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泽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别过头不与姜然对视,姜然睫毛上挂着的泪水几乎让他瞬间溃不成军,但现在他唯一能拿来威胁姜然的就只剩下这一点了。
“看你表现。”
苏宁泽说了这一句,姜然整个人立刻焉了下来,单薄的肩微微耸着,一种无助和失落的姿势。
苏宁泽硬着心不妥协,看着人把一碗面吃完。得到了回答后,姜然就不再反抗,任由着苏宁泽怎样对自己,喝了汤胃里舒服不少,苏宁泽将人重新抱进浴室。
苏宁泽担心冻着姜然,将人按在大浴池里泡了一会驱寒,姜然的身体很漂亮在灯光下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像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
苏宁泽没想动他,但洗着洗着的还是忍不住上手,姜然被抱出浴池的时候意识都不清楚了,全身敏感的一碰就哆嗦,朦胧中只会搂着苏宁泽脖子颠三倒四的求饶。
姜然身体太累了,几乎是苏宁泽将他抱到床上就睡了过去,难得的一夜好眠。
竖日,苏宁泽醒的格外早,许是姜然昨晚的顺从,他难得心情大好。
姜然还窝在他怀里熟睡,呼吸绵长,神情放松,没有一丝防备的样子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段时间来两人难得这么亲密,苏宁泽拿过手机给周炘发了条短信后,用手支着头侧躺着看怀里的人,没过一会勾起唇又睡了过去。
姜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苏宁泽怀中,蹙着眉就打算往外溜,苏宁泽眉头一蹙,他立刻停下动作。
“醒了?”四目相对,姜然很快移开视线,苏宁泽也不恼,将胳膊从姜然脖子下抽出来活动了几下下床。
姜然看着他的动作,羞赧的将脸转向一边。
苏宁泽察觉他的不好意思,也不敢逗他太过,先一步走近卫生间。
姜然坐在床边看着浴室的门发呆。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宁泽要订婚却拿他的亲人威胁自己不许离开,这到底算什么?他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用一种怎样的态度面对苏宁泽,他不否认他对苏宁泽的感情,同样心里也存在着对苏宁泽的失望和恨意。
为什么要在他离开时作出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两年多的时光在他眼里不过就只是金主闲来无事时养小情儿的消遣。还没玩够吗?但他已经不想再陪他玩了!
姜然再一次陷入了迷茫无助,他突然想起李睿来,当时历群躺在医院的时候,他至少还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弄钱给历群治病,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家人在他身后支撑着他,在他累时可以无所顾虑的撒娇抱怨,可现在他身边孤无一人,没人能再让他无所顾忌了......
玩物就要有玩物自觉,姜然想起苏宁泽那天对他的警告来。
姜然推门走进浴室,苏宁泽正站在花洒下冲澡,见他进来微微一愣,卫生间里做了干湿分离的设计,姜然垂着眼没看他,自顾自地洗漱起来。
苏宁泽冲完澡拿过毛巾简单的擦了两下,走到姜然背后将人抱住,“以后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苏宁泽的双手交叠盖在姜然的胃上,“还疼吗?”
擦完脸将毛巾放回架子上,姜然看着镜子中的苏宁泽摇了摇头。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宁泽盯着姜然吃完饭问他要不要去公司,姜然拒接后他开始跟汪叔吩咐起来。
姜然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苏宁泽临走时来抱他把人吓了跳,“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姜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苏宁泽环着他没放手,“没,你不是要去公司吗?”姜然通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看向院子里,周炘推开车门下车朝他点了点头。
“周炘来了。”姜然这么说苏宁泽才注意到等候在车边的人,看了候在车门边的人,他又在姜然耳边嘱咐了两句才松手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太多,都是些他必须出面处理的。
姜然作出离开北京的决定是就把工作辞了,苏宁泽走后他一个人坐在空阔的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姹紫嫣红的花儿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周炘进办公室送文件,等苏宁泽签好字后他开口问道,“苏总,还有半个月姜玲的学校就放假了。”
苏宁泽闻言手中的钢笔一顿,“我知道了,你跟学校那边联系一下,把手中的事先放一放,到时候你亲自去接。”
“是。”周炘应声退出。
苏宁泽的想到什么,打开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姜玲的生活学习情况,姜玲成绩不错,在当地的实验中学上学,成绩能稳居年级前十,但贵州和北京之间的教育资源差异较大,苏宁泽有些担心这么将她接过来,她在学习上会感觉吃力。
其实在苏宁泽看来,姜玲不管成绩优秀与否他都不太在乎,有他在姜玲不管学的怎样都能轻而易举的上一个好的大学,如果她觉得国内压力过大他甚至可以提前为她申请国外的名校,但那时姜玲姜然最爱的妹妹,他不能这样做。
他如果将人一声不吭贸然地就接了过来,姜然知道了准得和他闹,所以他得把所有事情的处理的干净漂亮,让姜然找不到发作的机会。
苏宁泽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成绩,拿过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喂,是我,苏宁泽。”
将姜然和姜玲两人的户口问题解决,苏宁泽往后仰靠在椅子上,他离开学校那么多年,对这一块实在不太熟悉,思来想去,他把电话打到了靳岚清那,靳岚清在教育部任职,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块。
“宁泽?”靳岚清冲着两位助理挥手,等人退出办公室后他才接着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苏宁泽反问一句。
靳岚清侧头用肩夹着手机站在吧台前给自己冲咖啡,“得了吧,你最近公司事不少吧?”
