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阴暗深处 第63章 第 63 章

早上，画作完成一半的庭雪皱了皱眉，仰着头，脸色很阴郁。

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片段：眼角泛红的女人惹人怜爱，她侧着眼睛转过来看着自己。

想不起细节的庭雪：“……”

这时候，前来看画的马格利特笑容灿烂，看到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完整面墙的庭雪。

马格利特发觉画已经接近尾声：“今晚就能画完吗？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画！”

“……”庭雪垂下眼睫，忽而说道：“看着很美？”

马格利特顺着视线看去，只看到正上方的光源，正凝聚正一团柔和的金色线条落在人鱼的身上，一片阴暗之中的人鱼发光。远处的白光若隐若现，还有一些不能忽视在最上面飘着红色的色块。这画中人鱼向上游，五官轮廓未细化，却能看出容颜有不俗的美丽。马格利特开心不已，更是想到好不容易请来的庭雪画技优秀，日□□雪出名了连带她这家画展也一块有名气。

马格利注意力被人鱼之外的空间吸引，问道：“看着不像水族馆啊？”

在马格列特发问时，庭雪解释道：“是大海。”

马格利特：“？？？”

虽然相差很远，但相比水族馆更自由——人鱼四周的空间很空。

马格利特望着画，她良久没有开口。她凝望着画面中唯一的人鱼，看着它向上游，似乎在这一刻发觉了不对劲——深海的人鱼怎么会向上游呢？

“为什么会向上游呢？”马格利特很疑惑，看着画里的人鱼，宽大鱼尾向下垂的无力。

她看了眼旁边的庭雪，只见庭雪开始收拾颜料，她那双干净的眼睛旁边沾着一点蓝色的颜料，没表情的脸庞，与画中人鱼相差甚远。

人鱼还未画出眼部视线，似乎在看着画作下面的画家，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画家。

庭雪抬头时，也用同样的视线看人鱼。

“我……认为人鱼不该待在一个地方，我让人鱼回到了大海里。”

此话一出，马格利特笑了。

认真收拾的画家，庭雪把颜料桶提起，忽而道：“生来自由，总归是会逃的。”

这话有点悲伤，有点温柔，庭雪笑了。

……

清晨跨度到正午这段时间，庭雪一个人拿着笔画画，也庆幸这个时间竟然无人来打扰。

画笔是马格利特临时叫人去买来的，现场店里只剩下初学者款式，庭雪花了一点时间适应，她上手极快，一笔一划就打出了草稿。

庭雪停下手的时候，池烟正好因为工作上面的事情来和她告别。

“全部都是蓝色的线条，这是大海？”池烟看到波澜起伏的线条，张开唇瓣发问。

她扫过站在旁边的庭雪。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沾了蓝色颜料、两只眼睛沉浸在画里的模样，看起来多了一股画家艺术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池烟舔了舔唇角，内心有一只小猫挠着。

看到庭雪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是一条溺水的人鱼。”庭雪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她。

刚开启的话题，显然两人都有继续的意思。

一阵催促的铃声响起，两人之间的话题很快就被打断了。

池烟去赶工作后，庭雪没有工作的经验，大致上明白社畜的困扰。

社畜上面的事情暂时先搁置一边，庭雪又继续画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游走，沉浸画画的世界里的画家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

等到马格利特过来看画的进度，瞧见她衣服上的未干的颜料，不免嘀咕起来，艺术家都不吃饭的吗？

一面墙壁上铺着一张画布，细节决定一张画的质量，从柔顺的线条就要做到手平稳的程度。

最后一笔线条，庭雪手肘保持着一个水平线，手臂绷紧发酸也没有中途停下，一直到末尾的线条与画笔相连。

等到这一笔画完，庭雪停下手表示画的进度差不多一夜就完成了。

马格利特瞪大眼睛：“这么快？”

显然对没有拖稿行为的画家露出了震惊，这年头谁家搞艺术没点思考的时间，但一气呵成的人，她大概只见过庭雪这一人了。

庭雪认认真真地点头：“这面墙壁的时间大致只需要一夜就行了。”

这样的速度画手赶稿的圈子里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她已经把草稿拟完了，接下来就是修正线条、上色、画场景等等不怎么花费的程序，庭雪还是个年轻人，画一副吃力的画十分耐心了。

为了不耽误进度，庭雪挨着画画的旁边吃饭。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这是提醒日志的声音。这个展厅除了参观入展的薄弱收入之外，还接手了附近因来往旅客众多、忙不过来准备自家员工三餐的旅馆的订单。给她送饭的人是食堂阿姨的侄女，还是刚上大学的年轻人。

送饭的年轻人看着巨大的画，想要拍下来分享给好友看，先问了庭雪一声，等到庭雪说了好的时候，这才咔嚓拍下。

送饭的年轻人点点头，惊奇发问：“这画室你一个人画的吗？！”

庭雪点头，但还是谦虚一些表示自己画技不够仍然需要学习，过几日就去参加画赛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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