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有点奇怪 第9章 新生

医务室事件后的第七天，江祁的信息素周期突然紊乱。与此同时，一张模糊的偷拍照在校园论坛悄然流传——画面中沈瑜的手正按在他后颈的腺体上，而江祁泛红的耳尖让所有关于“AA恋”的谣言彻底转向更危险的深渊。

任仁远叼着冰棍刷手机时，突然被置顶帖的标题惊得呛咳出声：“卧槽！祁哥你和沈总上置顶了！”他手忙脚乱把手机塞给后桌趴着补眠的江祁，屏幕上赫然是偷拍照放大后的特写，发帖人ID“匿名用户A”用血红字体标注：【级优A沈瑜与校霸江祁疑似标记关系曝光！江祁究竟是A是O？！】

江祁的瞳孔骤然紧缩。照片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沈瑜低头时垂落的碎发遮住大半侧脸，而他被抵在药架前的姿势像极了Omega发情期被临时标记的模样。评论区早已炸开：

- 用户2578：江祁不是Alpha吗… 别搞我啊。

- 吃瓜第一线：早觉得江祁不对劲！上周体育课他连着请了三天假！

- 圆周率：造谣死了！级优A怎么可能标记Alpha！

-走遍验临论坛：楼上你就没想过江祁万一不是Alpha…

“现在怎么办？”任仁远压低声音，“徐慧刚在办公室跟年级主任嘀咕半天，我怀疑是她搞的鬼……”

江祁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死死攥住手机，指节泛白——照片背景里那扇贴着“维修中”告示的窗户，正是医务室最隐蔽的角落。

沈瑜打开天台铁门时，江祁正徒手捏扁第三个易拉罐。少年逆光靠在生锈的栏杆上，薰衣草信息素裹挟着暴烈的焦灼感。

“抑制剂。”沈瑜将药盒抛过去，却被江祁反手砸在墙上。玻璃瓶碎裂的脆响中，他哑着嗓子冷笑：“我记得你一开始就看不惯我。”

沈瑜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掌心：“先包扎。”

江祁扯开领口，露出后颈贴着阻隔贴的腺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遮掩分化的事很有意思？”

“那天你知道徐慧拍照了，对不对。”其实江祁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他还是要问。

薄荷气息突然铺天盖地压来。沈瑜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是，但如果我想看笑话，在你分化的那晚就会把监控录像传出去。”

江祁僵住了。他想起不久前的傍晚，自己在空教室蜷缩着发抖，沈瑜用外套裹住他的身体，以防信息素外泄。当时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点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对方只是沉默地删除了所有记录。

“为什么……”他喉咙发紧。

“因为你的信息素，”沈瑜突然松开手，指尖擦过他腺体边缘的阻隔贴，“在求救。”

年级主任办公室内，徐慧将检测报告摔在桌上：“江祁的Omega信息素浓度超标三倍！我要求立即召开性别审查听证会！”

郑湘敏皱眉翻看文件：“这份匿名检测样本的来源合法吗？”

“重要吗？”徐慧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报告结论，“隐瞒分化性别是严重违纪，更别说他还用Alpha身份霸凌同学！上周二班李涛的腿伤……”

门被猛地推开。沈瑜拎着档案袋走进来，身后是面色有些阴沉的江祁。

“这是江祁在三甲医院的分化诊断书。”他将文件摊开在桌面，“第17条校规明确规定，二次分化者可享有三个月身份保密期。况且除了你们，很多校领导都是知道的。”

徐慧尖声反驳：“但他这期间多次引发Alpha骚动！”

“徐老师似乎忘了，”沈瑜点开手机录音，徐慧在医务室外的冷笑清晰传出，“……原来是个Omega啊，怪不得藏着掖着……”

郑湘敏的脸色瞬间铁青。

江祁突然就明白了，沈瑜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徐慧。因为他也可以留下证据。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听证会延期通知下达的当晚，江祁在游泳馆被浓烈的伏特加信息素逼入绝境。三个Alpha堵住更衣室出口，为首的男生晃着手机狞笑：“装A骗了我们三年，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江祁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瓷砖墙。他刚才已经跟这三个人打过一架了，可Alpha先天上的力量优势远高于Omega。如果没有信息素压制，他们不可能是江祁的对手。

阻隔贴被汗水浸透，江祁没有力气了。薰衣草气息失控地溢散，反而刺激得对方信息素更加狂暴。就在Alpha的手即将扯开他衣领时，泳池方向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Alpha的泳池霸凌现场——”沈瑜举着直播中的手机从阴影里走出，镜头对准脸色骤变的三人，“点击已经破万了，要打个招呼吗？”

混乱中江祁被拽进深水区。沈瑜的信息素透过湿透的衬衫渗入肌肤，青薄荷的清凉与薰衣草的苦涩在水下交织成诡谲的漩涡。他在缺氧的眩晕中听见对方贴在耳边的低语：“呼吸。”

为躲避闻风而来的教务处老师，两人躲进废弃器材仓库。江祁因信息素紊乱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沈瑜拧干外套扔给瑟瑟发抖的江祁，却被他脖颈处的伤疤刺痛了眼睛：“以前也有过？”

江祁愣住。记忆如锋利的玻璃碴突然扎进脑海——初中时因为性别是Alpha却没有信息素被反锁在厕所隔间，那些Alpha将失效的抑制剂灌进他嘴里，嘲笑着“装A的怪物就该被标记”……

“这不是第一次，对吗？”沈瑜的指腹抚过那道旧伤疤。江祁触电般弹开，却撞翻了身后的置物架。尘封的档案袋散落一地，最上方泛黄的《Omega学生保护协议》上，赫然是沈瑜父亲的名字。

……

“你爸是Omega权益协会会长？”江祁攥着文件的手指发抖，“所以你帮我只是因为……”

“我爸不怎么管我，一开始我确实想证明给他看。”沈瑜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可又像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而偏头，“而现在我想证明即使不靠协会那套虚伪的流程，也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江祁还是没想到，只好无奈笑笑。“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月光从气窗斜斜照进来，江祁看见他攥紧的拳头上未愈的擦伤——那是上周替自己挡下花盆砸击时留下的。

沈瑜却毫不在意，“是吗？”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你翻墙喂流浪猫那天，我也在旧校舍。”沈瑜突然开口，“被挠了还要凶它‘再挠炖汤’，演技烂透了。”

江祁瞳孔骤缩。那是他觉得自己不对劲的第一天，父亲酗酒闹到学校，他躲进废墟时撞见那只瘸腿的橘猫。记忆如潮水翻涌——

“Omega都是累赘！跟你妈一样！”父亲的咒骂混着酒瓶碎裂声刺入耳膜。

江祁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活着。”沈瑜走出门外，脚步声渐远，“至少不要这么早就放弃。”

次日清晨，校园广播突然播放徐慧收受贿赂篡改学生档案的录音。论坛热帖风向骤变：

-匿名用户B**：最新消息！徐慧被停职调查！

-真相侠：江祁是南城Omega保护协会资助生，初中就被霸凌过！

-沈瑜后援会：守护最好的三水CP！

天台上已经是他们“私会”的特定地点了，江祁把论坛页面怼到沈瑜眼前：“你干的？”

“学生会长的权限而已。”沈瑜低头给任仁远转账封口费，“顺便让技术部查了IP，发帖人是徐慧亲戚家的Beta。”

江祁其实并不在意别人说他什么，那天生气是因为他以为沈瑜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但现在已经解决了。

相对而言，这是他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