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光灿烂的马尔代夫回来,大家都不习惯。国内已经是十二月了,大部分北方地区甚至都开始下雪了,南方也进入湿冷的季节。
除去天气的变化,还有扑面而来的信息冲击和工作压力。
豪华盛大的马尔代夫婚礼早就传回国内,婚前Echoes四人合体,热烈大唱英文歌的画面也被粉丝热议,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团粉又复活了。
不少人已经喊着“男亲女爱无罪”“合法夫妇万岁”“不用抱歉我们有一个孩子了”一类的话,声援徐浩然归队。
公司眼见情势转变,赶紧趁热打铁,要求李东城、罗思源、景云速回公司,拍摄一组“人不齐”的圣诞节特辑,狠狠虐一波粉丝,并且收割韭菜。
甚至要求李东城对于和女团Tiffany金真儿的绯闻之事,也暂时不要澄清,以保持年末的高讨论度和流量。
“这一年虽然也有新粉,但总体还是在掉粉,很多粉丝和商务都被荣光少年吸收了,年末的重要奖项也是大概率和我们无关,先吸粉固粉吧。”这是中间人杨哥传达公司的指令。
他们便在D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坐飞机转回公司总部所在S市,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都市,真正的寸土寸金、繁华之城。
下了飞机,吃了个饭,待会就是紧锣密鼓的拍摄环节。李东城三人都属于在S市有房的人,行李可以就快递回家了。杨哥自己有车,摄影师小朱出差回来,今日无事直接放假。
唯有小助理周舒妤没确定住处,拖着行李,还得先打车,去帮各位大佬签收快递,然后送东西到各自的房间,幸好三个人都住同一栋公寓,没让她跑腿跑死。
四点钟打车去到公司SJ,还是宝仪下来接的她,给她递的工牌,告诉她进出公司需要注意的相关事宜。
大概是看到周舒妤一直提着箱子跑,宝仪还解释了一句:“公司人员的流动很频繁,宿舍安排也很混乱,现在暂时还没有清理出一间房间给你住,你得跟我先挤一段时间。”
“好的,那以后麻烦你了。”
“没事。”
在坐电梯的间隙中,周舒妤有意识地去看宝仪的脸,分隔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再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亲昵。反而有些生疏,明明在手机里大家交流得还很愉快,宝仪去爬黄山的时候,也给她发了很多照片。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生疏了呢?
但由于在公司忙工作,大家也不方便聊私事。找个杂物间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她们还得去摄影棚看看拍摄的进展。
SJ娱乐公司很大,47层的高楼,经常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明星和他们的经纪人。大厦里还有专门的摄影棚和录音棚。
周舒妤和宝仪赶到时,Echoes的三位成员已经化好妆了,摄影棚也布置好了,以红色和绿色白色为主色调,一个小房子里有红色的沙发,白色的地毯,绿色的圣诞树,还有装点用的金色铃铛。
在有暖气的房间内,成员也都穿上了节日相应的服装,李东城是以黑色为主,床垫着红色的毛衣,罗思源则是橘色和绿色相织的搭配,景云是棕色毛衣加上些许花纹装饰。
周舒妤进来的时候,戴着红色驯鹿角的罗思源还向她挥手打招呼,“哟,我们的小周助理来了。”
原本不认识周舒妤的人,也算和她打了照面。当时导演觉得演员坐在红色的凳子上太单调了,必须手上拿点什么东西,或者身上再增加一点装饰品。
景云很自然从旁边圣诞树下,买了一个礼物盒。李东城总不能拿红袜子吧?副导演就拿了几个圣诞帽给他选,李东城皱着眉,明显不想戴。
大家也怕他发脾气,还是周舒妤一马当先走上去,选了最简单没装饰的红白圣诞帽给他。
“这个可以吗?”
“就一定得戴吗?”旁边的人都觉得李东城是要化身为暴君了。
可要被砍头的周舒妤偏偏不怕,“戴了应该会比较好看。”
李东城只好戴上帽子,周舒妤助理给帽子调整了一下位置,一个将爆不爆的炸弹就此熄灭。
除了拍摄三个人4张座椅,空了一张。
还需要拍他们在沙发上玩游戏,餐桌前吃饭,窗户边看雪和烟花等等画面。
歌曲《G弦上的情歌》也需要录制圣诞特辑版本,改变原有编曲风格,加入一些充满圣诞气息的铃声和钟声,以及悠扬的手风琴声等等,演唱方式也会发生细微的改变。
吃了外卖,就这样一直撑到9点快10点才拍完。Echoes的成员还没有卸妆,事情远远没有了结。
罗思源一边伸懒腰一边感慨道:“这就是度假的代价吗?更不想上班了,救命!”工作人员都附和地为他可爱的发言笑笑。
只有李东城在经过周舒妤身旁的时候,把头上的圣诞帽丢给了她,“好看?有本事你自己戴啊。”
众人都以为这是暴君日常的发脾气之语,只有周舒妤觉得里面有满满的怨气,她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帽子:“很难看吗?我觉得还好啊。”
大家都来安慰她,“把该做了的事情做了就行,下班了,没事。”
但宝仪并不在这一群人之中。
周舒妤在此之前并没有交过朋友的经验,这一次出国旅行,她也只给认为是朋友的宗佑,从施亚娜那里买了一个她觉得很好看的孔雀绿大漆花瓶。给宝仪在马尔代夫的纪念品店买了一条镶有珍珠的项链。
现在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主动跟她说话,将礼物送给她。
今天回到员工宿舍,宝仪第一句话就是,“好累哦,今天一天都不想说话,早点洗个澡,休息吧。”她并没有沟通的**。
周舒妤愣在原地,不知道活泼友善的宝仪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是不想和自己当朋友了吗?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收拾完毕,关了灯。周舒妤没有听歌,还在想这件事。她并不想失去宝仪这个朋友。但怎么挽回呢?
