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可替代 第92章 番外三

三月底姜然顺利的通过复试，在开学前几天跟苏宁泽坐上飞上海的飞机。

苏宁泽侧身拉过姜然座椅旁的安全带，低声安慰的说道：“没事的，应该能修复好，我跟宋停联系好了，等你到了就能见到人。”

姜然担忧地盯着周炘身旁座椅里的礼袋，里面是一只汝窑青瓷碗，苏宁泽给爷爷准备的贺礼，却因为他的原因，温碗残缺了。

姜然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心，愧疚更是在这几天无时无刻的包围着他，如果不是他后腰磕到柜角摔倒，苏宁泽就不会为了护着他把瓷器的边磕碎。

在苏宁泽告知他温碗能修复好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着急忙慌的在第一时间订了飞上海的机票。

直到飞机起飞，姜然通过舷窗看见空中漂浮的大朵大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时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苏宁泽包了所有的商务舱，除了周炘跟着外，后面的座位还坐了几名保镖。苏宁泽接过空姐递来的热毛巾替姜然擦拭掌心的汗，一边低声向空姐要了杯果汁。

两个小时的行程姜然在苏宁泽的安抚下冷静了不少，一下飞机就有车在航站楼外等着了，苏宁泽知道姜然心急，带人回酒店收拾一番后直接去了与宋停约定好的地方。

宋停的身份姜然多少知道些，上次有意和苏宁泽联姻的宋书记的女儿就是他堂妹，宋家的背景苏宁泽在路的路上跟姜然又多提了两嘴，姜然对这场见面的态度无形间又严肃了两分。

到了地方，姜然看着一宴会厅考究精致的宾客有些吃惊，都是些平日里可以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一路上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和苏宁泽点头打招呼，对苏宁泽的态度是姜然都能看出来的忌惮恭敬。

苏宁泽和晚宴的东道主简单的打了招呼，领着姜然往里走，视线在人群搜寻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停抬着杯酒和身边低头摆弄桌上糕点的人说着什么，那人低着头，半边脸隐在灯光里让人看不真切，但却能从宋停放松的眉眼和嘴角边噙着的笑可以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宋停注意到人群中的动静，扭头朝众人退避的地方看去，苏宁泽的身影出现在中央。

“苏少。”宋停迎上来打招呼。

“宋少。”

苏宁泽伸出手和宋停交握，在宋停目光落在身后的人身上时，苏宁泽侧身拉住姜然的手，手扶住他的胳膊，把人介绍给宋停，“姜然，我家小朋友。”

姜然还担心苏宁泽说什么出格的话呢，周围的人目光和注意力都有意无意的往他们这边瞟，苏宁泽温和亲昵的介绍无一不是给在场所有人信号。

在场不少人看姜然的眼光变得幽深起来，撇开苏宁泽向来孤高桀骜的性格不说，苏家那样的家族竟然会接受一个藉藉无名的男孩，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愣。

姜然与苏宁泽对视一眼，满眼的笑意，和宋停互相打招呼。

宋停简单的介绍完自己，微微侧身，他身后一个气质温润清疏的男人走到苏宁泽和姜然面前。

那是一个面容俊朗很好看的男人，他与姜然所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因为他身上无端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姜然思考了半天才找出怎么一个稍微恰当的词来形容。

“你好，我叫顾辞，‘忆往’的修复师。”

姜然听他介绍完眼睛顿时间亮了亮，面前这人就是苏宁泽所说的瓷器修复大师。

姜然在来之前也构想过是怎样一个人，能有让人赞叹不已的精湛技术，本以为是个有着花白头发的老先生，再不然也得是一位严肃、一丝不苟的中年先生，没想这人竟然会如此年轻，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今晚这场拍卖晚宴九点正式开始，姜然看时间还早，正想请顾辞一步呢，对方就先行提出有关于温碗的话题来。

一行四人由侍者引着进入隔间，半个小时的谈话尤其融洽，对话到尾声的时候姜然看顾辞的眼睛里溢满了崇拜和敬仰。

顾辞年纪和苏宁泽一般大，比姜然年长好几岁，看姜然的目光全程都很温和，让人忍不住放开心来畅所欲言，让人无端的想跟他亲近。

当初姜霂和姜然说过这话，今天都是映在了姜然身上。

八点五十的时候，隔间的门被人从外敲响，侍者进来恭敬的鞠躬过后引着一行人往拍卖内场进。

一出隔间的门，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人一出现，姜然明显的感受到宋停的脸色变了变。就在姜然还没来得及思考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时，只见那男人带着笑朝他走过来，苏宁泽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一紧，姜然被带着往旁边迈了两步。

姜然看着来人走到顾辞身边停下，伸手十分自然的去拉顾辞垂在身边的手。

顾辞嘴角轻轻勾了勾，颇为熟稔地把手递给季时渊。

季时渊身上的气场比起苏宁泽有过之而无不及，姜然觉得他此时脸上的笑与他周身的气场有些格格不入。

“苏总，好久不见。”季时渊朝苏宁泽伸出手。

苏宁泽眼底难得出现一丝波动，客套的和对方打招呼。

等姜然被苏宁泽拉着进了拍卖内场二楼的包间，四下无人时，他有些好奇的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顾师和季总的关系......”

