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弟弟我可以帮你照看,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老妪斟酌地说道,一张皱巴巴的脸装得几分高深莫测。
临昀锡听到条件,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条件了。
“老人家,你先说是什么条件。”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需要你继承我的血脉,我也老了,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孤苦伶仃一个人,没有子孙。”那老妪有些发酸地看向地面,“姑娘,这功法好练,只需要一天,一天就好。”
临昀锡不相信天下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她拒绝道:“不了,我对功法不感兴趣。”
“你这丫头!别人求着我传授我都传授呢,要不看在你是颜儿的孩子!”那老妪着急了。
颜儿?临昀锡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在燕王口中,她们口中的颜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你认识我父亲?”
“诶!我是你父亲的小姨。”那老妪一早就认出临昀锡来了,不管是容貌还是那块胎记,都是他的孩子,没错。
临昀锡挑眉:“你这功法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那老妪抿了抿紧闭的嘴,缓缓说道:“副作用肯定是有的,就是疼,不过过了一天就没有了。而且这个功法非常的厉害,只要你掌握了它,你就算是和天下第一高手比,都绰绰有余。”
只是除了疼,还不会有后代,俗称断子绝孙决。
想到这,老妪她的目光微闪,最后还是憋住没有说出来。
“能有这么好的事?”临昀锡不是很赞成,“都说欲速不达,这么快一下子提上来,筑基不牢固,怕也是不稳妥。”
“丫头,这就是我想选你的原因,其次就是你这么大年纪了,身上没有一丝别的功力,所以更好接受这个功法。除此以外,这个只能传给近亲。”
那老妪看着临昀锡愈发满意了,继续劝道,“你没武功,在这里,可是不好混啊,哪里都可能是丧命之路。等到你真正遇上的时候,你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护得住你的男人?”
最后一句话,确实让临昀锡心动了,她怎么会不想变强,她凝着眉,颇有些思绪繁杂。
片刻,她说道:“那老人家,这有多疼?”
“多疼?”那老妪好像回忆了起来,她幽幽说道,“我一把年纪了,记不清了,怎么,姑娘你怕疼?”
“怕。”临昀锡实话实说,“但比起死,或许疼也没那么可怕了。”
是的,比起保护不了她的临须尧,疼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好!”那老妪笑着,“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片小树林,只见那老妪用拐杖点地五下,从那个凹陷为中心,一座通往地下的石梯显露了出来。
里面连着着一个长长的走廊,不时会有穿着暗色的服饰的人路过,看到老妪,都会行礼恭敬道:“拜见尊上。”
临昀锡怀疑自己是被骗进了什么地下组织,心里还是有些警惕。
“老人家,您是?”
“姑娘你觉得呢?”
临昀锡看着她们新进入的这个洞口,上面三个大字,千月洞。
“您是千月洞的主人?”临昀锡推测道。
“诶,真是见识短浅,孤陋寡闻。”那老妪让一边的侍人把赫连湛兮带到了一边,有些不太开心道,“我乃千月教教主。”
临昀锡不解;“那为什么不让别人叫你教主,而是尊上呢?”
“真是小丫头,懂得少!尊上就是对于至高无上人的尊称。”老妪点点拐杖,继续道,“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什么黑组织吧?”
临昀锡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老妪又笑了,皱纹裂开:“的确,这里也算得上是黑组织吧,但我们这里教条严格,不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也不做什么救人捐粮的好事。”
“那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有利可图的事了,”
临昀锡觉得有些矛盾:“有利可图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吧。”
“嗯?自然不是了,我们这里是分门别类的,都是服务于他人的,比如地基设计,武器制造,火药供给,毒药贩卖,炼铁采盐,还有兵马粮反正很多了。”
临昀锡咂舌,这涉及确实挺多的,尤其是炼铁采盐,据她所知,不是被官府垄断了么。
对了,既然这里涉及这么多,情报消息应该也不差吧。
“那情报消息灵通吗?”
“自然是不错的。”老妪斟酌着,混这的人都知道,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千机阁了,不过她的千月教也是不错的,怎么也不能说自己不好。
“那打听一个人呢?”
老妪有些发难了,打听一个人找千机阁啊:“打听人?我们千月教,从不做这种事,花得精力太多,划不来。”
这是突然一个急匆匆的侍人叫到:“禀告尊上,毒老他又带着人逃走了!”
老妪脸色发臭,不高心地丢开拐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死老头!几天不打上房揭瓦,刚把我利用完就溜了!哼,这次我还没见着又跑了!跑吧,跑了再捉回来。”
临昀锡憋着笑,她不是前脚才说过不会做坏事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行了,你下去,准备上石凝粉。”老妪向侍人吩咐着,又让临昀锡盘地而坐。
“我把这功力传输给你,你可要好好用它。”老妪运转着功力,朝她输去。
明明手没有诶到她,她却觉得有一股气流从老人的手掌往她的身体里钻,又痒又烫。
一大股无形的力量环绕在全身上下,整个小腹开始变得麻麻的,甚至抽搐了起来。
大约两个时辰,从筋骨开始发胀,发酸,浑身的汗水都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还在滴答着汗液。
“去泡上两个时辰。”
临昀锡一到水里,浑身如触了电似的发麻,痛意从脚底往上刺激着神经,她颤抖着唇瓣,整个四肢,浑身上下,都如刀割火燎一般,痛带着痒,痒里又是胀。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两个时辰,她能坚持到吗?
