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带着统一白手套,还有帽子,帽沿下的脸在黑暗的环境中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手机械的转动着方向盘,隔一分钟挂一次挡。
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规整的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停的重复着之前的所有动作,也正因为这些动作而看着更加可怕。
狗仔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他马上就想起了很多都市怪谈,再加上打开的照相机中照片上的诡异噪点,更是让他浑身颤抖,几乎要尖叫出声。
人在极度的惊恐之下,惧意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事无尽的愤怒,狗仔鼓起勇气用自己手中的照相机砸向开车的司机。
根本就不管汽车还在行驶之中。
一下!
两下!
三下!
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下,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看着前面喷溅的鲜血,狗仔一只手颤抖着想打开车门,因为紧张,也因为双手无力,他勾住门把的手哆嗦着拉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打开。
他紧张的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撞击车门。
一下!
两下!
那车门是坚固的钢铁制成,血肉之躯怎么撞的开。
而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不知道是被砸晕的司机,还是被砸死的司机忽然又动了起来。
狗仔满头大汗,眼泪和鼻涕齐流,口中发出惊恐的大喊。
司机支起身体,他的脖子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扭着,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类。
额头上的血簌簌的留着,滴在他自己的衣服上,白手套上,车内的地毯上,座位上。
车内的灯光暗的很,外面也伸手不见五指。
狗仔心中的压力倍增,司机在艰难爬起的时候还有液体甩在狗仔的身上。
他猜那可能是血液,因为它是温热的,还散发着铁锈的腥气。
眼看着司机向自己爬来,狗仔发出了一声惊叫,声音尖细而嘹亮,如果让他自己听到可能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记忆的最后一刻就是司机向自己扑来,眼前一片黑暗。
“喂,你没事吧,醒一醒。”
有一个人声从自己头顶传来。
狗仔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天亮了,白天的光线射的他睁不开眼睛,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的人类,猛然见到亮光一样。
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但他不知道是因为眼睛酸涩还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一件藏蓝色衣服的男人问道。
狗仔这才缓缓的坐起,他看了看四周都是堆成山的废弃汽车,而他自己也躺在其中一个报废了的出租车中。
“这里是?”他喃喃自语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还在这里睡了这么久?”
他小声的说道:“我昨天……上了一辆出租车。”
“哈,哥们,你不会是说这辆废车吧!”这里的工作人员笑道。
狗仔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会是喝多了吧?”那人又问道。
狗仔知道自己的经历大部分人应该不会相信的,只好附和着对方,从废弃的车中站了起来。
随意扫了一眼座位,他的瞳孔缩的像针尖一眼,他看见了座位上有一点暗红色的圆点,看上去就像是……血迹。
工作人员顺着男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他表情也变的僵硬起来,这不是那个……他连忙说道:“快走吧。”
一个没有问,一个没有回答。
但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的明白了其中玄机。
日本人是非常相信鬼神的,不然在他们的神话中怎么会有八百万神明,就连油瓶都能成为付丧神。
“小哥,你还是去庙里面拜拜吧。”废旧汽车厂的工作人员与他告别的时候说道。
狗仔僵硬的点点头,他从厂中出来,刚走了一百米左右,手机就响了,声音不大,但还是惊的男人一个哆嗦,他现在神经极为纤细再无法承受更大的声音。
两只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的名字显示的是“伊藤”,自己的主编。
“喂。”他声音异常的虚弱。
电话中是伊藤主编暴躁的声音,“喂!你着家伙死哪儿去了!一晚上都没有踪影,电话也不接,今天连公司都不来了!你是疯了吗,还是死了?!”
