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着肖安时,他很高,比傅徵还要高,他的剑眉让谷希慧觉得一副正气,浑身充满着明朗的气息,丝毫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阴冷和傲慢,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模板一样一成不变,就连谷希慧都替他感到累。
忽然间,肖安时看向了谷希慧,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甚至让谷希慧觉得这只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
谷希慧的目标只有肖安时,除了温小姐和傅徵之外,她都不认识,所以她更要待在角落里引起肖安时的注意,其余的人并不会因为她是生面孔就前来打招呼,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肖安时或者傅徵去的。
谷希慧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这场宴会的主角是温家小姐,但大家却更关注肖安时。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宴会就到了尾声,不少人已经提前离场。
谷希慧通过手机和锦霖联系上,目前休息室里只有肖安时一人,所以这个时候谷希慧进入休息室和他搭上话是最好的机会。
她穿着高跟鞋快步走去休息室,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但却又不见人回应,谷希慧以为肖安时已经离开了,所以锦霖给了错误的信息到她这里。
谷希慧推门而入,却发现肖安时坐在柔软的黑色大沙发中,他的双脚放在了茶几上,而右手里正拿着一根烟,口中缓缓地吐出烟圈,左手则挂在沙发的靠背上。
晚宴刚登场时候的样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别的模样,他把领带解开,深蓝色的领带垂落在他的领口,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
肖安时漫不经心地看了谷希慧一眼,丝毫没有想把脚收起来的样子。
“我以为没有人。”谷希慧有点紧张,难怪锦霖说肖安时不是那种简单的人物,她站在一旁也不敢坐下。
“我故意的。”他用双指紧捏香烟,在黑色的烟灰缸中碾灭了星火,“不敢坐下吗?我又不会吃了你。”肖安时看出来眼前的女子有些紧张,他只不过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会,脖子上的领带一直束缚着他,所以才解开了。
“没有,我还以为这里是先生您个人的休息室,差点以为走错了。”谷希慧赶紧坐下来,她选择了肖安时对面的长沙发,没有正对着肖安时。
“现在开始是你的休息室了,因为我要离开了。”说着,肖安时站了起身,没有整理身上的衣服直接推门而出了,这个时候宾客基本上都离场了,所以即使他这副模样也不会有人看到。
就这样,谷希慧和肖安时的第一次见面就此结束,她至少可以在肖安时那里留下“宴会那晚和他共用过休息室的女人”的印象。
傅徵到底要她在肖安时那里获得怎么样的消息?谷希慧有些迷茫。
大学毕业后,谷希慧一直在傅氏集团工作,她所要做的工作如今交给了锦霖,以前她在傅徵身边工作的时候只是处理一些很简单事情,不知道为何如今要派她去勾引肖安时,要左右他的想法吗?要美人不要江山?但她也不是美人啊。
有的时候她会成为傅徵的助手,陪他出席一些私人宴席,直至前不久,她的工作交给了锦霖,所幸就赋闲在家了。
一直以来谷希慧都是做着这些事情,如果要讲她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二十五岁的谷希慧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执行现在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觉得异常地很难推进。
“雨林,你觉得什么样的女生会吸引你的注意?”宴会结束后,谷希慧给锦霖发了一条讯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肖安时可不是一般人,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真是件难事。
只有谷希慧会叫“雨林”这个昵称,偶尔生气的时候,她会喊锦霖为锦雨林。
锦霖是谷希慧唯一的男性友人,也是她唯一能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人。
许久过后,锦霖回复了八个字,“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这次过后,谷希慧便一直待在傅家的别院里看书,天气热得很,她也不想出去。
别院的书房很是凉爽,地上铺的是木板,赤脚踩上去觉得脚底有股凉意,再把顶上吊着的老式风扇给打开,比开空调还凉爽。
“锦霖?”谷希慧侧过头去看开门的是何人。
“你就是傅家资助的孩子?”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谷希慧愣了一下,随之马上放下手上的书站了起来,“您好,温小姐。”
