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临昀锡跟着他出了密室,她心里一阵欣喜,竟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碧落,我想看你放彩色的烟花。”临昀锡把袖口那根烟花炮捏得很紧。
“好,昀锡,你等着,我给你放!”碧落笑嘻嘻地派侍人点燃,彩色的烟花染满了整个黑夜,一簇又一簇,接二连三地升起,绚烂夺目。
临昀锡无暇去欣赏,她猛然捂着肚子道:“碧落,我得去茅厕一趟。”
碧落神情没有变化,依旧笑着:“好,那昀锡快去快回,一会碧落放完,就没有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的脸上才裂开一层层僵硬。
又在骗我。
他拢紧了衣服,落寞地看向天空的烟火,绽开,消失,绽开,消失……
他究竟做错什么了,她说得对,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开心,为她着想。
昀锡,离开我,真的会让你感到高兴吗?
他嗤嗤笑着,看着彩色烟花里多了一簇白色,真是独一无二。
“太后?已经两个时辰了。”那侍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寝宫吧。”
“那,那个姑娘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寝宫里走去。
碧落是知道的。
只是他等不起,她不会回来了。
那边临昀锡放了那烟火,就一直焦灼等着。
她看到何星俞简直要扑上去,“快快快!何大侠,赶紧带我离开皇宫!”
“怎么,几天不见,又想我了,小爷这就带你飞。”何星俞勾唇,带着她运转轻功,隐没在黑夜里。
“怎么回事,这次又?”
“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三味青莲没弄到就算了,还被那个神经病关到了密室!”
“三味青莲?原来你到皇宫就是为了这个啊!你怎么不早说,我有啊!”
临昀锡恨不得原地裂开,早知道,她为何要大费周章,考功名,又求爹爹告奶奶。
“何小爷,何大侠,我再欠你个条件。”
何星俞笑:“行!那你现在就欠我四个条件了。”
“嗯。”一说到条件,临昀锡才蓦然想起,她还欠千机阁一个条件,那根簪子。
“何星俞,你清楚千机阁吗?”临昀锡问。
“千机阁?天下第一情报站嘛。”
“对,那里的信誉怎么样?”
“自然及好的。不过那里换消息也十分难,没有专门的信物,连门都找不到。不过就算得到消息了,但如果失信于他们,估计要被这个组织追杀一辈子。”
临昀锡心里打着鼓,看来她必须把簪子搞到。
她还得去赫连湛兮那里一趟,太棘手了。
“诶!先还我一个条件吧。”何星俞眸光微闪。
“说吧。”
何星俞从屋子里拿出食盘和几壶酒,放在石桌上:“陪我喝酒,如何?”
“行。不过我不太沾酒。”
“没事,我喝这个烈的,那边有瓶果子酒,甜,交给你了。”
两人倒了酒,月光浸满酒水,两只杯子相磕,清脆悦耳,摇晃着夜色灌入肚中。
临昀锡笑着又倒了一杯,这果子酒味道真好,没有一丝辛辣,倒是酸甜又带着醇香。
一杯又一杯,临昀锡摇晃着脑袋,握着酒杯,伸开手,一把搂过何星俞:“小兄弟,你不行啊,再来上一杯。”
何星俞还略带清醒,看着眼前已经醉了的女人,她就像是披着一层又一层的面纱,每次掀开,都能发现不同的一面。
他有些无奈笑着:“好,再来一杯。”
“对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金樽清酒斗十千,一滴都不许洒下!”
……
天亮,临昀锡被冻醒了,她揉了揉脑,看着同样趴在石桌上的何星俞,拧了拎眉。
昨天她和他好像是喝酒来着,啊,之后就想不太起来了,果然,酒后误事。
临昀锡好心从屋子里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只是刚准备搭在他的肩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他微微惺忪地转头,头发凌乱不堪,脑袋上翘着的几根呆毛愈发傻气。
“醒了?”临昀锡收回披风。
何星俞却又把披风抢了过来,一脸嬉皮:“这是准备给我披上的?那就给我嘛,真是的,还收回去。”
“何小兄弟,你现在应该照照镜子。”临昀锡指了指他的头发。
“什么?”他挠了挠后脑勺,半天才反应过来,自恋着,“诶呀,我是那种注重外貌的人吗,小爷我无论什么发型,都好看的很!”
临昀锡弯了弯唇:“确实。”
乱是乱了些,好在这张脸确实是挺好看。
不过比起我家的须尧,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临昀锡一想到临须尧,心里又柔软了几分。
但她同时又有些不安,她发出的信已经好几日,可是一直没有回信。
“那个解药,你现在方便吗?”临昀锡一直没忘解药这事。
何星俞神情变得认真了一些;“三味青莲,藏在我家的府上。你别急,一会我就帮你去拿。”
“好,真的麻烦你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力气。”
何星俞眉间有些埋怨,他一直都想要她啊,可是就算他开口,她也不会答应他的。
她的心不在这。
他笑意带着许些苦涩:“行,那你倒是候可不能反悔啊。”
“嗯。不过,何星俞,这个药怎么会在你这,我打听说只有皇宫才有。”
“皇宫?”何星俞眉毛皱了皱,“不可能,三味青莲,据我所知,全天下就我家有,而且独此一份。”
他继续道:“你莫不是搞错了?这三味青莲,是我母亲以前救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以此为谢礼,三味青莲看似只是一个丹药,其实很不简单,里面的成分包括手法复杂且神秘,我母亲也是后来才听说她救的这个男人是神医。”
“是这样吗。”临昀锡捏了捏鼻根,如果解药真的在他的手里,那千机阁,是在骗她?那为什么要把她引去皇宫,是为了那个簪子吗?还是什么?