“咕咚”男人吞咽下了口水,说道:“主编,我要辞职。”
对面稍微安静了一下,更多的狂风暴雨随着伊藤主编的话语喷涌而出。
平日里他都会默默的忍受,可这次,他挂了电话,也不管对方会因为自己这个行为让对方多么生气。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打了进来,他默默的关机,丝毫不理会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是怎样的暴躁。
高价相机也失去了踪影,他没打算去寻找,只是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
蕾拉忐忑的以为后续会因为自己导致整个团队和玉渊先生都陷入麻烦之中,但没想却是一个哑炮,只有一之濑巧出面说明了,最近想做个mv地点选在牛郎店,那天蕾拉是去看场地的,而她身边的男人是帮忙的工作人员。
反正对方也拿不出证据来,他们照不出玉渊的脸,杂志社那边也只能咬牙忍下了这个说法。
但他们还有人锲而不舍的在附近出没,如果能再次拍到那人的脸这个谎言将不攻自破,主编做八卦杂志这么多年对于八卦新闻有着天然的嗅觉,他认为事实绝不是一之濑巧说的那样,蕾拉那样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去工作的。
只是自己的那个手下不中用,不知为何就突然辞职了,送来的照片,也全部都是有故障的。
“伊藤先生,收手吧。”
小岛送来辞职报告的时候说道。
他瘦的厉害,只是不停的说着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伊藤猜测对方是不是被对方的人威胁恐吓了,毕竟那种灰色地带,很有可能混着黑。
但伊藤主编干了这么多年,明星们的私家新闻,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不在意,只要能抄起热度就行,比如那个BLast的主唱大崎娜娜,被污蔑也好,被造谣也好,没有人会在意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大家只需要网络的狂欢而已。
属于内心空虚的人类们的狂欢。
算了,反正自己手下也不缺这一个人。
他又想起小岛君走时回头看他的表情,有一种怜悯的悲哀的眼神,仿佛要表达什么。
“啧。”伊藤揉了揉脸看着模糊不清的照片,还是把对方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玉渊小小的惩戒了一下那位毫无道德底线的狗仔,这不过也是劝人向善的一种手段。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他换了一件更加轻薄的白色外套,他比所有人都适合白色。
禅院甚尔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
“是你把我的消息卖给他们的?”
禅院换了一个姿势说道:“听不懂。”
他还穿着那件黑色紧身短袖,干练的勾勒出上身的全部肌肉线条,这也是女人们爱他爱的要死的地方。
“他们有我给的多?”玉渊冷眼的看着这个拿了自己好处还背叛了自己的人。
“嘿,那不然我也陪你睡一觉。”禅院舔了舔自己嘴角的疤痕,“我可是很贵的,那些钱就当过夜费吧。”
禅院甚尔凑的更近一些,表现出暧昧的姿势,这是作为一个小白脸勾引人的下意识动作,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甚至不会记得任何男人的名字。
他这么说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肯定不会答应自己荒唐的提议。
看向对面如白玉一般完美的面容,以他极为犀利的视力发现对方额前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那是什么?以前有这玩意吗?禅院一时看呆了,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下一秒他马上拉开了和玉渊的距离。
玉渊皱了皱眉头,因自己是修士,又俢无情道,对于巫山**之事完全不感兴趣。
啊,这才对嘛,禅院甚尔看着对方双手插兜眼中带有一丝恼意。
让这样的人生气,就像是唤醒了一尊漂亮的雕像,使他频频喜欢让对方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你在生气?”
禅院甚尔的话让玉渊心头一跳,这是“嗔怒”,修行者的大忌,看来魔气影响自己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多。
“无所谓。”玉渊转身就要走,其实只有他知道自己更像是落荒而逃,他现在需要以清心咒加持本心,让自己的意识不要迷失在魔气之中。
“诶,既然来了,就再借我点钱呗。”
禅院甚尔的观察力惊人,他马上发现了玉渊一瞬间的情绪波动,立刻得意洋洋的拦住对方,想要看看这个“圣人”究竟什么时候破功。
玉渊看着对方抓住自己胳膊的大手,对他来说过烫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进自己的皮肤,那双手骨结粗大,有茧,有伤,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手,暴起的青筋顺着手背一直连向他鼓起肌肉的小臂。
随后他抬起头,“我说过第三次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禅院嘿嘿一笑说道:“那你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
玉渊垂下眼睛,对方凑到他耳边说道:“就连杀人也可以,但我的价格很贵哦。”
热气喷向他的耳蜗,使玉渊难受的撇了撇脸,不仅是热气,还有烟草的味道呛的人难受。
他眼睛一瞬间变红,抬起来时已经恢复正常。
“是很简单的事,跟我来。”
禅院倒要看看这家伙做什么。
玉渊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背对着禅院倒入杯中,另一只手从戒指里拿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抖,符咒就燃烧起来,没有烟气,也没有味道,将它扔进茶水中。
他转身递给禅院,命令着说:“喝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