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火行歌 第9章 保姆和保镖一样重要

这种怪物体型比人稍小，三根肢体细长，但体重仍然可观。三人小队负载能力有限，带不走。卡尔觉得可惜，这里看起来非常贫瘠，怪物们很可能有吃同类尸体的习惯，应该等不到他们回来。尸体胃肠里能看到岩壁上生长的疑似蘑菇的片状生物，还有一些磨碎的、疑似草籽的东西，一些昆虫甲壳，一些植物纤维，还有一些看不出内容的糊状物。

不知道这些怪物的食物在哪里采集。作为杂食动物，它们的食谱不够丰富，但能看出地下城有完整的生态系统，而不只是靠魔力强行驱动。卡尔对此很感兴趣，以后一定要申请再来一次。

至于它们明显不自然的单根前肢，

汉克怀疑自己不说话卡尔会在尸体旁边原地扎营：“老爷，我们走吧。那些怪物可能还会袭击，下到底部我们才能安全。库克，盾举好，别放下。”这些怪物不算难杀，最大的危险是地形，从百米高空跌落下去绝对不可能生还。

卡尔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地下城没有阳光，怪物的食物靠什么生长呢？这些怪物也没有进化出特殊的节水结构，水源应该不算稀缺。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这样的条件，难道……在洞穴深处？

但卡尔也知道不该停留。他在盾牌下面挪动脚步，一边挪一边考虑用魔力缓冲直接跳下去的可能性。虽然不能用风属性魔法，但他可以用火焰的热量制造更强的上升气流。如果用布料兜住风，是否可以像纸飞机一样缓慢盘旋落地？

盾牌上“咣当”一声巨响。那些怪物在从上方投掷石块。库克的盾面积勉强够三人挤在下面，但材料只是老橡木——他们买不起更好的装备，身上也只有皮甲——如果一直被动挨打，汉克担心盾和库克总有一个会坚持不住。幸好那些怪物只有一条胳膊，力气也不大，丢下来的石头还不算太重。

一百米距离在平地上不过几秒，作为垂直距离却远得可怕。阶梯太狭窄，他们不敢脚步太快。

卡尔指向前方不远处开口恰好在阶梯附近的洞穴，率先钻进去。汉克没时间犹豫，紧随其后。幸好这里的洞穴更大，库克也能进来。

只要藏进洞口，落石就不再有威胁。汉克想说我们在洞口稍作休整从长计议，但卡尔头也不回地向洞穴深处走去。这是汉克见他走得最快的一次。

洞穴里比外面更潮湿，那种像蘑菇的片状生物数量更多。一些细小的虫子在其中爬行。越往里走，洞穴越宽阔，像溶洞似的，出现了钟乳石和石笋。

“老爷！”汉克不敢喊声太大，追到卡尔前方倒退着问：“我们太深入了！没必要进这么深吧！”

卡尔停住脚步，汉克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卡尔在两条岔路中选择了左边，绕过他继续走。

“……”汉克想拉住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他不应该因为卡尔之前表现地过分随和好（bu）说话就认为自己能干涉一位法师的行动。“老爷！如果您一定要探索洞穴深处的话，请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卡尔相当听劝。汉克在前探索，库克举盾断后。幽幽的火苗照亮石头地面，仍然崎岖，但至少不用担心跌落峭壁。

更多细小的生物在他们脚边爬行。汉克觉得虫子的数量越来越多，体型也在增加，偶尔有手指肚大小的。看起来像甲虫，他认不出来品种。

卡尔看着那些地下城特化的虫子眼馋，但他知道没时间挨个研究。虫子的种类太多，即使抓来做标本，他也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去比对这些相似又不同的小东西。

“有东西。”汉克停住脚步，躬身戒备。

前方的石头缝隙里似乎有体型稍大的活物。

卡尔增加照明亮度，那东西掉头逃跑进黑暗中。不过他们大致看清了，那是一只类似巨蜥的怪物，爬行，有鳞，身后拖着细长的尾巴。

汉克心里一沉：卡尔绝对会感兴趣的。

果然，卡尔用手指捅他背后催促。汉克不知道这跟普通人捅捅别人是同样的意思，还是用能迸射出烈焰的手指表示威胁。无论怎样他都只能老老实实追下去。

继续深入，面前出现了第二个分叉路口。地面在石头之上出现了少量类似土壤的疏松物质，生长着黄白色和棕黑色的类似植物的生物。它们不到一寸高，只有两片子叶组成。

想必前面的怪物会更多。汉克建议道：“老爷，您要不要先用餐休息一会儿？在野外过度消耗体力很难恢复。”

卡尔点头，原地蹲下，开始研究土壤和其中的生物。他在前后稍远的地方布下两团火焰。

汉克打开一包肉干和面饼，分给卡尔和库克。一口咬下去，汉克简直不舍得吞咽。在家里最好的年份，他也吃过牛肉，但他敢说全村人都没吃过这样丰富的香料。肉干没有一丝霉变发臭，肉丝根根分明，弹性十足，醇厚浓郁的牛肉香气简直灌满了他的脑子。就着白面饼一起嚼，细腻的麦香透着甜味儿，与肉香搭配，更是无与伦比。这一刻，可能面对的怪物夹击仿佛不再可怕，他从这个阴暗骚臭的地下城里看到了光明。

两行清泪滑过库克的脸颊。有点丢人，好在卡尔没注意他。

卡尔啃了两口，叼着肉干呆住了。太硬了，咬不动。上次咬这么硬的东西还是伊森下厨烤的饼干。他用口水软化肉干慢慢嚼，注意力放在土壤上。

这种土壤的腐殖质含量似乎太高了。他用小勺挖起一块，点火灼烧，发现它竟然可燃。燃烧后剩下的不可燃物甚至比同体积的木头还少。

汉克看到这里灵机一动，架起小锅，收集土壤放在锅下，用打火石点着烧水。他冲了一杯茶给卡尔，终于发现了卡尔啃不动这件事。

“呃，老爷，撕成小块会好嚼一点儿。或者给您用面饼一起煮成粥？可能不会这么好吃。”

卡尔头也不抬，把嘴里的肉干吐出来给汉克。伊森的饼干后来泡牛奶吃掉了，据此推测煮成粥可能是个好主意。

“怪物！”库克忽然大吼一声，高举斧头，“抢饭！杀！”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三岔路口，左侧和后方的通道内出现了十几条蜥蜴怪物，趴在岩壁上吐着分叉信子向他们靠拢。这种怪物攀爬岩壁的能力比外面的没毛猴子更强，甚至可以腹面贴在顶部石壁上，脊背朝下爬行。

汉克想说比起抢饭更大的可能是怪物把他们当成了饭。但库克斗志昂扬，没必要打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