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第10章 番外.见家长

在十二月结束之前，贺峋就走完了该走的手续，把户口从贺致行那迁出来了，顿时感觉浑身舒坦。

元旦那天，学校放了两天假。

顾玦问贺峋：“要不要去我家？”

“行啊。”贺峋不假思索地回答，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顾玦说的不是他在学校外面的房子，是他父母家。

贺峋有些结巴地问：“见，见家长啊？”

“对啊，我们都谈这么久了，我爸妈也想见见你。”顾玦说。

“行，那去吧。”

顾玦见贺峋一脸紧张的表情，笑出了声：“别紧张，我父母都很好相处的。”

于是当天下午两人就到了顾家。

站在顾家门口，手里提着仓促买的礼品，贺峋手掌在大冬天竟然沁出汗来，他真的挺紧张的。

顾玦握住他的手掌宽慰他：“没事的，别紧张。”

贺峋努力做好心理建设，刚准备往前走，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了一句：“小顾回来了啊！”

吓得他一抖，心理建设烂了个稀碎。

顾玦很不厚道地直接笑了出来，拉着贺峋往前走。

“王叔。”顾玦喊了一声，然后偏过头来和贺峋介绍：“这是我家管家。”

王管家走近了一点，看了贺峋一眼：“还带男朋友回来了？”

“王叔好。”贺峋有点局促。

王管家笑了笑：“先生和夫人在客厅。”顾玦之前就和父母说过今天要带贺峋回来。

贺峋回过味来：“你是不是早就想今天带我来你家？”

“是啊。”顾玦眼里染上一点笑意。

蓄谋已久。

贺峋瞪了他一眼，然后被他拉着去了客厅，顾玦的父母都在客厅坐着，电视还开着，发出一些声音。电视里放的是新出的电视剧，顾父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就差把“我不是自愿的”写在脸上了。

贺峋没想到他们家庭氛围是这样的，心却安定了下来。

听见开门声，顾玦父母同步地转过头来。

顾母见到贺峋，眼睛一亮，蹭地一下站起来：“回来啦？”顾父也跟着站了起来。

顾玦喊了一声：“爸，妈。”

贺峋跟着喊：“伯父、伯母。”

“小峋是吧？”顾母笑着过来拉他。

“是，我是贺峋，顾玦的男朋友。”贺峋有些招架不住顾母的热情。

顾缺给他比了个“安心”的眼神。

顾母拉着贺峋坐在沙发上，剩下父子两在旁边站着干瞪眼。

“今天多大了？”

“刚满十八。”贺峋老老实实回答。

“刚十八啊，”顾母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不是还没成年。”贺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听玉玉说，你大学读的设计专业，以后想干什么？”顾母问。

“没想那么长远。”贺峋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答好像显得太没上进心了，于是补了一句：“可能就是写写歌、画点画。”唔，感觉也挺没上进心的。

“那挺好的呀。”顾母笑吟吟地看着他：“阿姨听过你写的歌，很好听。”

贺峋有些不好意思。

顾母拉着贺峋谈了一圈就是没有谈到家庭情况。

过了挺久，顾母抬眼看了时间：“不早了，阿姨今天亲自下厨，小峋来给阿姨打下手。”

“好。”

顾玦向前走了几步：“妈，我也……”

顾母瞥了他一眼：“你跟你爸下棋去。”

顾玦什么都还没说，就被顾父拉走了：“哎呀，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贺峋跟着顾母进了厨房。

两个人安静地洗着菜，厨房里发出一些水声。

顾母突然凑过来：“阿姨问你一个问题。”

贺峋吓了一跳，稳住心神：“您问。”

顾母又凑近了一点：“你和他谁攻谁受啊？”贺峋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脑子卡了壳，耳尖瞬间红了。

“我问了玉玉，他不肯告诉我。”

贺峋咽了一下唾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我是攻。”

“哦哦，你是攻。”顾母顿了几秒自言自语：“顾玦竟然是受。”

贺峋点头。

“怪不得不肯和我说，”顾母顿了顿，“小贺啊。”

贺峋一阵紧张，转过头来看她。

顾母低着头，边洗菜边说：“顾玦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如果在这段感情里愿意当弱势方，那他一定很爱你。”

贺峋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阿姨，我也爱他，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他的语气很坚定，像是一句承诺。