难得见姜然对他身边的什么人感兴趣，苏宁泽把人拉着在沙发里坐下缓缓开口：“季时渊，季氏科技的掌权人，他这人的身份有些诡谲。”

季氏科技？这个企业在日常生活中的名气就已经到了让人耳熟能详的地步，所以不用苏宁泽过多解释什么。

苏宁泽接下来的话却让姜然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前几年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听说跟国家某个部门的一项重大活动有关，不知怎么的就换了个身份，成了现如今让人忌惮的季氏掌门人。”苏宁泽和季时渊打过几次交道，是个难缠狡诈有手段的人物。

刚才短暂的一面，苏宁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些微小的变化，这种变化从何而来，苏宁泽说不上来，但他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季时渊身上的变化和顾辞有着莫大的关系。

姜然若有所思的通过玻璃墙往对面看去，刚才顾辞和季时渊两人进了那个屋子。

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实在说不上来。姜然对顾辞有亲近敬佩之意，但没背后议论别人的习惯，听苏宁泽所完后也没再多想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上：“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今晚有拍卖会？”

姜然小声的问，语气里到没有什么不满。只是苏宁泽半声不响的就把他拉到这种场合来，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觉得有些突兀。

一楼的拍卖台上，珍贵的物件一件件变化着，苏宁泽注意力没在上面，低头用工具剥着一旁小桌上的干果。

干果盘里有剥好了用小袋密封独立包装的，可他却看都没看，一颗颗撬开坚硬的果壳，把剥好的榛子仁喂到姜然嘴里。

“我说啊，在酒店浴室。”苏宁泽十分冤屈的为自己辩解到。

姜然今天一进酒店就不小心把果汁弄到了自己裤子上，进浴室冲洗的时候，被苏宁泽拉着好一顿胡作非为上下其手，当时所有的心思全在怎么阻止苏宁泽的行为上了，那还有心思关注他说了什么。

姜然一想起来就来气，在苏宁泽捏着开心果喂给他时，贝齿微微用力咬住他手指。

“嘶~”苏宁泽的轻吸了口气，等着姜然主动松开嘴后才收回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手指上晶莹光泽的水渍。

姜然顺着他动作看过去，脸颊一红，连忙抽了纸巾去擦他的手。

两人小打小闹了一会，知道一串芽庄奇楠被送上拍卖台。

大屏幕上一串圆滑的手串静静地躺在红丝绒展示盒里。

苏宁泽凝神往下看了一眼，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姜然经常说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来源其实就是他左手上带的那串白奇楠手串，姜然无意间说过很喜欢沉香的气味，苏宁泽便不止一次的想把手串给姜然带上，但每次都被推了回来。

手串是他母亲的嫁妆，姜然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事，便死活不肯要，苏宁泽让人找了许久，才打听到了这场拍卖会上的极品奇楠手串。

宋停今晚约在这地方见面只能说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沉香被人们誉为香中钻石，木中舍利，沉香不仅香气典雅，还有通关开窍、畅通气脉、养生治病等神奇的功效，历来是一味重要的药材。今生闻得奇楠香，三世修来善因果。作为沉香中的王者，白奇楠更是有市无价的存在。

一个个牌子举起又放下，这手串俨然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

姜然捕捉到苏宁泽细小的动作，在心中微微猜测什么，可看着苏宁泽一直未动，心里的猜想落空下来。

就在一楼场下不再有人举牌时，苏宁泽动了

“202号房间贵宾出价七百五十万.....”拍卖师的声音响起，姜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他所在的房间号。

“姜姜，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苏宁泽偏着头含笑看着姜然。

姜然在他期待温和的目光下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206号房间贵宾出价八百万......”拍卖师的声音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

几轮加价过后，原本不出一千万能到手的手串喊出让在场人心惊的价格。

二楼两个房间成了众人好奇仰目的中心点。

“一千零五十万。”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

姜然的心脏随着拍卖师的每一次开口狠狠跳动，对于姜然所处的阶级来说，他永远也无法把金钱看成一串没什么具体意义的数字。

价格到一千万的时候，姜然就抬手阻止过苏宁泽，但他只是笑着和他风轻云淡地说：“没事，这手串我势在必得。”

一千三百万的时候姜然再次拉住了苏宁泽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别举了好不好。”

206号房间是顾辞和季时渊所在的那一个，姜然不想因为这手串和顾辞之间有了什么小间隙。

苏宁泽自然是不肯的，直到自己手上的那串珠子转移到了姜然的手上，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把人圈紧怀中，一脸饕足的摩挲着姜然的手腕。

