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改命笔（综童话） 第18章 在黑工厂之中（一）

在爱丽丝盯着红心杰克看时，他显然也看见了她。

此时，文字精灵们已经藏在了她头发里，墨水瓶也把自己隐形，在扑克牌看来，她就是一个独自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喂，那边那个红头发的，你是来干嘛的？谁让你来的？”

他戒备地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爱丽丝从他眼中看到了陌生而疑惑的表情，她放心地开始演了。

现在如果暴露出一点慌张，肯定会被他怀疑，不如编个光明正大的来访理由先迷惑他，再徐徐图之。

“尊敬的杰克大人，我是来应聘的呀！”

“这些乌鸦们是我的朋友，它们也是来应聘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么一份高品质、高品位的工作，太过兴奋了，所以一不小心把门撞破了，绝对不是有意要冒犯尊厂和阁下！”

“只要您愿意雇佣我们，赔偿大门的钱，从我们工资里扣就行！”

红心杰克半信半疑：“真的？如果你只是来应聘的，为什么要让这些乌鸦攻击我忠实的工人？”

米凯尔指着爱丽丝吼道：“杰克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被这个妖女迷惑啊！她就是来砸场子的！只有邪恶的女巫，才会与一大群乌鸦为伍！也只有她们，才会攻击我这种无辜的老实人！”

爱丽丝理直气壮地指着米凯尔，反驳回去：“这里这么多人，我的朋友们只攻击你，显然是你自己有问题！谁让你诅咒国家完蛋？多么恶毒的居心！”

他还没回嘴，几个对他不满已久的女工友们就纷纷跳出来作证。

“他确实这么说了！我们都听到了！”

“没错，他还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无法跟我们沟通。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他还一直打压我们，质疑我们的能力，我们可是您招来，质疑我们不就是质疑您？”

红心杰克瞪了正欲辩解的米凯尔一眼：“口舌真多，爱惹是非！这期，你的工资扣一半，以示惩戒！”

米凯尔满脸不忿，但不敢发作，咬着牙说了声“是”。

红心杰克转而对爱丽丝和乌鸦们说：“你们很有诚意，很为厂子考虑！我宣布，你们被录取了！”

爱丽丝正纳闷他怎么都不用面试就收人，红心杰克又补了一段：“试用期三个月，包吃住但无工资，你们能接受吧？要知道，为皇室做馅饼可是天大的荣幸，这份尊荣，是别人花钱也买不来的！”

如果她真是来应聘的，当然不乐意，但她只是来当卧底的，立刻就爽快同意了。

按照规定，无论是什么物种来这当工人，都得穿上统一的工服。

爱丽丝她们套上暗红色的长袖长裤和帽子以后，被红心杰克带着先熟悉工厂。

这低矮的工厂主要有两大区域，M区负责做馅饼，W区负责做蛋糕，两个区域用一间透明的墙隔开，虽然互相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但是可以看见对面的行动。

做馅饼和做蛋糕虽然步骤不同，但一组都是四个人。红心杰克做主把她们分到了馅饼区，没有让她们仔细看蛋糕区的情况，所以爱丽丝只知道做馅饼的分工是：和面员，调馅员，包陷员，塑形员。

每组的组员都守着一个小机器，跟着机器的节奏工作：当机器把一大份和好的面团吐出，擀面员要把它分成十小份，并揉得更劲道，放到传送带上，传给调馅员；当调馅员把调好的馅料均匀地铺在面团上，传送带会把它传给包馅员，让其完成完美闭合面团，不使馅料漏出的任务；最后，这个半成品会传到塑形员那儿，由这最后一位组员，按照图纸要求，塑造出不同的几何形状。

爱丽丝觉得这种设置太奇怪了。

“如果机器能和面，为什么不直接让它生产一些小面团，还要让工人来把大的变小？”

“如果机器能调节不同搅拌力度和成分，为什么只让它和面，不让它和馅？这里有这么多台机器，完全可以搭配分工啊。”

“还有塑形的任务，一般不是模具塑形就可以了吗？又不是复杂图案，都是规则的几何图形，完全可以用模具啊。”

红心杰克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什么都不懂。”

“纯机器制作的馅饼哪儿有灵魂？皇室要求的是手工制作的，有灵魂的馅饼！当然得雇多一些熟练的工匠来帮忙。可是纯手工制作又太费时间了，所以需要机器辅助。”

“既然机器只是辅助，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功能，能和面就行了，调馅儿这种复杂活儿还是交给工人。”

“而且，都用机器的话，这大批的工人不就要失业了？尤其是那些孤女，离开这里，她们就无家可归了！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我当然得为她们创造就业岗位啦！”

爱丽丝还是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胡扯。

还说人道主义……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啊！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一脸呆滞的牛、马，一脸疲惫的狗，飞不起来的鸟。

就连那少数人，眼中也没有光彩，跟那些动物一样，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沉默地，面如死灰地赶着额度。

是谁造成了这局面？

“我再冒昧地问一下：用简陋机器和廉价工人来做馅饼，还是在这种……昏暗的地下工厂，这是您的主意，还是皇室的命令？”

