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时间回溯都有我？ 第3章 莫比乌斯环（3）

听到秦九歌这句话，任玄泽大手一抖，他险些拿不住表格。

“你说什么？”任玄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理来说，只有他一个人保留了记忆才对，其他人都不会记得上一次的时间循环。

“我本来以为我做了一个梦，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有印象。”秦九歌说，“包括你上次说的内容，在图书馆的时候，顾清漪同学还找过我们。”

“她说了什么？”

“「玄泽，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这是他第一句话，后面的太长了，我忘了。”

任玄泽盯着秦九歌，原本好看的眉头紧蹙。

这是秦九歌第一次看到他会露出这种表情，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试图压制住内心的惊讶，甚至能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很显然，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过了任玄泽的预料。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保留下记忆么？”秦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嗯。”任玄泽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面对她，“所以……你记得全部的事情么？”

与此同时，任玄泽不经意地撇过视线，身子稍稍往后靠，显然是下意识避免接触到秦九歌。

假如秦九歌拥有前几次时间循环的记忆，那么两人就显得很尴尬，他也无法再维持原本的冷静。

之所以能够保持镇定，不仅是因为袖珍手枪，而且也多亏于秦九歌一无所知，任玄泽可以将这个时间循环当成一个属于自己的游戏，其他人都是NPC。

一旦单机游戏变成多人联机，任玄泽便觉得难以启齿的羞耻。

大约是因为少年的羞耻点本来就很奇怪，先前可以一本正经地讲述她所做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却不可以了。

当然，也有一些更重要的因素。

“我只记得上次发生的事，好像到了五点半，我就失去了意识，其它的都很模糊。”秦九歌向任玄泽全盘托出自己的情况，没有选择隐瞒什么。

“当时的感受也不记得了么？”任玄泽在意她的发狂，这是最关键的线索。

“完全没有印象……不过，非要说的话，感觉就像是做了春梦一样，一觉醒来全忘了。”秦九歌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在男孩子面前聊起敏感的话题。

“春梦？”任玄泽微微皱眉，他没做过春梦，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感受，不过秦九歌说自己忘记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除了秦九歌，其他人也会保留记忆么？

不对，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保留了记忆，他也多次确认过这件事。

所以说，秦九歌是唯一一个例外么？

“秦九歌，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任玄泽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实际上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你来自于开阳市第五开拓区，你从小到大的信息我都看过，包括你六岁的时候，翘掉了学校的课，然后到山上的道观留宿几晚。”

秦九歌沉默了。

不得不说，自从碰到了任玄泽后，她的不安越来越多了。

面对任玄泽这番话，秦九歌很想保持冷静，毕竟有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行为。

为了研究如何破解这个时间循环，他肯定会调查关键人物，秦九歌肯定也不会例外。

但是，秦九歌还是很生气。

能够查清楚这些事，想必也知道她今天几点钟出门，经过了什么街道，路上碰到了什么人，

在学校做了什么，甚至也会查到她前几天，乃至于转校以来关于她的一切。

在了解这些以后，他拿出了一张表格，让秦九歌填了一大堆无意义的问题。

“人类联合体每年都会定期检查三岁和五岁的孩子，抽取血液，接着会送到研究院，他们会利用旧时代知识所创造的仪器分析血液的数据，这些数据将会在一个月后形成一份份详细的报告。”

任玄泽所说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机密，这是大家的常识，听说从旧时代的末日起，人类便有了这个习惯。

“假如像是我这样的普通人，他们会无情地打上「未通过灵性因子浓度检测」的标签，所以我至今都不是一个超越者。”任玄泽顿了一会，“不过，我哥跟我不同，他们在他的血液检测到了73.46%的灵性因子，这种浓度几乎可以媲美于历史上的先祖。”

“因此，我的兄长是一个超越者，是超越了我这个普通人的存在。”

说到这里，秦九歌基本上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了。

旧时代的人类因为一场危机而陷入了灭亡，新时代的人类爬出曾经的废墟，他们所能找到的东西不仅是旧时代的技术和知识，还有当年的危机所残留下来的东西。

人类联合体将其命名为灵性因子。

因为这种奇怪的物质，地球上的生命迎来了不可逆转的大变化，完全可以说是爆发式的生命飞跃，远远超过于寒武纪的奇迹。

但是，这种进化并非是好事。

剧烈的变化使得生命需要更多的能量，原本的生态系统完全重新洗牌，为了摄取更多的能量，有些生命甚至能从嘴里喷射出足以融化钢铁的烈焰，杀死了一切竞争者。

人类内部也出现了大混乱，同类相食也是经常能看到的事。

只不过，人类当时还是地球上唯一一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命，他们想方设法地保留住人类的火种，不至于熄灭于同类的互相争斗和新的生态系统。

事实上，这些也远不足于毁灭旧时代的人类，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因素罢了。

毕竟人类本身也在飞速适应新的环境，出现了一大批后来被人们称为超越者，即所谓的超越了普通人的存在。

且不说体能加强数倍，更关键的是他们发现可以利用灵性因子，释放出一种称为灵能的力量。

它可以帮人类也能在嘴里喷出烈焰，倒不如说这个能力本身就是源于它。

换而言之，灵性因子是超能力的前提，而灵性因子的浓度又影响着超能力的释放。

经过人类的研究，灵性因子的浓度至少要在42%以上才能释放出超能力，低于这个数据，都是普通人。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身上的灵性因子浓度会慢慢固定下来，最早是两三岁，最晚是五岁。