苏宁泽懒得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嗯,想问问你近年有哪些初高中不错?”
“......替姜然那个小妹妹问的?”靳岚清只思索了两秒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苏家没人还在读书的年龄了,苏家那些旁系亲戚的孩子也不会因为读书的事情担忧,其他人更是没胆子因为读书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就求上苏宁泽,排除了不可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嗯,下个月就放假了,我想提前安排好。”
“姜然同意了?”靳岚清问,他跟姜然接触不算多,但多少了解一点他的脾气,听周舒说两人最近因为跟于家订婚的事情再闹,他觉得以姜然的性子是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意把妹妹接到北京的。
据他了解,姜然在跟苏宁泽的这两年多时间里,几乎没听说借苏宁泽的名号为自己做什么事,从此可见苏宁泽要将人接来应该是隐瞒着姜然的。
“没,暂时没打算告诉他。”关闭文件夹,苏宁泽点燃一根烟抽上,“最近和我闹脾气,等安排好了再跟他说。”
“宁泽,我得提醒你一句,姜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私自将人接到北京,他知道了不会感谢你的。”
“......我知道。”苏宁泽吐出一口烟雾,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将人绑在他身边的就只剩下拿亲人威胁他了。
“你明白就好。”靳岚清轻叹了口气。
苏宁泽从法国回来发现姜然离开后大闹了一场,几乎快把整个北京城都给翻了过来,整日不务正业的在家借酒消愁,他和周舒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几乎都要把自己喝进医院了。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苏宁泽对姜然不可能再轻易放手。
“学校的事我会处理好,”靳岚清轻声道,“最近你在抓于家的小辫子吧?我手里有些东西,等整理好后给你发过去。”
“谢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默契不用多说什么,苏宁泽抓着手机的手指曲了曲,和靳岚清又聊了几句,他看了眼时间挂断电话起身离开公司。
到家的时候姜然在客厅和人打电话,听他温柔的语气,苏宁泽立刻就猜到了电话那边的人是姜玲。
姜然这段时间成天除了冷着块脸外没半点笑意,兄妹两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好玩的,他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苏宁泽在玄关处轻声换好鞋后没立刻进屋,而是对着想跟他打招呼的汪叔挥了挥手,立在原地想等姜然把电话打完。
他没站两分钟,姜然扭头时余光看见他,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的立刻收了笑容。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姜然已经挂了电话,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
苏宁泽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刚打算在姜然身边坐下,汪叔就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他人还没坐下呢姜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起身离开。
“我没有偷听你说话。”苏宁泽抓住姜然的手腕,轻轻牵起他的手,“我就知道你看见我会挂电话,所以才在那站在的。”
苏宁泽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幽怨。
这副样子搞得倒像是姜然不讲道理,他被欺负了似的。
姜然没心思和他掰扯,“嗯”了一声后任由着苏宁泽将自己拉到餐桌前。
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重,期间苏宁泽好几次试图和姜然多说两句,但见他脸上浮现起的不悦后就闭了嘴,只能安安静静的沉默着给他夹菜,可即使是这样,姜然也没吃下多少东西。
“我可以出去逛逛吗?”姜然放下筷子看着苏宁泽。
“当然,现在吗?”见姜然主动跟自己说话,苏宁泽有些高兴,抬手看了表,“我让汪叔备车。”
“明天。”姜然淡淡的回道。
“我没有要限制你自由的意思。”苏宁泽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姜然点了点头敷衍的算是回应。
是没有,只是用他在乎的人威胁自己,强迫他必须回来而已!
姜然洗完澡后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记东西,他把要给姜玲买的东西先梳理了一遍,以免明天忘了。苏宁泽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他没挣扎,只是将手机屏幕按灭了轻轻放到茶几上。
许是那晚太过粗暴,姜然在浴袍掉落,皮肤与空气接触的瞬间忍不住的轻颤。苏宁泽将紧闭着眼的人抱回到大床上,从身后环住他,没再继续动作。
姜然像是高高举起闸刀下等待被执行的人,惴惴不安的等着,直到昏昏欲睡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