顾母却沉默了一下，贺峋有些忐忑。

良久，顾目说：“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我不希望你那么做。”贺峋有些错愕，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顾母很温柔地看着贺峋，贺峋总算知道顾玦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那股温柔劲是哪来的了。

“你家里那些事，玉玉跟我们提过。阿姨不想让你更爱他，阿姨希望尔能自私一点，多爱爱自己。”

贺峋几乎是瞬间哽咽了。

顾母拍拍贺峋的肩：“能答应阿姨做到这一点吗？”

“好，阿姨，我会试着更爱自己的。”

贺峋无比感激，感激一切机缘巧合，让他得以遇到顾玦。顾母笑了笑，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会做饭吗？”

“会一点，没顾玦做得好。”

“没事，那以后让他做饭。”

……

顾母很健谈，贺峋就站在厨房里一边闲聊一边看她做饭。外面顾玦有些沉不住气了，扒着厨房的门探头进来。

“干嘛，我你还不放心啊？”顾母看他这样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还真不放心，怕你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顾玦腹诽。

“行了行了，小两口出去玩吧，饭好了叫你们，把你爸叫进来。”顾母十分善解人意。

“得嘞。”顾玦拉着贺峋出厨房，没等他说什么，顾父已经自觉地进了厨房。

“晚上就在这儿住，我们明天再回去。”顾玦拉着贺峋上楼。

“我住你房间？”

“或者你想睡客房也行，我去给你铺床。”顾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贺峋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勾着顾玦的脖子，照着他唇上咬了一口。

“不要，我要和你睡。”

顾玦轻抚着贺峋的长发：“本来也没想分房睡。”

贺峋看了二楼的几个房间一眼，问顾玦：“你房间哪个？”

“这个。”顾玦拉开一扇房间门，“隔壁是我爸妈的房间。”

顾玦的房间很洁简，没什么装饰，和他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一样，顾玦从柜子里拿了两个游戏手柄出来，询问他：“玩游戏吗？”

“行啊。”

贺峋之前没玩过，但是上手很快，两人一直玩到了顾母喊吃饭。刚坐上饭桌，顾母就往贺峋碗里来了一块红烧排骨：“尝尝阿姨手艺。”

顾母做饭很好吃，比顾玦做的还好吃很多。

贺峋自然是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一番天花乱坠，顾母笑得合不拢嘴，全程给贺峋夹菜。从未享受过这种遇的顾玦表示，我知道我其实不是亲生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贺峋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吃上一顿饭了。吃完饭，顾玦和贺峋主动去厨房洗碗，顾母没推脱，又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厨房里洗着碗，客厅里顾父顾母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太清。

贺峋由衷地感慨一句：“你家的氛围真好。”

顾玦看着他说：“这里以后也是你家。”

贺峋心头一动，然后遵循内心的想法，吻上了顾玦的唇，他真是爱死眼前这个人了。

客厅里，可能因为电视播放到了什么好笑的情节，传来了顾母朗爽的笑声，厨房里，贺峋和顾玦偷情似地热吻。

一吻毕后，贺峋松开顾玦：“要不是条件有限，真想把你就地正法。”顾玦小心地喘着气，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回橱柜里，听见贺峋这么说就凑到他身边：“回房间。”

“你房间隔音好吗？”

“不算特别好，我可以不发出声音。”

顾玦都这样说了，贺峋哪里还忍得了。两人从厨房出来，做贼似地上了楼。关上房间，与外界隔绝，贺峋按着顾玦就亲。

衣服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顾玦仰着头，咬紧牙关，承受着一切，逼迫自己不发出声音来，连眼尾都泛起微微的红。越是见他这样克制，贺峋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理智已经烧干了，剩下的是密密麻麻的**。

贺峋愈发没有节制，细碎的呜咽声从顾玦喉咙里逸出，顾玦吓了一跳，直接把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情到深处，声音连被子也遮不住了。

顾玦拍了贺峋一下：“你轻点。”尾音在空气里打颤。

贺峋抱紧了顾玦，伏在他颈间喊他名字：“顾玦。”呼吸就在落顾玦颈间，酥麻一片。

“顾玦。”他又喊了一声。

“嗯？”

贺峋也红了眼：“顾玦，我爱你。”

顾玦有些费力地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嗯，我知道，我也是。”

贺峋吻吻顾玦的额头，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有些时候连自己都唾弃自己，但从今往后，我会在意你的感受，我会为了你去试着爱我自己，只要你一直在，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贺峋内心的独白顾玦不得而知，可余生还很长，他以后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