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她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下套

午后的阳光洒在客栈的窗台上，佘云儿坐在桌旁，手中轻轻握着茶杯。她似乎在沉思，但当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口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佘师妹？”孙阁有些意外。

“师兄？真是巧遇。”佘云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的喜悦。

孙阁点了点头，想了想，便来到佘云儿对面的位置坐下。

“师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佘云儿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孙阁的脸上：“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住在这儿？”

孙阁再次点头：“正是，所以才觉得意外。昨夜灯市才见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佘云儿招呼客栈伙计给孙阁也上了一杯茶，可孙阁看起来并不想久待。

“师兄还是如从前一般，严肃的很。”佘云儿笑了。

孙阁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一抹淡淡的微笑取代。

“见笑了。”孙阁端起新上的茶，抿了一口，“师妹最近过的如何？又是何时下的山？”

“我……”佘云儿的声音略显迟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我娘前不久去世了，临终前让我下山回落城，也是刚回去不久。”

孙阁轻叹了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师伯她……”

佘云儿不自觉的想起了母亲，心里又悲伤起来。

但很快，她又收回了情绪，强颜欢笑道：“我想起自己刚去门派时，很是不适。师兄，你还记得吗？那时我总是闷闷不乐的。”

“记得，你那时总是独自一人，很少说话。”

“是啊，大家都很温和。可你作为师兄，对我却很是严格跟残酷。”佘云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怨念。

孙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孙阁看着眼前的官家千金，心里多少带着嫌弃，从始至终他都认为佘云儿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很是不喜欢，但明面上也不好直说。

“我那时很不喜欢你这个师兄。”佘云儿坦率地说。

孙阁眉头轻皱，却没有回答。

佘云儿又笑了笑：“不过那些都是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对了，师兄你是卫城人么？在门派那么久，也没听你提起过。”

孙阁轻轻摇头，说：“我其实来自落城，这次来卫城只是散心。”

“哦？原来你也是落城人，我却从来没在落城见过你。自从前两年你离开门派后，便彻底没了你的消息。”

“我家在落城边上的村庄，平时种种地，卖些粮食为生，偶尔进城，遇不到也不奇怪。”

佘云儿察觉到孙阁似乎在回避什么，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她对这个师兄毫无兴趣，要不是因为……

当年，佘云儿随母亲进门派之后，便被安排跟孙阁一起习武，但孙阁从来对自己都非常冷漠，练功时又异常严格。佘云儿明显感觉对方讨厌自己，碰巧的是，她也很不喜欢孙阁这个人。

那时，初学乍练的佘云儿与孙阁切磋时，经常负伤，孙阁从来不会谦让一丝，下手也不太留情。佘云儿每每回忆起这些，都咬牙切齿。比起从前被孙阁针对，她又想起了孙晨，心里不禁开心起来。

佘云儿又与孙阁不咸不淡的聊起曾经门派的琐事，而孙阁的回答总是又少又谨慎，他显然并不愿意过多透露自己的行踪和经历。眼神中隐藏着戒备与冷淡，这让佘云儿更加不爽。

“师妹，今日叙旧就到此为止吧。”孙阁压着不耐烦说。

“无碍，师兄若有事就尽管去忙吧，我再坐会儿。”佘云儿语气也冷淡起来。

“那我就告辞了。”

孙阁扔下这句话，起身便离开。佘云儿撇撇嘴，心想终于不用再应付这人，可太累了。

招呼伙计过来结账，佘云儿气呼呼的离开了这家客栈，此时她只想赶紧回自己下榻的客栈，然后找孙晨好好抒发一下心里的怨气。

夜色渐浓，卫城东边的赌坊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中飞和老六步入了这间热闹的场所。中飞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衫，但他的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老六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只是一天的时间，中飞在这家赌坊内已小有名气，他用出神入化的手法赢了不少钱，还留下了名帖，这让赌坊的东家对他印象深刻。

中飞与老六被赌场的人引进偏房，只见一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落城的贵人，久仰大名。”莫苟起身，礼貌地拱手。

