四周都变得安静起来,听得见草丛里蟋蟀的低吟。微凉的风卷起破碎的布帘,我的耳边传来宓语平稳有序的呼吸声。
猫蛇都已经醒过来了,可是那只手仿佛就像是死掉了一样的安分。
我把手伸进胸前摸了摸那只手,尚有余温。
我闭上了双眼,在想一些毫无头绪的事情。
猫舌舔了舔我的脸庞,我皱了下眉毛,又侧了身过去。过了一小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在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我想起了我遇到了宓语。
这都是真实的。我睁开了眼,揉着眼睛坐起来,我看向一旁发现宓语并不在身旁,而且她所躺下的干草已经被扔回原处。
我有些慌张,连忙站起身来在寺庙里四处走动,全然没有宓语的影子。我刚要跨过门槛,准备去外面找找看,就发现不远处的宓语走来,怀里捧着一个纸袋子,一边腾出一只手向我招手:“非晚,你醒了啊”
宓语走近拉起我的手:“来,刚醒吧?饿了吧?我去买了些包子回来,还热乎着呢”
宓语拉着我一起坐在了干草之上。宓语用筷子戳了一个包子递给我:“给!吃吧,蘑菇馅的”
我接过包子,一口咬下去,松软可口,这个也好好吃!宓语见我很高兴又递给我一个有点黑的蛋。
宓语见我有些迟疑,便开口解释:“这是茶叶蛋啊,怎么没见到过呀?”我点了点头。
宓语又接回茶叶蛋把它的蛋壳剥了个精光,露出里面有深色条纹的酱色酮体。
“啊~张嘴”宓语托着茶叶蛋说道。我顺从张了嘴,宓语把整个茶叶蛋一下子塞在我的嘴巴里。
“唔”我感觉嘴巴被茶叶蛋塞得满满的,再无缝隙,我艰难地咀嚼,总算让它变小了些。
我一点点把茶叶蛋咽到肚子里,但是感觉茶叶蛋停滞在我的喉咙里没有下去。我试着捶打我的胸腔。
“哎呀,噎到了吧”宓语见状,忙起身拿水过来。
我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水,直到碗底都见了个空。
“呼……”我长吁一口气,总算把茶叶蛋顺了下去,可是我并没有想到我会紧接着发出“嗝~”的声音,而且一直不消停。
“嗝~”我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是从我胸腔中发出的声音。
“嗝~”掩住嘴巴并没有什么用,它还是不可抑制地出来了。我有些茫然无措。
宓语看到我的窘迫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非晚你打嗝了。”
“嗝~”我看着宓语,眼中有些怨怨之气。“唔~你憋一口气”宓语不笑了,开始给我支招。
我听从地憋了一口气,腮帮子鼓得酸胀,然后并没有等到下一个嗝,我也忍受不住泄了气。
“嗝~”我还是毫无例外地再次打了一个嗝。
宓语:……“啊!有了,我听过好像有点穴疗法,按压少商部位,就是……”宓语拉起我的手,在手的部位,位于大拇指甲根部“好像是在这个部位按揉一会儿就能止嗝”边说着宓语边帮我按摩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指法,十分轻盈又用力适度。
揉了一小会儿,我确实没有再打嗝。“看,你没打嗝了吧!”宓语松了手。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按摩了这么久她的手指也有些酸痛了。
我点了点头,也记住了这个有效的止嗝方法。
“哎呀。我的包子都快凉透了!”宓语忽得想起了自己还没吃早饭的事情,也顾不上自己酸胀的手指,拿起包子塞进嘴里。
一边口齿不清道:“待会儿,我们出门去赚点小钱,需要你出点力,我告诉你怎么做。”
宓语吃完,让我抱着猫蛇,然后带着我走到了昨天来过的镇子上。这时候街上还挺热闹,宓语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一个人对我说:“看到那个穿黄色衣服背着手慢悠悠走路的那个人没,待会儿你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装作不小心碰到他就行了。”
我似懂非懂,虽然不明白这么做有何意义,但是能帮得到宓语我就会去做的。
我穿过人流一点点的靠近那个穿黄色衣服的人,然后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稍微向他挪了一些,碰到了他的手臂,那人奇怪的转过头看向我,我对上他的目光,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
那人皱了皱眉,然后就转过头继续晃悠悠地走。我也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宓语说到前面的饼子铺汇合。
我刚走不几步,随后就被一个大力扯了回去,我惊讶的转过身,看到了拽我之人便是刚才我碰的那个人。那人俨然换了一副面孔瞪着两个牛眼,恶狠狠地对我说:“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手脚不干净,赶快把我的钱袋交出来!”
我被他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气势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声怒吼,纷纷聚拢了起来。
我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那些人的面孔,表情各异,议论纷纷,甚至交头接耳地指指点点。
我紧紧的抱着猫蛇,猫蛇也因为这个男人的怒吼发出了警告的声音。那个人并不理会猫蛇发出的声音。只是一味叨念着:“你赶快把我的钱袋交出来。”
可是我并没有拿他口中所提的钱袋。我忽然想起了宓语出发之前所言‘赚点小钱’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环顾四周,在人群中寻找着宓语,我并没有看到她的面容。
“这位兄台可否先放下手再说?”一位穿着一身白衣领口和袖口却是红色边纹的男人拿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挑开了黄色男人捏紧我肩膀的手说道。
穿黄色衣服的男人横着眉一脸的不悦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白衣男人收回扇子,甩一下子展开,把扇面立于胸前笑吟吟道:“在下周全,乃新任的县衙知县,你说跟在下有何关系?”
穿黄色衣服的男人一听白衣男子的官职,脸色变了变,语气也不再强硬:“啊,是知县大老爷,那这个姑娘偷了我的钱袋,这事儿您可要好好的管管呀”
“此事我必然是公正地裁断,你说这位姑娘偷了你的钱,有什么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方才我正在四处溜达,这个姑娘上来就撞了我一下,等我回过头,我的钱袋就没了,还说此事跟她无关吗?要什么证据?钱肯定在她身上!”穿黄色衣服的男人愤愤的说道。
我抱着猫蛇瑟瑟发抖,使劲地摇摇头。
“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白色衣服的男人关切的问道,我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穿白色衣服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有些惋惜的问道:“莫非……姑娘莫非口不能言语?”
我沉默不语。
周围的人,一片唏嘘不已。
“原来是哑巴啊,真是可怜啊”“对啊对啊,可惜了长着这么个漂亮的脸蛋居然是个小哑巴”“钱袋是她偷的吗?”“可能吧?”“可是她身上穿的好像还不错?”“谁知道呢?”
我清楚的听见他们的每一句每一言,我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