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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Janem，你爱我什么呢？我想听你再和我说一遍。”巴太在我耳边呢喃，我的大脑已经顾不上运转了。我本该料到，他是这样一个年轻力壮，又对我充满了热切的男人，当他全身心占有我的时候，我要怎么招架呢？
所有的防御都在那一刻败下阵来。
我本想要羞涩地推拒，像我一贯擅长在他面前表演的那样。可他是那么自信又不由分说地控制了我，让我迷失在一阵阵起伏的热浪中，我的脑袋不得不跟从他的命令了，想要把那在心底爱不释手，不舍得轻易示人的话和盘托出。可是到了嘴边，仅存的能量只够让我轻轻地喊出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巴太。”
他酷爱这样让我心满意足的游戏。
他热爱这样赤身**地搂着我，看我轻轻抚过他的胸膛，用手指在他的胸前写字。也只有到了这样的喘息之时，我才有心神说出那些他百听不厌的话：“你多么聪明呀，又有责任心，有上进心。而且，你是真的爱我。”
他都要看着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在我额头印下热烈的标记。
“还有，我很好看。”他补充。
这些在新婚之夜和他耳鬓厮磨的悄悄话，我早在那个秋天就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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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呢，好像一夜之间，彩虹布拉克的人都知道，小卖部的汉族姑娘，大作家李文秀，看上苏力坦的小儿子巴合提别克是因为他长得帅气。
“巴太嘛不是很一般嘛我们哈族这样的小伙要多少有多少。”
“巴太心野的，还做女人的活。汉人不会挑小伙呢。”
类似这样的饭后调侃，都在小卖部的迎来送往里，毫不遮掩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加娜尔的弟媳妇昨天来小卖部，跟我说她的侄子在县城工作，长得比你壮实，还比你帅呢。还拿出照片给我看。”我和巴太牵着手在草原上走，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小的插曲。
巴太哈哈地笑着，说：“阿里汗嘛，我认识他，刁羊的时候，他看见我去牵马，都不敢上场的。”
然后甩甩我的手，问：“那你觉得他好看吗？”
我想起照片上那个憨厚敦实的小伙子，有些崩不住，笑着说道：“的确是比你壮实。”
我想他这么毫不介意，自信满满，是不是因为他从我这里听到了更多呢？我本不情愿用嘴巴告诉他的，我只擅长用我的笔，把心事讲给所有人听。
“文秀，你在你的书里，夸了那个哈萨克少年很多美丽的话呢，你觉得我像他吗？”当巴太终于犹犹豫豫，委委屈屈这么问起来的时候，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背后酝酿。
“你，有点像吧。”不要怀疑，你就是他呢，巴太。
“那我那么像他，你也说些美丽的话夸夸我嘛。”巴太这么轻易就挂上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把他的心思完全袒露在我面前。
他和叶尔达那一样，怎么任何阴谋在被人猜到之前，都是自己先把窗户纸一拳捅破的呢。
“除了我很好看。”在我盯着他的脸发呆的时候，在我开口前，巴太补充。
要我怎么把这些辗转的心事，就这样一字一句告诉你呢？我怕我会哭呀。可是谁让我完美地遗传了张凤侠女士的恋爱脑呢，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的哈族同胞当着我们的面开玩笑的话，你心里会怎么想呢？
我只好把他的手掌拉过来，摊开在我的掌心，帮他掰着指头数：一，你长得很帅，实在是太帅了我都要流口水了。二，你很有责任心，你和巴雅尔大哥的合作与信任印证了这些。三，你很有上进心，你励志要让哈族的驯马师走向世界，为了国家民族荣誉而战。四，你还很聪明，不管是学汉语还是英语，很快都能学会。
嗯，就是这样。我拍拍他的手掌。他的大拇指还绻着，巴太动了动问我：“那这个指头呢？第五呢？”
第五，你还很爱我。我笑着看他，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出来。
“我知道了。”巴太突然笑起来，用那我刚刚好好摸过的手来摸我的脸颊，“文秀，Janem，第五，就是你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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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当我们腻腻歪歪回到小卖部的时候，巴太又昂首挺胸了。
“李文秀，巴太！你们结婚了住到县城里嘛住在巴太家嘛？”来买小鸟烟的邻居正在柜台和妈妈说话，见到我们进门，就开始兴致十足地打听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接过来话：“他们一年里大半年留在牧场的嘛，当然住在巴太家。以后巴太出国了文秀可以陪着，文秀去外地了，巴太也可以陪着嘛。”
“李文秀你都不会干活的嘛你要巴太干活嘛难道。”
“我会煮奶茶呀，我还会用洗衣机洗衣服。”这两件事我早就想好了。
邻居看我不争气的样子，摇头叹气，对巴太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哈语就走了。
“他说什么了？”我问。
巴太表示没有什么意义，不需要知道，我便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张凤侠介意了起来。
“巴太，来。”妈妈招呼他进屋里坐。
一脸不明就里的巴太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汉人丈母娘的意义。
“巴太，你要知道呢，我们汉人，和你们的生活习惯是很不同的。那么你和文秀如果都在外面，大城市呢，都是年轻人的地方还好，但是在牧场，文秀在你家生活呢，保不齐你和苏力坦要嫌弃她的。”妈妈最喜欢这样的开场了。
“小卖部的婶子，我们不嫌弃她。”巴太连忙表忠心。
我痛苦地捂住脸。
妈妈不动声色地白了巴太一眼，接着说：“那么日子呢，是你们两个过，我们作为家长尊重理解的。但是有一点呢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沾上了什么坏习惯，或者是有暴力的情况呢，我们可不会忍的，一次都不会忍的，我们文秀会马上离开的。”
“妈妈！”我想赶紧阻止妈妈的口无遮拦，可是已经晚了。妈妈暗示的是巴太的哥哥木拉提酗酒的事情，可是巴太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巴太说：“小卖部的婶子，那是丢人的事情。”
妈妈暴怒而起：“什么叫做丢人的事情，巴太？离婚是丢人的吗？我们文秀是新时代的女孩子，我要保护我的女儿，我才不觉得丢人！”
巴太愣了一下神，求救似的看看我说：“小卖部的婶子，我对文秀不好，才是丢人的事情。我不会让文秀做她不会的活，不会对她凶，我不会做丢人的事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