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珠不敢置信,这边被定南王妃搂着痛哭的江侬也同样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半年前自己从郡主成了商户之女,如今一转眼却又成了定南王妃的亲女。
她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安,只是见着定南王妃哭成这般,心里头也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儿。
还是德阳大长公主看不过去开口了:“好了,这是喜事,快别吓坏了孩子。”
“阿侬还未和她兄长说上一句话呢。”
在德阳大长公主的宽慰下,定南王妃终是止住了眼泪,放开江侬,指着一旁站着的萧则道:“这是你兄长,往后呀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你哥哥说,他总会寻来给你的。”
“这些年我身子不好,也亏得你哥哥忙活王府里里外外,他呀看着对谁都冷淡些,实则是个细心的,你往后就知道了。”
江侬点了点头,对着萧则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哥哥。
萧则眉眼温和,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待定南王妃训斥就开口道:“往后有哥哥在,不会叫阿侬受一点儿委屈的。”
江侬听着这话,眼圈一红,半天才带了几分哽咽莞尔笑着应道:“好啊,哥哥若说话不算话,我可是要和母亲告状的。”
这一声哥哥和母亲喊出口来,并没有江侬自己想的那般难,倒是定南王妃听了,眼睛里又含了泪水,这回却是没有落下来,强忍住笑着对江侬道:“阿侬说的对,他若欺负你,娘替你做主。”
一时间,彼此的生疏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一旁的德阳大长公主看了,面上也露出了笑容,视线落在外孙女儿周若华身上,又看了看一旁的萧则,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主意。
若华及笄好些年了,如今趁着定南王妃和萧则回京,两家也该将这事情挑明,将亲事定下来了。这一来二去的,兴许过上几个月就能成亲了。
若华嫁进定南王府,萧则性子好,王妃也是个好处的,唯一的小姑子还是江侬,往后定没有什么不顺心的。这桩婚事成了,也算是解决了她心中最大的挂念。
德阳大长公主想着这些,心里头也松快了许多,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周若华离开了,叫王妃和江侬私下里说说话。
到底是才刚认回来,彼此都有些生疏和拘束,好在血脉相连,她相信用不了几日江侬就能自在些了。
待德阳大长公主出去后,定南王妃并未细细追问江侬她这些年的事情,只是叫宫女端来了茶水和点心,都是江侬平日里爱吃的。
母女两个一同坐着喝茶,倒将萧则晾在了一边。
萧则无奈扯出一个笑来,对着定南王妃道:“母亲和妹妹聊着,儿子有事先出去了,等明日再来看妹妹。”
定南王妃这才将视线转到萧则身上,知道他一连赶了两日的路,一路劳顿,便道:“先歇上半日,养足了精神再往外头跑。再说,这行宫到底拘束,没事还是别乱跑了,免得旁人挑出什么错处来。”
定南王妃这是在提醒他莫要和太子还有几位皇子结交,萧则不傻,自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当下点了点头,视线却是朝江侬这个妹妹看去,虽只片刻就收了回来,却也叫江侬察觉到了。
江侬下意识脑海中便出现萧煜来,一时竟有些不安,错开视线低下了头。
萧则勾了勾唇角,心想还以为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原来妹妹心里头竟也是有萧煜的。
也对,皇上的几个皇子里他也就瞧得上萧煜这个皇长子。
不过,想娶他妹妹,想必是不大容易的,他都替萧煜发愁。
萧则轻声笑了笑,对着江侬道:“哥哥得空了带你出去玩。”说完这话,不等江侬回应就转身走了出去。
定南王妃含笑对着江侬道:“你哥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往后就知道了,他呀定是最疼你的。”
江侬点了点头,伸手从盘子里捻了一块椰蓉糕递给定南王妃:“这糕点甜而不腻,母亲尝尝。”
定南王妃笑着接了过去,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带了几分哽咽道:“好,好,阿侬喜欢的娘也喜欢。”
母女二人就这样坐了一个多时辰,到中午的时候一块儿用了膳,怕江侬不大自在,定南王妃就叫方嬷嬷将江侬送回了原先的住处,叫她好好睡个午觉。
方嬷嬷领命和自家姑娘出了殿内,等到出了院子,回头一看,竟见着王妃还站在门口,满眼的舍不得,心中只觉着酸涩得很。
直到江侬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定南王妃这才回了屋里,心腹翟嬷嬷扶着自家王妃坐下,好生宽慰了几句,道:“等信送到王爷那里,王爷不知要多高兴呢。”
这些年王妃因着小郡主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不大好,亏得有王爷在旁宽慰,不然,哪里能支撑到寻到小郡主的这一日。
王爷一心一意待自家王妃,府里连个侍妾之流都没有,这世间的男人里也是少见了。
王爷若知道这这事,定会高兴极了,一则是因着小郡主被寻回来,二则定也是因着王妃往后不必郁郁寡欢 。
听着翟嬷嬷的话,定南王妃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是啊,若是可以,他定恨不得快马加鞭到京城来见阿侬。”
“往后呀咱们阿侬去了南边儿,有我和王爷疼宠,又有阿则这个当兄长的护着,这辈子我是再不会叫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只一想着这两日打听到的自家闺女受到的那些委屈,定南王妃心里头就难受的很,怪自己没早来半年,没早点儿找到阿侬,白白叫她担惊受怕,受了那么多委屈。
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家,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从高高在上的郡主之尊沦为商户之女,这期间,她该有多害怕多惶恐,宫中那些人最是拜高踩低了,想也能想到她受了多少委屈,看了多少眼色。
翟嬷嬷见着自家王妃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出声道:“再难也过去了,往后有您和王爷护着,小郡主定会平安顺遂,不受一丝委屈的。”
“老奴知道您如今想着小郡主受的委屈心里头对太后有几分怨怪,可到底太后也护了小郡主多年,后来的事情,也只能说是关乎血脉,太后也有为难之处。”
定南王妃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哪里不明白,她护了阿侬这么些年,我总归心里头是感激的。”
“倒是那姜宛珠,一朝得势就叫阿侬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只我亲眼见着的就有好几回,可想而知她背地里是如何对阿侬的。她这性子,真真和安阳一个样,只是少了几分城府,只叫人觉着愚蠢。”
“倒不必我出手,往后她当了太子妃,这般性子有她受的。我倒要看看,到最后太后能不能护得住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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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