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时先前会把这种邮件当作垃圾处理掉。
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有收到这种邮件,然而又在这种特殊的节点,肖安时收到了邮件。
身旁的谷希慧已经进入熟睡状态,蜷缩在他的身旁,均匀的呼吸声。
肖安时忍不住用手指卷绕起她的发尾,没有阳光的时候看起来是黑色,但是阳光撒下了的时候,看起来是深褐色的。
掀开遮盖着颈后的秀发,粉色的印记早已消失了,干干净净。
为什么要这么多要处理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烦人的事情占据着肖安时的大部分时间。
他将手机放置在了床头柜上,看着谷希慧已经熟睡的样子,肖安时也不好再拥她入睡,怕将她弄醒。
肖安时背对着谷希慧入睡。
或许是感受到了身边缺少了温暖的身体,谷希慧的手很快地就搭在他的腰上,脑袋紧紧地贴着肖安时结实的后背。
次日。
醒来之后,谷希慧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枕头,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习惯性地先离开房间去寻找肖安时的位置,她的身上穿着还是他的深蓝色衬衫。
肖安时的衣帽间里都是他的衬衫,大多是深色的,比如黑色、深蓝色。
“安时......”,随着走出主卧,谷希慧听见了谈话声,仔细辨别之后,发现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零星地听到了“邮件”二字。
她站在书房门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还是选择走回了房间,等肖安时来找她。
不过肖安时这次谈话有些久,谷希慧躺在柔软的床上,差点又睡了回笼觉。
“你可以帮忙追踪下这封邮件的地址吗?”肖安时将手提电脑递给柳泽,对方疑惑间接过电脑。
“咳......”,当看到邮件上的图片,柳泽不禁被惊吓到,“你什么时候被隐藏摄像头偷拍了?追踪不是不能,只不过那可能也是虚假的地址。”
“你也觉得很真实。”就连平日和肖安时相处时间很久的柳泽,也难以在第一时间发现照片是假的。
“难道不是真的吗?”柳泽惊讶道,“我觉得这张照片从光线来讲,看起来很真实,不过你的左肩后面有痣吗?”他仔细端详着照片的细节,发现男子的左肩上有颗不是很明显的黑痣。
“我待会问问。”
当肖安时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泽差点把刚含入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你家里有人?”
柳泽左向右想,估计是那位谷小姐了,肖安时从来没有对哪个异性这么上心过。
“你觉得是跟踪狂吗?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邮件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有这种把假照片做的这么逼真的跟踪狂吗?”柳泽翻看了下其余的照片,图片中的男人只会露出半张脸来,唯独最新的这张是全脸。
“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在媒体面前露面,所以应该是对方自己亲自拍摄的。”肖安时俯身将桌上的手提电脑拿走,柳泽窥看到他敞开领口,脖颈、锁骨附近都有着深浅不一的粉色痕迹。
“咳......你要是休完病假回来记得领口不要敞开,要给被人看起来稳重一些。”
“你在说些什么......”,肖安时很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不懂得为什么柳泽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最近都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陌生人来,不......”,肖安时忽然想起一个人,对方曾经来过这里,而且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对方脱离了肖安时的视线,但是她有这么疯狂吗?
“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等下次要是收到邮件再来讨论吧,我也不送客了,慢走。”
在门口目送柳泽离开后,肖安时走上二楼的主卧,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看谷希慧睡醒了没有,“咕咕。”
“嗯......”,朦胧间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鼻子里发出了哼声回应道。
“我们去市区里住好吗?”肖安时觉得住在这城北的别墅也不是不好,无论两个人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但他怕谷希慧会感到无聊。
“嗯......”,谷希慧听到他轻柔的说话声音,抓住他的手臂从床上坐起身来,“你聊完了吗?”
“你刚刚是想要找我吗?”他俯身将谷希慧拥抱起来,“聊完了,中午想要吃些什么?”