不!
她的须尧!她要变强,变得能保护他,变得能与他齐肩并肩。她不要当他的负担,她要做他身边最利的一把刃。
撕裂着的痛,让她甚至有些习惯的麻痹,真是可怕,她趴在浴盆里,像是苟延残喘的水鬼,虚弱地厉害。
直到两个时辰到了,临昀锡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延迟,出了桶。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又软又无力,好在刚才的疼痛已经消失。
“如何,有没有觉得自己浑身焕然一新?”
临昀锡心里嘀咕:确实是焕然一新,她现在估计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好歹她以前还能走得动路。
老妪递给她一碗药汁:“把这个喝下去,之后我教你运功,练法。”
临昀锡仰头而尽,看起来黑糊糊的药水一点,也不苦,就是有些甜的发腥。
“把你的气息下沉,对,感觉小腹有一股气流。”
“慢慢把气流集聚为一点。”
“很好,当你要发力的时候,就将这股气流凝聚在手上,你手上的力气就会变大。你把这股气流凝聚在脚上,如果你走路,就会加速而无声,如果踢腿,就会力大无穷。”
临昀锡将这股气流从小腹移到手臂上,她轻轻向前方的虚无拍去。
啪的一声,隔空的石壁直接裂开。
临昀锡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还,挺厉害啊我。”
“这还是刚刚开始,这本秘籍给你,自己拿去好好琢磨,能悟出个什么就看你自己了!”老妪在桌腿下抽出一本陈旧的书。
临昀锡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好似不久见到过类似的。
她接过那本小册子,上面还有桌腿子压着的印子,封面上写着“断子绝孙决”。
临昀锡疑惑:“这秘籍名字还挺……”
“小丫头你可别误会,这断子绝孙,就是说,把这功力太威猛,一招就把人打得屁滚尿流,断子绝孙。”老妪赶紧抢在她说话之前讲道。
“哦,那还挺厉害。”
“自然是厉害,不过丫头,你记得要按着这本秘籍练习,你现在只有深厚内力,却没有任何技巧和实践,一定要慢慢练习,每一个动作都重复,直到身体记住,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思考时间。”
临昀锡点头,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现在自己虽然力大无穷,但实战确实是小白,更没有任何其他的基础。
她低头翻阅着,各种招式写得很详细,甚至还有复制他人的武功的技巧。
“丫头,你先待在这,把这第一章给学了,不然,就你现在光有蛮力,不会技巧,走不通的。我老也不放心。”
临昀锡正有此意,第一章都是很基本的功法,比如飞檐走壁,踏水而行,踏雪无迹,隐身遁逃……
临昀锡最感兴趣的就是隐身遁逃了,别的不说,遇到危险她打不过,起码可以先溜走,生命安全也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时间赶,临昀锡不敢有任何怠慢,她不断尝试,失败,继续,再次尝试,重复,重复。
一遍遍,一次次,悟性不高就用努力来换,努力不够,就仔细观察哪里不对。
以前,曾有人告诉过她,有时候努力还不如不努力,你努力的方向错了,到头来反而背道而驰,错上加错。
她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可现在她顾不得。
因为当真正想要达成一件事,哪怕是物极必反,你也想要把你的所有拼进去,总是侥幸地希望,也许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呢,说不定下一次就可以了。
如果答卷以失败告退,那个白白努力的过程是不是会显得特别傻气?
不是啊,如果不拼劲所有,她想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她甚至有一刻想,也许她真正想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沿途的用力绽放。
下一刻,出招,干净利落,断的是青丝落地,移的是悄无声息。
以不变应万变,内心坚定,四肢随心所欲,柔中带钢,畅而不涩。
临昀锡笑了,嘴角上扬。
“老人家,我要走了。那小傻子就交给你了!您老人家可不能怠慢,倒是候我回来要看着他好好的。”
临昀锡把匕首插入刀鞘里,刃与空气相擦,激起气流,声音清脆,带着寒意。
“去吧。”老妪抬起了眼皮,没有了往日的浑浊,带着认真,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又很快闭紧。
她没想到,这小丫头,心性确实值得一看。
这几日,她一直在观察临昀锡,悟性确实是不够,真没什么天赋可言,还不如她麾下的小兵,但论那个咬死不放的蛮横,倒是无人可比。
除了吃饭睡觉,着丫头基本都在练习,她本想着她会一直死板走下去,也有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人,她不喜欢那种死努力的人,灵活变通一直是她所喜欢的。
却没想到,这丫头会在错误中找法子。
最令她惊讶的是,她不是不会变通,而是她每一遍的练习都在探索新的突破,甚至她的身体已经在无数的重复中形成惯性了,确确实实的举一反三,摸索出了真正适合自己的法子。
执而不呆,灵而有实,或动或静,张弛有度,后生可畏啊!
今天起得好早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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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