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便当向来有一手的 第297章 Kir篇·明日故我

杯户中央病院，下午一点。

【开幕雷击】

【嚯，全明星阵容，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广角镜头下，画面徐徐展开铺满屏幕。

【左侧是东京警视厅代表队】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站在走廊尽头低声交谈什么。

【右侧是FBI优秀探员大杂烩】

茱蒂·斯泰琳和安德雷·卡迈尔则站在另一边和护士站的护士小姐说话。

两侧的声音都很模糊，镜头翻转，站在观众视角上的角色终于准备转身离去。一道画外音以气泡形式浮现：“川江君？”

卷发的年轻医生笑容和煦，人高腿长，两步走到他近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是身体不舒服吗？”

被问者拉高口罩，微低下头：“不是。只是从新海医生那听说您转来杯户中央病院工作了，有些关心您的近况。我没给您带来困扰吧，风户医生？”话说到结尾，他仰起脸看向对方，蓝眼澄澈。

“啊、”风户京介被他这副扮相噎了一下，“怎么会？”医生看起来有两分惊喜，好像真的很快相信昔日病患有这么一份对他的情谊，还诚恳地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坐喝杯茶，现在正好没什么事。

“当然好，打扰您了。”川江绫也顺水推舟地应下，转身背对走廊两侧，这正是他趁机离开的好时候。

他自然不会看到的是背后的画面：两侧、四人，同时抬眼看向这边，又状若无事地继续自己的“问诊”。

有点棘手。望月良夜跟上风户京介的脚步。他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会跟FBI探员打个照面，但没料过自己会在这里遇上拆弹警官，而且这么巧、偏偏是熟人。好在看他们俩行动自如也无外伤，看来问题不大，但很快他又考虑到自己在药师野医院心疗科附近见过他们的前科，这两人该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把自己憋出问题了吧？

心念回转间，他已经在风户京介的办公室里坐下来，接过茶杯暖手。望月低头一瞥，茶汤是琥珀色，抬眼看去：两人初见时风户京介眼底深处压抑的戾气，如今已经全部散去。

他不曾聊想过一句话真能如此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半生与结局，而且他不过随手为之。照他经验来看，要让一个人活下来实属不易，一路艰险曲折危难，总不知到底还有多少血泪要流，这点昭比他懂。

应该也是那句多余的话才让风户京介对他留下印象，刚刚轻松把他认出来。不然在看见松田他们的背影时，他就该顶着川江绫也的身份掉头离开。他能厚着脸皮一副真挚作派地说出惦念医生的近况，起码有Vermouth八分真传。

[你不该在风声正起时来的。]系统说。

他难道不知道？组织针对土门康辉在鸟矢大桥上的Plan B失败，代号为Kir的组织成员水无怜奈车祸昏迷，被FBI关押看守。按照正常剧情流程，她应该会在醒来后成为江户川柯南导演的女一号，与赤井秀一在来叶山为Gin上演一出银色子弹陨落的大戏。

即便看不到漫画论坛，已将弹幕内容了然于心的望月也猜得出该是什么德行。土门康辉先例在前，他会出现在这里只为一点无谓的善心：如果水无怜奈也遭了读者可有点麻烦。抛开目前组织在日本的势力布局平衡会被打乱不谈，她毕竟在坑Promare一把上帮过他的忙。

如果水无怜奈因为土门康辉死亡的蝴蝶效应出事，他不确定下一步还会波及到谁的身上。现在看到FBI把医院包围得水泄不通，他就放心了。

不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两人应该不会滞留到Gin来抢人的时候吧。

在风户京介的下一位预约患者到访前，望月良夜很识趣地离开了。回去路上顺便回复赤朽叶昭的邮件时，系统一直在他脑内咄咄不休：[他也是人气很高的反派呢，毕竟高低也是一部剧场版，现在他的前途全被你一句话毁了。]

‘你究竟管什么叫前途？成为人气高的反派吗——怀恨多年，心结无人开解，最终走上犯罪道路杀了好几人最后被捉拿归案再后悔？你会觉得这样的未来是‘前途’吗？’

[……]

‘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诶？]

‘我猜你们的生命一定很无聊，所以迫切地需要一些‘故事’来达到娱乐目的。即使被观看的对象感到痛苦和无助也无所谓…是吧？’

‘你知道，我一定会说相反的论点的。’

‘这样的故事，不也很好吗？与尚未犯下的罪恶无关，他还能够迈回光明处重启险些倒塌的未来和倾颓的人生，我不觉得比血腥的连环凶杀案逊色。这份能够克制与自我和解的决心，不行吗？只有死亡能打动读者吗？未必吧，那为什么死者没能成为人气最高的那群角色呢？’

[……]

[你刚刚是在尝试说服我？]

‘因为你也是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

[你是怎么——]

“打扰了，抱歉。”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无机质电子音在他脑海中的回响，望月良夜转头对上一双蓝色猫眼，不觉拉高了脸上的口罩。

少年长相偏向女性的秀气，圆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上挑眼尾和水无怜奈有七分相像。玩家本能地调出他的角色面板。

[姓名：本堂瑛佑]

[年龄：17]

[身份：帝丹高中（2年B班）学生，伊森·本堂的儿子，本堂瑛海的弟弟…]

[体力值：85/100（哟嚯，你的两倍！）]

[成就：幸存者（可以体力值降低的方式被动提升技能检定成功率）]

[道具：手机…]

[技能：侦查（精通）、话术（精通）、说服（精通）、心理学（精通）……]

[综合评价：超乎常人的演技、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的劲敌。他的测谎方式，也许你会感到眼熟呢。]

[备注：他受命运指引。]

和他对视的刹那间，望月已然明晰：他找上自己绝不是全无目的性。要说有什么能让他轻松吸引到本堂瑛佑的注意的话…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将其塞回外套口袋：“有什么事吗？”

“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本堂瑛佑十分客气地又重复了一遍：“请问你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吗？”

照片上的女生赫然是十几岁版的水无怜奈。

“……”黑发青年垂眼看向照片，伸手向前，将要捏住照片一角时，本堂瑛佑下意识地把照片往回撤了撤，没能让对方得逞。真是奇怪，这个疑似是杳无音讯的父亲的同事的家伙…突然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明明片刻前还是无害的。他听错了邮箱地址吗？不、不可能。

对方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你在找的，是那个叫水无怜奈的女播报员吗？”

他对上与自己同色的眼睛，忽然没能回答得上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眼型也线条柔和，但目光却深邃。那音色干净柔和，可他听着脊背发冷，他无法肯定或反驳，好像说什么都会出错，而这错误一旦犯下，他绝无挽回的机会。

“我……”

“不要自惹麻烦了。”黑发青年说：“你最好别在这里继续找她。”他说着，伸手覆上了本堂瑛佑的手腕推至少年的胸前，“收好。”收手的同时，顺势与他擦肩而过。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的背影，而是赶紧擦去了掌心的微薄湿意，免得沾到姐姐的照片上。他和照片中少女明媚的笑颜相对，无声问道：我该相信他吗？

不不不、不能被看起来有秘密的路人两句话就搞退缩，就算他真的是爸爸的同事也不行。他必须要得到瑛海姐的下落，那个叫水无怜奈的人如果是刻意整容成他姐姐的模样，那么真正的瑛海姐在哪里，面对什么样的处境？说不定她正等着他，而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本堂瑛佑越发用力地将照片压在心间，试着从中汲取到一些信念和力量。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他默念。

而刚走出杯户中心病院大门的人得到了一句新的评语。

电子音冷冷地发出一声除他以外无人知晓的嗤笑：[真是滥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