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长途跋涉,过了门关,两人才算是真正进入西域。
他们前面是一支长长的骆驼队,队伍里的人,服饰带着西域特有的色彩和风情。
临昀锡以为这里会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色。却没想到路边种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白杨红柳,倒也是绿意盎然。
最让她庆幸的是,这里的语言和京城基本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语气略带上扬。
“那边怎么这么热闹?”临昀锡看人群都往那个方向聚集,有些好奇。
“姑娘是外来的吧,今个是艾来提达王子扔绣球招亲的日子,诶呀,不说了,我要赶紧去看看。”回话的老人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人流往那边挤去。
临昀锡倒是不敢兴趣,她看了眼上官水榭:“子觉小师傅,你要去看吗?”
“不去,我要去天竺寺。”
“好吧,我要先去找个人,很着急,不如先分道扬镳吧。”
“无妨,贫僧就先告辞。”
“嗯,告辞。”
两个人同时离开,转身都干净利落,不带丝毫不舍或者留恋。
只有上官水榭自己知道,他整个人,早就丢在她那里了。
不过,只要凑齐最后一样。
一切,就会回归原样。
是他的,终究会原封不动地回到他的身边。
他大拇指摩挲着佛珠,平静的双眼下藏匿的是波涛汹涌。
临昀锡继续问人,可人都朝那边凑热闹去了,她无奈,怎么正好赶上这事。
高楼上,艾来提达一身红衣,绝美得天地万物都失去光彩。
坐在一旁的父亲,满脸都写着失望,他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嫁,偏要搞一出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好心好说,硬是以自杀做威胁,一个男孩子家家非想着要妻主入赘。
艾来提达早就想好了,将军他定然是不可能嫁的,凭什么女的就可以娶,男得就不可以娶了,他艾来提达就要打破这个传统。既然将军不愿意,那他就以此方式来打破。你瞧这底下愿意入赘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
他得意地眯着一双眼睛,快速扫过楼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的视线停住在一点,就是她了,那人看起来皮肤都比牛奶还要要白,一张小脸像是四月的小雏菊,又甜又美。
他扬起眉毛,嘴角勾起,背朝着人们,胳膊抬起,绣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底下的人沸腾了起来,武功不错的,直接腾空上去抢,但这绣球像是活了一样,拐着弯,直直朝临昀锡砸去。
临昀锡瞧着那球朝自己飞来,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赶紧往旁边跑。
绣球落地,周围的人赶紧去抢,却没想到这绣球就像是成精长了腿似的,一个劲地往临昀锡滚去,靠近它的人都被砸得不轻。
球滚到了临昀锡脚边。
她吓得直接朝球踢去,却没想到,着绣球硬邦邦的,没有踢动,倒是她的脚踢得有些疼。
她又往别的地方走,那绣球跟活了似的,竟然跟着她滚。
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带这样的?
四周人都想抢,却又都不敢上前。
这在看不出来就太傻了,艾来提达王子擅控制蛊虫,这球明显就被他提前下了蛊,看来他早就有了内定之人,这一出不过是过个场子。
评判的人赶紧往这边赶来,她一边擦着汗一边大喊道:“恭喜这位姑娘,成功接到绣球,抱得美人归。”
“不不不!我有夫君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临昀锡大叫着,只是旁边的人群更吵,早已压过她的声音。
那评判的人以为她高兴得不能言语,在她听来就变成了:不敢相信,他将是我的夫君,这一辈子都无悔了!
临昀锡被带到了楼里,她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年轻男子,一度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秦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王子?”
“什么秦婓?我是艾来提达。你叫什么?”艾来提达向她靠近,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分外有神。
艾来提达近距离看着她,发现她比想象中还要好看,这眼睛,鼻子还有这张小嘴,他都喜欢。
临昀锡皱眉,怎么回事,难道秦婓又分裂出新的人格了?
“我叫临昀锡,我们可能有一点误会,那个球它跟着我跑,还有我有夫君了!”
“你有夫君了?”艾来提达脸上闪过可惜,又道:“可是你应该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女人,都是要入赘的。”
他视线盯着她的唇,继续道:“你有夫君,可以先休了,然后你再嫁给我。”
“不可能,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的眼睛不会说谎。”他看着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睫毛很浓很长,真好看。
临昀锡被盯着不舒服:“那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我性格很差,脾气坏,睡觉打呼噜,不刷牙,不洗脚,一年才洗一次澡,心情不好我还会打男人,你知道我夫君吗?他的腿就是被我打断的,然后就逃到西域来了,我来这就是为了找他。”
艾来提达好像有点相信了,他想起来前几天确实又一个坐着轮椅的白发男人,问他寻求赤白丹。
“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骗人我就是小狗,你见着我夫君没?”
