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第6章 亲密

石阶上还带着青色台阶，往上几步就能看见秦灵山的山神庙，非常简朴的一间木屋楼，里面木桌上摆放着一个泥土捏成的神像，老旧的香炉中堆满香烟燃烧的灰烬。

一位黑衣男子正于庙中蒲垫上屏神打坐，背挺端正，面若玉雕，只差点睛那一笔。

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振动，他即将要睁开眼帘，不经意间，身后一双手顿时蒙住男子的双眼。

“啊呜！我是游荡在这山林中的精怪，今日抓着你这个弱小的凡人，你要是能答对我的问题，我就不吃你！”

一道压抑而古怪的声音响在耳边，恶狠狠的语气带着嚣张，音调似男似女，低哑如老者而又含糊如稚儿。

男子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他的手一并覆住脸上的另一双手，“哦，敢问这位精怪大人，您有什么问题？”

声音轻咳一两声，“你在这山神庙中修行，可知道山神的名字？”

“山神的名字很珍重，我等凡夫俗子岂敢直呼其姓名，这可真是太不尊重了。”男子淡淡地说，只不过语气玩味带过显而易见的戏谑。

他抓着自己脸上的那双手更紧，身后的人被这个答案一愣，眨眨眼，正要说话呢，结果眼前视野一转，瞬间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对上一双深邃眼眸。

赫连忌轻轻挑过眉梢，一手环抱住怀中秦鹿的腰，另一手抓着个纤细的手腕，脸庞一侧，唇间一吻落在秦鹿的手心。

掌心与柔软的唇触碰，是一声闷闷的低笑声。

秦鹿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恼，一双明亮眼眸左右转动，眼底顽皮，突然凑近赫连忌面前，两人鼻尖相碰，一个清脆的响指，赫连忌怀里坐着的这个青年瞬间化身一只青鹿。

长长的眼睫毛扑腾扑腾，鹿眼迷人而可爱，古灵精怪间，小鹿对赫连忌还吐了个舌头，一声清亮鹿鸣，小鹿灵巧地朝山神庙跑去。

赫连忌脸上的笑意更深，眉宇间皆是温柔。

伴随一声嘹亮兽吼，黑影瞬息间冲出山庙追逐过眼前快速疾走的青鹿。

阳光洒落山林，透过树叶，明暗交织，鹿与豹的身影穿梭于山林，一青一黑，青色游走树林间，身后是如鬼魅般如影随形的黑影。

奔跑，躲藏，穿梭。

是一晃而过。

是一闪而来。

树木褪去露出一望无际的山顶，青鹿脚步一顿，身后的黑豹一跃而来。

青鹿就地屈膝跪坐而下，神情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笑盈盈地看着围着自己周身环走的黑豹，金色的兽眸流连于青鹿的身体，美丽的鹿角，修长的脖颈，小巧的鹿耳，纤细的四肢，和绒绒的鹿尾。

就像是美的化身。

黑色的豹尾慵懒地划过青鹿的身躯，缓缓撩过那修长的脖颈，黑豹的鼻腔喷出湿热的气息，它的脚步停在青鹿的面前。

鼻尖顺着青鹿的脖颈自下往上而去，唇角微张，露出尖锐的利齿，它并没有伤害它，而是彼此间亲密的相贴。

豹与鹿，狩猎者与猎物一般的存在，可是放在黑豹与青鹿之间却又如此的和谐。

黑豹的额碰到青鹿的额，彼此紧密地贴靠在一起。

顷刻间的变化，是相互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秦鹿搂住赫连忌的脖颈，赫连忌搂住秦鹿的腰，垂下头与秦鹿的额贴在一起，他轻轻笑道：“山神大人今日的巡山任务这么快就结束？”

“当然没有！”秦鹿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北方还没有去看呢，可是我走累了。”

赫连忌还没说话呢，一双就贴住他的脸，垂眸就能对上的是秦鹿不怀好意的笑，“赫连兄，虽然你长的确实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豹子时候的模样。”

“你帮帮我忙吧！”秦鹿点点脚，求人的语气带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好像赫连忌要不是不答应自己他就不松开捧着对方脸的手。

“一个人巡山好累啊！”

“行。”

赫连忌面对这样的秦鹿还能说什么？他看向秦鹿的目光是自己也无法察觉到的宠溺与纵容。

一只黑色的豹子出现在秦鹿的面前。

秦鹿开心地拍了拍手，带着得逞而又满足的笑顺势坐上黑豹的后背，袖袍一挥，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将军：“目标：北半山！赫连兄，我们出发！”

高空之中一声嘹亮豹吼，地面石子微微振动，兽掌与地面猛烈的抓起，起跳，一人一豹的身影迅猛冲进身后的密林之中，掩藏在这片茂密的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