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笙专业成绩很优秀,向辅导员请假过程还算顺利,至少可以专心照顾江恃。
“我说了,你回去吧,会有人来照顾我......”江恃话还没说完,林含笙就舀了一勺鸡汤放到了他的嘴边。
他心脏一阵狂跳,看着她的笑容像是着迷一般,木木地将鸡汤吞咽了下去。
林含笙弯唇笑了起来:“烫不烫啊?”
“有点。”
“那我给你吹一吹。”林含笙又舀了一勺鸡汤,靠在殷红的唇前轻轻吹了吹。
江恃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从细碎凌乱的发丝,再到湿润柔软的红唇......
“江恃,你有女朋友吗?”
林含笙一直想找机会问这个事情,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从江恃受重伤这么久,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探望,想来他是没有女朋友的。
不管有没有,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问一问总归是没有错的。
江恃愣滞一瞬,转移视线:“没有。”
“那就好。”林含笙笑着道,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暧昧不清,于是连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其实是怕你万一有女朋友......”
“放心,我不会误会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会。”江恃低眉打断。
结尾的四个字有些冰冷,林含笙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留存着不甘、埋怨还是恼恨的心绪。
容不得细想,她很快将脑袋里即将翻涌沸腾的回忆归置齐整,缓缓起身:“我去洗碗哈。”
“嗯。”江恃抬头。
门关上,静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秋叶随风沙沙作响,吵闹又带着生意。
在医院勤勤恳恳照顾江恃十天,也很快到来了医院所说的出院的时间。
“七床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光线明亮的病房中,一名护士边帮江恃拔掉留置针,一边对一旁的林含笙道。
“好的。”林含笙点了点头,接着又询问道:“护士,出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啊?”
“出院小结上会有,家属平时注意就行。”护士急匆匆端着药盘离开,似乎不愿意多说一句。
林含笙瞧了眼护士的背影,看向江恃道:“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先在这等着我。”
刚想出门,却被来人挡住了去路,几个男生捧着果篮和鲜花涌进病房:“草,江恃,你特么还活着呢。”
牧池拎着两盒营养品顿在门口,望着林含笙有些喜出望外,“含笙,你怎么在这?”
“班长,你怎么来了?”林含笙很是惊讶。
“社长让我来看望一下江恃同学。”牧池怔了会挠挠头发,没有想到江恃和林含笙会扯上关系。
林含笙见状解释道:“我和江恃是高中同学,我也来看看他。”
牧池眉头舒缓,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喜欢林含笙一年多了,明追暗追都没追到手,差点误认为她和江恃是男女朋友。
江恃站起身来,看着牧池和林含笙一高一矮的身影对立而站,手指摩挲着腹部衣料。
“我去找医生有点事。”江恃站起身,丢下一句话便朝着门口走去。
牧池见江恃走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对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撞击一下,痛感席卷着肩胛处。
靠,这江恃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有病,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喂,牧池,你们认识?”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男生看了两人一眼。
牧池:“我们班同学,刚好她和江恃也是朋友。”
男生点点头,继续问道:“美女,江恃怎么样了啊?我们也才知道消息,想着看看他。”
“哦,已经没有大碍了,等会就可以出院。”林含笙道。
牧池接过话头,轻声道:“含笙,我找到一家很不错的兼职,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林含笙爽快答应。
她和牧池曾经在一家健身俱乐部做兼职,两人家境相似,会对一些兼职展开讨论和交流。
此刻江恃从外面走来,拿着一份文件随意丢在桌子上。
黑衣男拿起文件大声念了起来:“出院记录......出院医嘱:1、出院带药。2、建议休息三周直至完全康复。3、两周后加入康复运动。4、注意卧床休息,饮食营养均衡,不适随诊。6、禁盆浴及性生活一周。”
林含笙边听边不自觉得地凑了过去,黑衣男念完便把出院小结给了她,她看了几遍后才恍惚发现。
原来出院并不代表结束,还有后续的修养工作要照顾。
那她还能跟到他家去照顾吗?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那不然给江恃找个保姆?