因此，人类才会热衷于检测三岁和五岁的小孩。

“秦九歌，你的报告是一片空白，你没有去参加检测，对吧？”

任玄泽看过她的报告，本来以为只是当地的检测站粗心大意，毕竟时常漏查一两个乡下人是很正常的事。

如今一看，秦九歌百分百有问题。

错过一次检测还情有可原，但是两次检测都同样错过，很难不让人在意。

即便是作为超越者的兄长也没有保留住记忆，秦九歌有什么能力保留下记忆？

“我确实没有参加检测。”秦九歌回答道。

“为什么不去？假如检测出你是一个超越者，你三岁的时候就可以离开第五开拓区，在圣殿集中进修，等你十八岁后，你会成为一个光荣的圣殿武士，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高阶圣殿武士。”

“我……”秦九歌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当时的想法，她不想离开乡下，她觉得父母还会回来。

还有，师尊没让她去参加检测。

“你是唯一一个保留记忆的对象，这其中很有可能就有线索。”任梁泽说，“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关键因素，告诉我，秦九歌。”

秦九歌又一次被他激怒了，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怎么拜托人，怪不得说他是高岭之花，恐怕谁也受不了他这个怪脾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秦九歌硬邦邦地回绝他的要求。

“我们时间不多了，想要打破时间循环，我们必须要合作。”

“合作也可以，前提是你要将一切都告诉我。”

任玄泽没有回答，而是沉默。

“你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六十八次的时间循环，为什么我杀了你七次？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图书馆？另外要杀你的人又有谁？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循环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九歌有太多疑惑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突然被告知什么时间循环，她犯下了○罪和杀人罪，对方也没有解释清楚，心里要是没有半点恼火肯定不正常。

面对秦九歌一连串的问题，任玄泽过了片刻才回答：“你知道火剑之路么？”

“火剑之路？”秦九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不由愣了一下。

任梁泽见状，她恐怕什么也不知道，索性解释道：“灵性因子的浓度并不是完全固定的，其实有办法可以提高自身的灵性因子，并且还能获得一个真正的超能力，独立于灵能，只属于自己的超能力。”

灵能是可以学习的知识，因此人类才会建立了圣殿，集中全市的超越者在圣殿学习深造。

直到十八岁成年，这些超越者才算是掌握了大部分的灵能，也就是超能力。

任玄泽的哥哥也在开阳市的圣殿学习了十五年，一回来便成为了家族的下一代领袖。

毕竟，超越者的数量可不算多，像是她姐姐这样的超越者更是凤毛麟角。

“在旧时代，有人研究出了相应的办法，只要通过它，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成为超越者，甚至能升华到100%的灵性因子浓度。但是，前提是要经过一系列的途径，从最低层的「王国」到最顶层的「王冠」，一共有十个途径，每一个途径都需要收集到对应的源质。”

“而这个办法被旧时代的人称作为「火剑之路」，即通往神明的登神长阶。一旦收集到全部源质，有概率打开「生命之木」，只有走出「生命之木」的人才会获得新生，否则下场只能是死亡。”

“我收集到了全部源质，现在这个时间循环就是我的「生命之木」，如果我没能走出去，我会死在这里。”

任玄泽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表情很认真。

为了提高自己的灵性因子浓度，他找到了一个叫作火剑之路的通关秘籍，只要打赢这个叫作生命之木的挑战关卡，他就能获得游戏胜利。

所以说…

“我也会死么？”

秦九歌只是做了一个疑似是春梦的梦，接着大名鼎鼎的高岭之花忽然拉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咱们现在一起参加了一个紧张又刺激的游戏，要是打输了，就得双双殉情哦！

不对，他们又不是什么情侣，不会是殉情，只能是秦九歌作为可怜的陪葬品，陪他一起死。

“我……我也不知道。”任玄泽低声说，“按照书上的说法，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进入「生命之木」才对。”

在这个游戏当中，他应该是唯一的玩家，秦九歌只是一个NPC才对。

而现在，秦九歌跟他一样有着时间循环的记忆。

虽然秦九歌只是最近几次才拥有记忆，并且不像是他那样清晰，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显然出现了问题。

形象一点，大概就是游戏出现了BUG，一个可能永远都无法修复的BUG。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合作，秦九歌。”

当秦九歌说出刚才那句话开始，任梁泽便意识到两人必须要合作才行，单机游戏已经变成了多人联机游戏。

然而，秦九歌现在有些消沉，并没有马上回应任梁泽的话。

如今，她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并不高冷，他在秦九歌面前是一个话痨。

坏消息，这个态度恶劣的话唠将秦九歌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循环，并且大概率要死在这里。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不做点什么的话，这次又要结束了。”任玄泽握紧了拳头，他目光炯炯地望向秦九歌。

秦九歌抬起头，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他很高，穿着制服，却丝毫掩盖不住他健壮的体魄，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无一不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更不用说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剑眉下是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切都在吸引着女性的目光。

即便坐在对面，秦九歌也能闻到男生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在这个活动室，她眼前只有这个男生，而男生的对面也只有她。

在这种情况下，任凭是谁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吧？

晦色的双眸膨胀，嘴角咧起。

“所以，责任都在你身上是吧？现在让我侵犯你一次也无所谓吧？反正都是你的错……”

没有经过思考，只是遵循着本能的**，秦九歌向他吐露出了此时最汹涌的冲动。

砰！

任梁泽的动作干净又利落，他早已经历了数十次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