红心杰克发火了：“你一个小工，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还没工作就这么多事儿，正式加入后岂不是要翻天？”

“我宣布，你被开除了，现在就滚吧！”

他这态度，坐实了爱丽丝的怀疑。

这混蛋绝对是欺上瞒下，吃回扣了！

自己有问题，还要迁怒提出问题的，他果然不是个东西！

为了继续套信息，爱丽丝憋着火，赔笑道：“我刚来，不懂事，又好奇，所以问题多了点，没有别的意思。下次不问了，一定！”

红心杰克这才转怒为笑。

“这才对嘛！”

他又继续带着她们去看馅儿的原料，指着一堆堆五颜六色的馅料说道。

“我们这儿的馅料只有红色的，如果出现其它颜色，那就是变质了，你们必须马上扔掉，明白吗？新手都是先从辨别和扔掉变质馅料开始的。扔黑色垃圾桶里就行。”

“这些都是给红皇室的士兵们做的。红色是红王国的圣色，只有吃了红色馅料的馅饼，他们才能力量百倍，早点抓到通缉犯爱丽丝。别的颜色不能上桌，你们必须严格把关。”

“杰克大人，反正都是要扔掉的，其它颜色的馅饼，我们乌鸦可以吃吗？这样您就不用另外给我们准备食物了！我们乌鸦肠胃好，吃变质的食物也没事！”

“杰克大人，您深得皇室信任，一定知道，为什么皇室要追捕爱丽丝吧？那通缉令上，只有她的画像和名字，没有写她的罪名，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的罪名……不可描述？”

“最先抓到她的，竟然可以随意挑选宫中的官职！可是通缉令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她的消息，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些红色馅饼又是什么成分，为什么会具有神奇的魔力？跟这里的糖浆有关吗？我们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糖浆！”

红心杰克冷笑：“我们当然不会写出她的罪名，因为那个可恶的妖女，她的言行具有传染性！一旦写了出来，大家都会被她带坏！”

“不过，她的特殊力量实在诱人，只要杀死了她，就能夺取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运气！”

“至于这里的糖浆，它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它可以让人忘记忧愁，忘记恐惧……忘记一切不好的东西，只记得好的。当然能增强力量了！一个无忧无惧的乐观战士，没出战就赢了一半！”

红心杰克朝爱丽丝逼近，盯着她的眼睛。

“我要是抓到了爱丽丝……就不会只满足于眼下的这点好处了。”

“她根本不配有那么好的运气！我才配！我聪明又上进，多才又多艺，要不是被出身耽误了，根本不会到今天还是一个小卒！”

“我从第一次见她就确定了，她不配！凭什么她可以轻易做到我不能的事？凭什么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反抗皇室却毫发无伤？……只是运气好罢了！所以她必须死，她的运气必须属于我！”

他的眼睛发红，像是捕猎的野兽。

爱丽丝感到脊背发寒，左右为难。

他是已经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还是在诈她？

她应该继续装傻，还是干脆直接跟他开战？

红心杰克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他趁着爱丽丝一晃神，竟从口中拉出一台装满红色馅料的机器，摇动操纵杆，那些馅料便飞快地从机器口窜出，化为大掌，向爱丽丝拍去！

爱丽丝虽然躲闪及时，没被击中要害，但肩上腿上还是被泼溅了点红色馅料，黏糊无比，怎么擦都擦不掉。

乌鸦们想救她，纷纷飞去啄杰克，没想到那看似脆弱的纸片身体，竟十分坚硬，一下把他们都弹开了。

眼看机器口中冒出的大掌越来越多，要把爱丽丝和摔落在地上的乌鸦们都赶尽杀绝，文字精灵们藏不下去了，亮出原形，对着红心杰克挥出自己的武器。

可是她们也屡屡受挫。

刀戟棍棒对他毫无用处，反而还被戳弯，卷边，震碎。

尖锐的荆棘将他包围，他嗤笑一声，伸出力大无穷的手臂，将之扯碎，踩在脚下。

四面八方的高压水柱向他袭击，他的扑克身体依然屹立不倒，也没变软，轻轻一甩，就把身上的水珠甩掉了，看上去依然是一张干燥、精神的牌。

……

几个回合下来，大部分精灵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红心杰克却丝毫无损，更猖狂地摇动操纵杆，让大大小小的手掌不断冒出。

眼看着越来越多同伴被杰克操纵的红手掌黏住，动弹不得，爱丽丝越来越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大。

要是她早点带着同伴们跑就好了！

这个狡猾的骗子，一定是早就认出她了，故意装无知，装和善，诈她们留下来！

要是她能早点发现他的企图……她和她的同伴们也不会这么受欺负！

察觉到她的沮丧，墨水瓶给她打气，给她提示。

“红心杰克虽然把自己大大强化了，但也并非没有弱点。”

“你仔细看看，他的机器是怎么运作的？”

本来想写多点互动突出黑心雇主的抠门与刻薄的，但是实在忍不了爱丽丝再受一点委屈……谁让她难受一点我马上就要让她加倍还回去（下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在黑工厂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