林含笙心中盘算着,其他人已经在江恃的带领下带着东西走出了病房,牧池喊了她一声,她的思绪才被拉扯回来。
南山地铁站前,牧池和江恃寒暄几句,又看向林含笙:“含笙,我会把公司地址发给你的,回去联系哈。”
“好,那你们先走吧,别再赶不上高铁。”林含笙挥手告别,才将几个人送走。
江恃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林含笙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只是站在他跟前措辞接下来应该怎么提保姆的事情。
“你怎么回去?”江恃开口。
林含笙“啊”了一声,停顿须臾道:“江恃,我刚刚特意问了下医生。”
江恃盯着她的脸。
林含笙建议道:“医生说你要注意修养,不然我帮你请个保姆吧。”
“保姆?”
“对啊,反正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不该说这句话。
嗯...算了,反正这次不会再丢下他不管了。
江恃拒绝:“不用,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说完便走到马路前准备拦车。
林含笙拖着行李从地铁站台阶下来,刚想去追江恃,对面一辆摩托车疾驰奔来,江恃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含笙拽了过来。
林含笙整个人的力量重重地冲击在江恃的腹部,对方吃痛地闷哼一声,她才连忙起身去查看伤势。
“江恃,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林含笙低头就要去掀开江恃的衣服,却被他攥住手制止。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林含笙脸颊滚烫,这才拉近距离,去捡一旁的行李箱。
江恃捂着腹部,脸色顿时苍白,单薄的脊背微微弯着,似乎很是痛苦。
林含笙忍不住焦急又懊恼,连忙拦截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将江恃扶了进去,她也将行李箱放在后车厢,和江恃一同坐进了后座。
“师父,去高铁站,我送你回家。”林含笙又转头向江恃温声道。
江恃看了林含笙一眼,声音低低道:“师父,去南岸天城。”
林含笙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在地图上搜起南岸天城四个字,等等,这竟然是个小区?
难道是江恃租的房子?
刚下车,行李被江恃从后备箱拿出来,面对林含笙疑惑的目光,尾音低沉解释道:“我家。”
来到江恃家,林含笙简直惊掉了下巴,刚进小区她就觉得不对劲,谁家小区大门堪比王爷府大门啊。
她知道江恃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这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江景房,也太气派了。
而且刚刚随意看了眼单元楼下的广告栏,保姆价格一个月竟然需要两万?
那她哪有钱帮江恃找保姆啊?
她有些拘谨,站在玄关处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
“江恃,你家就你一个人住吗?”林含笙随着江恃来到客厅,站在沙发前。
江恃点头,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并示意她也坐下。
林含笙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江恃开口,声音带着低沉:“你不欠我了。”这意思是送他回到了家,两个人之间就清了。
林含笙刚想顺杆往下下,不欠就不欠,可视线流转间她看到江恃的白T恤下沾染着丝丝血迹。
“怎么了江恃?”说着林含笙站起身凑过去查看,“这不会是刚刚我撞到你了吧?伤口又裂开了吗?”
“没事。”江恃依旧冷漠。
林含笙沉默一会,支吾道:“江恃,不然我留在你家照顾你一个月吧?”
“不用。”江恃显然愣了下,然后拒绝。
林含笙说完有些后悔,毕竟这种请求总感觉沾染着点其他什么东西。
但是江恃受伤还是因为她,她不能再丢他一个人,这样她的良心根本不允许。
再者说保姆那么贵,她打三个月寒假工也干不到两万啊。
谁让她穷来着。
“我只要一个小房间就可以,平时绝对不打扰你,或者你把我当保姆也行。”林含笙放软了语调。
江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林含笙,我用不着你照顾。”
“你坐在沙发上,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林含笙不以为然,还打算利用住院照顾他时的方法——装糊涂。
拿过消毒用品,林含笙把江恃按在沙发上,对伤口边缘渗出的血迹消毒,她满目歉疚:
“江恃,对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