——

206号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顾辞沉着冷静地稳坐在沙发里，似乎季时渊的不断举牌和一个个金额硕大的数字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平静的盯着大屏幕上的奇楠介绍。

理气、止痛、通窍、提升免疫力、镇神......一个个词落入他的眼中，刻入他的心里，顾辞不禁分神想，自己还是没伪装好吗？为什么在季时渊心里他需要这些东西呢。

拍卖主持人连续三次询问无人应价后以击槌予以确认，季时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伸手去拉身边人的手。

顾辞把手递过去，很快调整好神态扭头朝着季时渊一笑。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里满是宠溺：“阿辞，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顾辞朝他摇了摇头，往他身边坐近了些，非常自然的凑到他耳边低问，“苏总那边好像也想要这手串，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顾辞这话问得实在合情合理，季时渊没发现顾辞刚才的不对劲，伸手把人揽到怀中，满不在意地说：“没事，苏总气度不会这么小。”

顾辞不再说话，手指转动着季时渊袖口的蓝宝石袖口，靠着季时渊的胸膛往楼下看，眼里的担忧在垂眼的一刻变为了幽深的晦暗......

整个人如古井般毫无波动，刚才外露的情绪昙花一现，给人梦一般的错觉。

——

“什么？姜然在隔壁包间？！”姜霂听了保镖的汇报，丢了加价器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往外走，但在宴清的注视下，又收了浑身的活力乖乖坐下来。

今晚他拍了不少东西，几乎算是看什么好看就拍什么，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着把这些东西转卖出去，能折多少钱呢，一听姜然来了，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宴清没理在一旁偷瞟自己的人。他原本纵容着姜霂闹，在苏季两人你来我往掐得刀光剑影的时候才分了些注意力关注场内，此时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两人的房间来回巡梭。

姜霂好不容易等到拍卖完全结束，奉命守在门口看旁边房间动静的保镖一进来汇报，他就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小马驹一样冲到姜然面前：“姜然，你怎么来了！”

姜霂拉着姜然的胳膊不肯松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姜然听姜霂跟他抱怨最近的烦心事，让他去他家找他玩，说自己快要发霉了......

苏宁泽和宴清跟在他们身后往外一楼外厅走，在走廊上与今晚的另一对主角遇上。

顾辞和姜然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手腕上的奇楠手串，了然的笑着和对方打招呼，气氛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一行人说着往外走。

姜然和顾辞约好取温碗的时间后分别，目送着那在外名声赫赫的风云人物护着他上车，姜然挥了挥手和顾辞告别。

等车开出去，姜霂那张美的不分性别的脸又凑到他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然然，你们住哪个酒店啊？”

姜然报了酒店名称后姜霂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垮下来，他孩子气般的喟叹了一句：“不在一起哎！”

姜然和苏宁泽原本就打算在上海多待几天，姜然没多想就答应了姜霂第二天的邀请，将人心满意足的送上车后，他转身看着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人。

“姜霂约了你明天的下午茶对吗？”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梁亦的身躯健硕结实了不少，人看着像是往上窜了个子，周身改变最大的还是他的气场。

刚才场内远远的一眼姜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你怎么知道？”

两人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但关系却没一点生疏，姜然点头反问。上次梁亦回北京时约他，他因为天台事件把苏宁泽惹生气了没赴约，后来他有时间了，梁亦又因为工作原因进组拍戏，两人时间错开倒是还没见过面，姜然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遇见人。

“他也约了我。”梁亦朝着姜然眨了眨眼。

他入圈的第一部电影在一个星期前银幕首映，获得了不菲的流量与票房，由于出色的演技和俊美的面容，口碑直线上升，短短一个星期连续霸榜热搜，成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看着梁亦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姜然很为梁亦高兴，姜然短暂的朝他祝贺了几句，梁亦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等待的苏宁泽身上。

“苏总，提携之恩，梁亦有机会再报。”

姜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他怎么不知道梁亦和苏宁泽还认识呢？

上了车，苏宁泽刚把姜然身上的外套脱掉，姜然吸了吸鼻子，伸手按下隔板的按钮，按捺不住地就扭身抱住苏宁泽，他与苏宁泽对视着，发自肺腑的问；“苏宁泽，你怎么这么好啊！”

曾经桀骜清矜的贵公子会为了他，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付出，为他思考，怕他经常出入酒吧不安全，知道他为朋友担忧又无助自责，帮梁亦介绍工作，为他引荐导演制作人，帮他走上更好的道路，改变无助的境地......

曾经姜然不敢奢望成为那个永居苏宁泽心里的人，现在苏宁泽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是他心中的无可替代！

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慢慢的是谁又侵蚀了谁的骨魂......

完结了~

撒花！

六年前的文至今看来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但不管如何，我还是想将他带到大家面前。

谢谢大家这几个月来的陪伴，有缘我们下一篇文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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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