温瑾莎慢步走了进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她把谷希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种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让谷希慧浑身不舒服。
这也让谷希慧抛弃了她对温瑾莎明媚大美人的第一印象。
“傅徵可没说资助的是个女孩,而且你怎么穿成这样?”温瑾莎对眼前的女子很是不满,她本就对傅徵并不满意,但如今傅徵却是温瑾莎的最优选择,她只能这样接受这场以利益最大化的婚姻。
如果能有更好的选择,温瑾莎可不会选择傅徵,但奈何肖安时怎么也看不上她,她自尊心又高,倒不如选择傅徵算了,至少也是肖家的外孙。
谷希慧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她只不过是穿着普通的白色连衣裙罢了,而且连衣裙的长度已经过膝,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碍于温瑾莎是未来的傅家主子,她也只能作罢,要是锦霖这么说她,谷希慧一定会说上几句回怼过去,“我一般住在别院这里,傅老爷子和傅徵少爷从不会来别院,他们现在都住在别的地方了。”
这一回答恰好刺中了温瑾莎的心,她来到傅家本家找傅徵,却发现他本人不住在这里,她也不知道傅徵在临城别的住址,每次约会都是由温瑾莎提出,傅徵再赴约。
看似是温瑾莎被迫与傅徵订婚,并且温家是主导者,但傅徵似乎并不太在意与她的关系。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温瑾莎有点恼羞成怒,耳根都红了。
“没有,绝对没有!”谷希慧赶紧解释,她只是想解释傅徵并不住在这里,所以她在别院这么穿并无它意,“傅徵少爷一般住在临城公馆,您要是有急事找他,可以去那里。”
“我用你说吗?”温瑾莎从这个女子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下次可别让我在这里看到你穿成这样。”她瞟向谷希慧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之后便大力地把书房的门关上离去。
谷希慧松了一口气,她真实地感受到了傅家未来女主人的来势汹汹,看来她得找时间看看房子,迟早有一天需要离开这里,提前熟悉独居生活也不是不行,不仅是她,锦霖也如此。
物品有使用年限,食品有最佳食用期,人应该会有可利用价值告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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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晚宴过后,隔了将近一个月,锦霖告诉谷希慧得参加一个小型聚会,肖安时会出现,但那个是比较私人的聚会,大概只有五六人的小聚会,所以谷希慧只能在肖安时即将离开的时候,制造出偶然和他相遇,让他注意到自己。
她又穿上了那套白色旗袍,脚上穿着白色的平底鞋,上回穿的高跟鞋让谷希慧磨得脚跟和脚趾出血,这次她可要吸取上次的教训。
锦霖提前安排好了隔壁的包间,谷希慧要做的就是再次出现在肖安时的视线内,他一定会对她感兴趣的,至少是好奇的心态,毕竟谷希慧的这副装扮与他去世的前女友很是相似。
包间的门是虚掩的,因为谷希慧要时刻地听到隔壁包间的声音,要是离开了,她能立马起身出去假装偶遇。
独自一人待在包间里等待是一件难熬的事情,谷希慧还打了会瞌睡。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耳边传来稀碎的声音,谷希慧被惊醒,看了下手机屏幕,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她赶紧起身,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应该是肖安时准备要离开了吧,于是谷希慧一把拉开门,刚往外走了一步就不慎和前来送酒的服务生撞个满怀,放在托盘上的红酒都洒落在了谷希慧的白色旗袍上了,瞬间染红了旗袍。
“客人,真的不好意思!”服务生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这里的客人都不可以得罪,像这样的一件衣服都不知道可以等于他几个月工资了。
“没关系......”,谷希慧看着被染红的旗袍,只觉得有些可惜,没关系她可以叫锦霖让师傅再照着之前的尺寸定做一条。
“看来这位小姐只有这条裙子了。”
谷希慧抬头正好对上了肖安时的眼睛,“不是的,我只是今天正好穿了这条。”说完这话,她觉得好像越描越黑,早知道就不搭话了。
肖安时是最后一个离开包间,他手上拿着西装外套,身上的黑色衬衫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但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酒精气味。
“小姐您好,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的错误,麻烦您留下电话号码,我们会再联系您,然后作出赔偿,您把电话号码写这里吧。”说着一个穿着很正式西装的男子走来,应该是店长,他递过便签纸和笔让谷希慧把联系方式和名字留下。
谷希慧?肖安时看到了女子写在便签纸上的名字,之后他便离开了。
当谷希慧回头想找肖安时的时候,他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