“没有。”艾来提达有点可怜那个男人了,嫁给这么一个空有表皮的母老虎,他于情于理都不能说。
“我可以走了吗?”临昀锡问。
艾来提达点了点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又暗咄咄想着,要不他正好收了这个母老虎,也算是为民除害,以免她再去祸害别的无辜少男?
临昀锡如果知道他的内心戏,肯定会就地裂开。
刚离开大楼,原先待在一边的艾来提达父亲跟了上来。
“姑娘,你刚才叫我儿子叫秦婓,可是见到了与他相似之人?”
临昀锡纳闷:“他不是秦婓?”
“不是,他就是艾来提达,从未出过西域。”他父亲眉头紧紧揪在一块,“是这样,艾来提达有个双胞胎哥哥,在他四五岁就失踪了。”
“我想,我见到的秦婓应该就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临昀锡终于搞明白,那艾来提达不是秦婓分裂的第三个人格,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他,他在哪?”老男人眼神有些湿意,黑眼珠子满是渴求,“他还好吗?”
“他在京城,是个呃乐师,宫廷乐师,挺厉害的,过得也挺好。”临昀锡斟酌着回答道。
“这就好。谢谢姑娘了,你在西域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讲。”
“你能帮忙打听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吗?”
“可以,这个给你,有消息了,这个小铃铛就会自己响起,你倒是候拿着这个铃铛去宫殿,会与人告诉你。”老男人从布袋里掏出一个橘红色的铃铛,核桃大小,镂空的花纹精细别致。
临昀锡接过,感激道:“好,谢谢您了。”
老男人点点头,略微疲倦地转过身去,临昀锡视线从他孤寂的背影移开,看着远处人群逐渐散开,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稀稀疏疏的人,或去或停,最后都会消失在更远的岔口处。
临昀锡头大大,她家夫君到底跑哪里去了。
这边,上官水榭到寺庙取得经书后,就立刻离开了。
取经书只是唬头,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天竺蛊虫。
据消息,天竺蛊虫在西域王子手上,看来他要亲自拜访一趟了。
来到西域宫殿,守卫的人拦住了他。
“阿弥陀佛,贫僧从京城前来西天取经,已取得真经,今日贫僧是受大王邀请,于是前来拜见。”说完,上官水榭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帖子,递给了守卫。
守卫仔细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了他进去。
上官水榭轻车熟路来到了西域王子的宫殿,他的宫殿很大很奢华,红色的地毯铺满整个角落,四处摆放着各种狩猎的标本,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艾来提达正在捣鼓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是蛊毒蛊虫,他神情格外认真,那正在蠕动的恶心虫子,在他眼里好似宝藏一般珍贵。
上官水榭绕开侍卫,直接进来;“殿下,答应给我的蛊毒,如何了?”
“你别着急,你瞧,这不正在准备吗。”艾来提达对于突然到来的人,倒是没有惊讶,依旧低头专心捣鼓手里的蠕虫,“那些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上官水榭打开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块红玉,上面缠绕着黑色的发丝,有些妖冶的诡异。
“很好,你可真是爱人心切啊。我真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艾来提达接过木盒,手中蠕动的虫子爬了上去,一口一口把头发吃掉,最后竟然融化为一滩黑水,红玉的光泽愈发猩红,最后那黑水竟然慢慢浸透了玉石,形成黑色的条纹,整块玉石透着一股子怪异。
“吻一下它,随身携带,她就是你的了。”
上官水榭忍着恶心的劲头,低头吻上了那块红黑色玉佩。
同一时刻,站在路口的临昀锡突然感觉心脏刺痛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遗忘了,她抚了抚发胀的脑袋,有些迷茫地望着四周。
她叫临昀锡,然后呢?
她好像是要找一个人,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是谁?
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抱着发痛的脑袋蹲了下来。
她没注意的是,旁边一个带着斗篷的人,转动着轮椅,与她擦肩而过。
究竟是什么?
她不去想,脑袋的疼痛才消失。
她下意识的往一个地方走去,直到看到一个光头和尚,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跃了起来,她好想靠近他,跟他有更多亲密的接触。
她被这股奇怪的念头吓了一跳,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
她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他的眉眼好好看,心脏跳得更加快了。
可冥冥中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不对,不对。
上官水榭一双眼睛看着她,平静,却又浓得吓人。
他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弧度很大:“不是让你原地等着我吗,不过还好,总算找到你了。”
差不多明天后天完结吧,我实在太想让女主跟男主he了
又改了一下,发现自己后面把艾来提达都错写成了艾提力达,欸取名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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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中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