她烦躁地捋起耳边的发丝:“行,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到了下午,何星俞带着解药回来了,直到握在手上,临昀锡都有点觉得不太真实。
“谢了,对了,你知道赫连湛兮现在怎么样了?”簪子现在应该在赫连湛兮的手上,她必须得弄清楚,千机阁要那簪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赫连湛兮?”何星俞不太高兴地继续,“你那小夫郎?听说自从你消失了,整个人好像疯掉了,听说是出了皇宫,具体,我也不清楚。”
临昀锡顿了顿,疯掉了?还出了皇宫,这倒是棘手了。
“怎么,你想他了啊?”何星俞有些吃味。
“我想他?他估计在想我怎么死。”临昀锡心里不爽。
“怎么回事?”
“他下毒害我,好在最后我假死逃了出来。”临昀锡揉了揉眉心,显然是不想提起以前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的天!没想到啊,长得无辜可怜,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真是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妻主都谋害!他也太可恶了!”何星俞不知是心疼,还是在幸灾乐祸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他不禁又有些惭愧,他想到了那次,她的马发狂,差点让她丧命,正是他干的好事。
现在的他恨不得扇以前的自己两耳瓜子,他以前怎么那么可恶!
“所以,昀锡,你可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临昀锡有些好笑:“所以,你是男人,还是好看的男人?”
“我当然是了,不对!我前面说的是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好不好!”
“好好好,我还有急事,必须得先走了。”临昀锡想着临须尧的毒,心里又紧了几分。
“真是利用完了我就走,没心没肺的女人。”何星俞小声嘟囔,他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人呢?
“叽叽咕咕啥呢!说我坏话呢?”临昀锡没听清楚他说的,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她无奈笑了笑,“这个给你,就当是离别礼了,那几个条件我一直记得,倒是候你想好了,去汴城最后一号院子找我!”
何星俞接过那个袋子,有些好奇,他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鞭子,好像,好像是他以前那根,那根被大皇女砍断的红鞭子。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他看着她:“你以前,见过我?”
临昀锡一想到这个,不禁又有些气,但更多是好笑:“可不是,说起来,第一次我见到你,我还是个乞丐,就是那个被你打得那个乞丐。”
“不是吧。”何星俞仔细回想,几年前,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那时候还不成熟,做事情任着性子来,刁蛮霸道。
“对不起,昀锡。你能原谅我吗?”他摸了摸鼻头,有些不自在,“你先别回答我,这个用那个条件换!”
临昀锡想笑,那事过去了很久,她也早就不追究了:“嗯,其实你不用条件,我也会原谅你的,不过你既然都提了,那我就又少你一个条件喽?”
“嗯嗯嗯,都依你。”
“行,我真的得走了!”临昀锡挥手告别。
“好,你路上小心!”
何星俞还想说她那次失马的事,但如果她知道了,还会原谅他吗……
人一旦得到了一点,就会贪婪地想要更多。
临昀锡刚穿过一个街道,就遇上了一点麻烦。
她被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给拦住了。
“啊!啊……”那乞丐油头垢面,黏糊糊的枯发盖着头,脸脏得看不清鼻子和眼,他着急无助地张着嘴,口齿不清着。
临昀锡心急送药,不想过多纠缠,于是随意丢下一个铜板,赶紧走开,没想到那乞丐得寸进尺,拉住了她的衣摆。
她试图赶走他,那乞丐却一口咬着她,抓着脏印子的裙摆又多了几道牙印子,黏着的还有口水。
“不是给你钱了吗!我有急事,你快点走开!”临昀锡皱着眉头,一只脚往他身上踹去,那乞丐却抱住了她的脚死活不放。
临昀锡又扔下几枚铜板:“这总够了吧,我好心劝你一句:你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想当乞丐,不如先把自己的手脚断了再说,至少我会真的可怜你。”
那乞丐好像没听懂,手也不松开,依旧哇啦哇啦地乱叫,像是一个疯子。
临昀锡使劲把腿往外抽,刚抽出一点,那乞丐又连忙抓住。
她这回使劲抬起脚,直接朝他的面踢去,既然他这般无赖,那她也没有必要客气。
那乞丐被踢到,诶呦了一声,他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那双被发丝盖着的眼睛,浑浊不堪,眼白是血丝暴起,有点骇人。
临昀锡快步走开,以为就此甩掉那乞丐了。
直到她出了城区,她才注意到自己身后,大约三四米左右的样子。
那乞丐一瘸一拐地跟着她。
她停,他就停。她走,他就跟着走。
于是她加快了步子,心里默默估算着,现在离马车点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倒是候看他怎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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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