中飞微微一笑，坐在莫苟对面，老六则站在他的身后。

“想必你就是这家赌坊的东家，莫苟，莫掌柜？”中飞问。

“正是正是。”莫苟笑呵呵的点头，“昨日听闻落城最大赌坊的东家之一在我这儿玩的尽兴，莫某真是荣幸之至。”

“莫掌柜，其实我们赌坊对贵坊以及整个卫城的赌坊生意一直都很感兴趣，所以昨日才不打招呼冒昧前来，还差点闹出了误会。”

莫苟瞥了手下人一眼，手下立刻点头哈腰给中飞赔起了不是。

莫苟陪笑着说：“能被您青睐，是我赌坊的福分。”

中飞翘起二郎腿，很是高傲的说道：“废话呢，我就不多说了。我来卫城就是想拿下这边的赌坊生意，不知莫掌柜有没有意向与我合作？分成嘛，好说。”

莫苟笑了笑，示意手下摆上牌九。

“合作当然好，不过我们先玩几手牌九，边玩边谈，我也想有幸见识一下您的手法。”

中飞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压着怒气，冷哼了一声：“不赌点什么，怪无趣的。”

莫苟对手下招招手，手下立刻抱来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都是银锭，少说也有一百两。

“这些，您可满意？”莫苟嘴角一歪。

“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

中飞和莫苟开始玩牌九，老六则在旁边观察。

中飞出千的手法确实高超，他利用屋内昏暗的光线和嘈杂的环境，手指灵活，动作迅速，巧妙的变化着手中牌的点数。

莫苟也是老千出身，本以为中飞的伎俩不过就是骗骗外行人，但如今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方确实有些本事，甚至很多动作他也没看明白。

几局下来，中飞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莫苟输的有些慌张，百两银钱眼见就要拱手送人。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偏房窗外，在中飞与莫苟赌的兴起时，他迅速的破窗而入，挥刀直指莫苟。仿佛一阵风，那人的到来让整个房间瞬时陷入了混乱。

早有防备的老六眼疾手快，极快的从袖中掏出暗器，飞速射向蒙面人。蒙面人反应迅速，用刀挡去其中两枚暗器，但还是被第三枚擦破了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蒙面人一惊，估摸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手，顿了顿，只好一个翻身又飞出了窗外。

中飞和老六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但中飞深知自己功夫差，而老六除了暗器厉害，其他武艺也普普通通，所以没有选择追出去。

中飞回头去看莫苟，却不见人。低头一看，莫苟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了赌桌下。

中飞走过去敲了敲桌面，说：“莫掌柜，出来吧。”

莫苟战战兢兢的从桌下探出头，显然惊魂未定。

“莫掌柜，看来今晚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客人。”

莫苟面色凝重，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您……您这是何意？”

中飞微微一笑，说道：“莫掌柜，我刚刚注意到，那个蒙面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莫苟眉头紧锁：“您怎么知道？”

中飞又故作神秘地说：“我自有消息来源，但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这件事。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否有什么仇家？”

莫苟犹豫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自从大东家刘珏在落城被杀后，我一直担心自己也会有危险。你知道，我们这行仇家可不少。”

中飞闻言，表情变得严肃。

“你们大东家刘珏被杀的事情我在落城也有所耳闻，确实很不幸。你有怀疑过什么人吗？”

莫苟摇了摇头：“我……我一时间也想不起谁来。”

“放心，你方才也瞧见了，我手下功夫了得，保护你不在话下。只不过，我不能白保护你吧？”

“合作的事您说了算！怎么分成您说了算！”莫苟急忙答应着。

中飞摇摇头，示意莫苟自己志不在此。

“那……那您的意思是？”

“我就是想问你点事，你若如实回答，我保你平安。如若糊弄，我马上就走。方才那人的功夫显然是个高手，就凭你手底下这群臭鱼烂虾，你必死无疑。”中飞坐在椅子上，半威胁的说着。

“是是是，您问您问，我保证不撒谎！”莫苟毫不犹豫。

“你可知……卫城曾经的周家？”

听到中飞提到周家，莫苟顿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