“你煮的我都喜欢。”旁人听起来或许觉得是谷希慧在吹捧,但肖安时做饭的能力比她好得多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杏眼微眯。
“我明天有点事情,下午的飞机离开。”
“明天是周日吗?”不知不觉,谷希慧和肖安时腻在一起快一周了,差点就要忘记周一的行程了。
“嗯。”
肖安时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谷希慧了。
他实在也是不明白,只有一个想法——将她装进自己的心里。
或许是她藏不住自己的想法,太容易被看透,也或许是她那晚大胆的举动。
就像她往一口深井里抛入一颗石子,当事人并不能听到那块石子产生的声响,只有那口伸进知道,它想要伸出手将站在井边的女孩扯进黑色的空洞。
周六晚上,某高级酒店。
傅徵意外地答应了温瑾莎的邀约——陪她去参加一场婚宴,从他的冷脸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不悦的事情。
温瑾莎心里好奇,但她却没能问出口,当然这只是截至到他们吵架之前。
他接到了花球,这是傅徵没有想到的。
手里握着纯白的桔梗花,傅徵想起了它的花语——至死不渝的爱,这是他想要在自己婚礼上用的花。
没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识地将花球塞进了温瑾莎的手里,紧接着拍起手来。
“希望温小姐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瑾莎下意识地抓紧了花球的包装纸,碍于面子,她仍旧是笑着,“傅徵觉得花球应该给我,希望我能和他有好结果。”
从鼻腔里发出的、带着些许轻蔑的哼笑。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吧。”傅徵略微低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量在温瑾莎的耳边说话。
的确,傅徵一开始并不是温瑾莎订婚的第一选择,但她并未想要辩解这一切,满肚子的话就此止步在了喉咙间。
当温瑾莎乘上傅徵的车,蓄积许久的不满突然爆发。
“你......和那家伙在一起了吧?”她口里的“那家伙”是指代谷希慧,相比承认自己的想法,倒不如先指责他人。
这是温瑾莎找回自己“自尊心”的方法。
“那家伙,你指的是谁?”正在开车的傅徵淡然地回答道。
“就是你资助的女人。”温瑾莎看到他这番态度,她猜到二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不然傅徵不会一直冷着脸。
“......你怎么会这么想?”傅徵微微扬起的嘴角为温瑾莎的怒火增添了一把柴火。
“你!”她一把扯过傅徵的衣领,手上用了些劲,按压着他的锁骨,“这是什么?”
温瑾莎在谷希慧的面前看似咄咄逼人,但实则她在生气的时候却是说不出来什么狠话。
“哈......”,恰逢是漫长的红灯,傅徵才有耐心地回答温瑾莎的话,他并不是有风度的人,或许在哪一个路口便会选择让对方下车。
“连你这种没有眼力价的人也这么觉得.....”,傅徵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窃喜,“这不是很好的分手原因吗?因为我出轨了。”他指了指牙印的位置。
谷希慧下了狠口,加上傅徵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理会这个伤口,恢复的速度比较慢。
“你真的是疯了!我们已经订婚了,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很明显温家是傅家联姻的最好选择,如果傅徵就此毁掉婚约,无论是温家还是傅家,在面子上都过不去。
“即使订婚了,也可以不结婚,就像结婚了也可能面临离婚。”这些话就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温瑾莎从未想过傅徵怀着这种想法,但她怎么都不会主动去解除婚约。
“你......为什么不去争取肖安时呢?”许久没有听过的名字,压在她心底里的仰慕对象,那层覆盖的灰尘被傅徵的这番话所扫除。
“我在下一个路口下车。”温瑾莎清楚的知道,在她与傅徵的关系中,她是下位者,即便是一开始她对这份婚约并不满意,后面的发展让她早已失去了对肖安时的兴趣。
相比肖安时而言,次于他的傅徵或许更好掌控,她一开始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和你的婚约到时候结束了,你不就可以去争取肖安时了吗?”
承认自己的情感对于温瑾莎而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她害怕傅徵会嘲笑自己。
“我要下车!”原本平静的声音已经变得歇斯底里。
“快了,红灯还有几秒。”
所以无论她是何种语气、何种状态、面对傅徵的时候是何种感情,傅徵都不在意。
傅徵是个随心所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