到了凌晨1点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听到好像有人在哭泣。
是宝仪?
周舒妤忽然惊醒,她睁开眼睛,用耳朵确认了哭声的确是来自于对床的宝仪。
便坐起身,开了床头灯。
“宝仪,你怎么了?”她早就应该问的。
原本压抑着哭声的宝仪,也不再勉强自己了,直接嚎嚎大哭起来,她光着脚,从床上走下来扑进了周舒妤的怀里,“我我我……失恋了,那个坏家伙脚踏两条船……”
感情不顺吗?
周舒妤对于安慰朋友这件事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全部脉络,只好笨拙地安慰着她,拍拍他的肩膀,给她递纸巾,把被子的一半分给她,让她坐到床上来。一边绞尽脑汁寻找能够安慰人的话语。
宝仪有一瞬间停了哭泣,红着眼,非常愧疚地望着周舒妤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的。”
周舒妤摇摇头,她认为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关心的。“其实我今天也觉得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她又问:“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的,为什么会觉得是打扰呢?”
宝仪捏着纸巾,又委屈地哭了一会,“因为……因为……”她因为抽泣吐字不清,话语断续。“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她尝试调侃嘲笑自己,但只会让自己更加心酸,“你总是很坚强,我不想显得自己太差劲了。”说着她又开始捧着脸痛哭。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周舒妤了解了宝仪痛苦的来源,“……你知道吗?舒妤,我真的太傻太傻了。只要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喜欢他了,我就觉得可以一生一世了。结果人家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我们一起去黄山爬山,同睡一个房间两张床,他竟然背过身去和另外一个女生聊骚……
呜呜呜,我真的太傻了,我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人,他根本就没有真心喜欢过我,要不然他怎么会舍得我难过。他就是一个人渣,一心奔着床上运动去的,为什么想到他我依然觉得很心痛,明明已经分了手,但我竟然还是想念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太傻太傻了……”
周舒妤听着,并不真的觉得好友愚蠢,或者不可原谅。而是看着这个像兔子一般哭泣的柔弱女孩,心里泛起了无限温情,“单纯爱一个人什么时候是一种错了?是他傻,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
宝仪抱着她哭得很汹涌了。
周舒妤安慰朋友的同时,也在想另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宝仪会介意她表现的“坚强”,自惭形秽?软弱在周舒妤妈妈那里,是一件不能够被原谅的事情。坚强和坚持才是被夸赞的优点。
但坚强也会有坏处吗?
也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吗?
或者说,无条件地坚强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人受了伤为什么不能哭,这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难道明明很难过,却跟别人说无所谓,算得上是一种可贵的坚强吗?
朋友应该是可以放心将自己的缺点袒露,将自己的软肋托付的人。她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高高在上。
宝仪所感觉到的隔阂是假的吗?周舒妤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把自己交付给朋友?
想到这里,她尝试和宝仪坦白,“宝仪,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私底下也哭过了很多次……”
沉浸在失恋悲痛的宝仪,忽然脱离出来,她能感觉到这个时候是她距离好友最近的时候,周舒妤在尝试跟她交心,“为什么?”
“你不是很多次问我,怎么从来不给家里面的人打电话吗?其实,我和我爸妈已经失去了联系,我怎么样也找不到他们。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说到这里周舒妤也哽咽了,“我真正意义的家是你给我的,我的朋友,因为有你的关心和等待,我才有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
听了周舒妤的话,宝仪不再自卑自怜,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好姐妹,“……我不知道你这么难……舒妤,你好可怜……”她发自肺腑地说,流下的眼泪也是为了别人。
最后,她下定决心地握住周舒妤的手,“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家吧,就算一时联系不上父母,你也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和我一起回家吧。”
今晚,两个姐妹同睡在一张床上,忘记了世界,忘记了明天的工作,有说不完的夜话,从自己的情事,谈到马尔代夫的旅行。
女孩子们仍在谈论八卦这件事情上,获得一些兴致:“网上说金真儿要追我们家的李东城,还流传出他们在马尔代夫亲密交谈的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周舒妤看着宝仪因好奇激动闪闪发亮的眼睛,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她的:“是有这么一件事。”
吃瓜达人宝仪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那他们在一起了吗?东哥也喜欢她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宝仪高兴过后,就是长长的叹息。
“怎么了?”周舒妤问。
“我是想到要是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以后粉丝就有的吵了。”
“那你觉得金真儿怎么样?”
宝仪假装思考了一下,但脑子一片空白:“我也不认识她呀,关键我说的话也不顶用啊,还是要看李东城喜不喜欢。”
“况且,”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在好闺蜜周舒妤苹果似的脸蛋,“吧唧”了一口:“我不喜欢她,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没想到我真的有两个读者[让我康康]是活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字就是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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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的开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