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才病美人［刑侦］ 第125章 杀了那个疯子

闻言，叶净月的笑容僵在嘴角。

好半晌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言难尽地看着叶展。

“怎么了吗？多好的寓意啊。”叶展摸摸小猫金灿灿的脑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建国不好听么？”

说着叶展温柔地手指刮了刮猫鼻子，“建国，你觉得呢？”

刚被赐名的“建国”把脑袋埋进叶展的衣领里。

“……行吧。”叶净月无语道，“你开心就好。”说完这句他忽而嘴角一平，语气沉下三分，“我今天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谈。”

“你说吧。是叶问水的事么？”叶展下意识朝门边望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了，一手轻轻摩挲建国柔软的耳朵。

建国还在往叶展稍温暖些的怀里钻，隐约听得见他发出呼噜的声音。

“据我所知，叶问水是特警刑警出身，在江宁的省警校他们那一届是赫赫有名的多项翘楚，打听这个完全不费事——”叶净月神情逐渐凝重，“因为他的百米机瞄狙击、移动靶手枪成绩在他警校的记录，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被破。”

“但是我昨天早晨在江城疗养院门口碰到叶问水了。我敢肯定，他眼睛近视可能还有散光。”

叶展：“你看到他戴眼镜了？说不定那只是……”

“不。他的眼神有点失焦，我能看出来。而且度数绝对不低。”叶净月摇头。

叶展沉默两秒，“这能说明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叶净月叹息一声，“我只是猜测，他受伤时或许伤到了脑袋，影响了视神经也说不定。”

“可是他中弹的明明是胸口，子弹擦着心脏过去的。”

叶展刚组织语言要说话，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是宁远回来了。

“先知，你说今儿又不是周末，一大早超市里怎么人山人海的……小叶？”

宁远看了看摆在鞋架上的马丁靴，放下手里的袋子快速准备换鞋，语气不悦道：“你穿错拖鞋了！那是我的！”

看清客厅宁远一愣，目光落到地上堆的猫包和一袋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什么？”

当看到叶展从怀里掏出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时，宁远下巴差点掉地上。

……

叶展简单解释了两句，叶净月已经蹲在地上开始在拆他买的那一堆玩意儿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猫？”宁远好奇地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碰了碰建国的小脑袋，“橘猫么？但它为啥是长毛？”

宁远隐约记得网上看到的橘猫都是毛短短的，还很肥。但是眼见这只——宁远顺着它的脊背摸到屁股尾巴，硌手，除了毛简直只剩一把骨头。

“而且它怎么这么瘦，果然是你养的。”宁远嫌弃地瞅一眼建国，转而投向叶展，意味深长地啧了声。

叶展皱眉：“建国是流浪猫，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远刚想继续贫，突然觉出哪里不对，“你等下，建国？”

他看看小橘猫，神情剧变，难以置信地说：“你你你给他，起名叫建国？”

叶展一脸莫名其妙，“是啊，怎么了？”

宁远没死心，以为是重音，“是我想的那俩字吗？”

正在一旁蹲在地上组装猫爬架的叶净月憋笑出声：“应该是。”

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宁远深吸一口气，正组织着语言吐槽叶展这什么审美……

“行了，就叫建国寓意挺好。”叶展斩钉截铁道，看向宁远，“时候不早了，小叶都来了，你还做不做饭？不做我点外卖了。”

宁远翻了个白眼，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身朝厨房走去。

路过餐桌时他瞥见桌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粥，眉梢舒展了些：这人总算听进去一回自己的话了。

-

客厅里，叶展把建国在沙发上放下了，起身朝叶净月那走，“你在搞什么？”

“这是猫窝。”叶净月头也不抬道，一边研究说明书一边组装着。“猫爬架我买了两个，还有一个在车后备箱。这个已经装好了，你看放哪儿合适吧。”

叶展摸了摸那比他人还高的猫爬架，上面还挂满了猫玩具，往那一立就像一棵圣诞树。“就放这挺好的。”

“你看看，人家猫都过的比你精致。”宁远不知何时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们摆弄这又是房子又是玩具的，“你瞅瞅你家装修的这样儿，还不如小猫咪的窝温馨。”

厨房里在煮汤，客厅里开始弥散开一股排骨的香气。叶净月吸了吸鼻子，捧场地说：“好香。宁法医，你还会炖汤呢？”

“那不是废话”宁远得意地扬起嘴角，瞟了一眼叶展。

“它吃什么？”叶展道，不知何时建国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又依偎在了叶展脚边，朝后一躺，肚皮朝上看着他。

宁远：“猫当然吃猫粮……它怎么跟你那么熟？”

宁远看着小猫对叶展亲昵的样子，好像上辈子认识似的。这人好像身上有种魔法，不仅人看了他会下意识放松警惕，连小动物都亲近他。

“行了，都赶紧去洗手过来吃饭吧。”宁远道，转身回了厨房。

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上，宁远和叶净月面对面坐着，叶展坐在中间。长桌的对面是酒柜，建国正蹲在酒柜上，直勾勾盯着三人。

“嘿？咱们吃饭他也要视奸，这小东西。”宁远瞟了建国一眼，建国发出一声不满的“喵”来。

在叶净月的一再坚持下，宁远才只做了四个菜炖了个汤。他原本想把自己的拿手好菜全做个遍，让小叶评价一下自己和罗夏的手艺。

“话说，昨天支队的会开的怎么样了？冷队后来有和你提么？”叶展问。

“没呢。听小周说也就是去物流公司找陈楚生的同事打听下他这个人，能有啥大发现。”宁远带着手套在剥虾，仔细剥干净了放到空碟子里。“赶紧吃，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聊这些。”

“陈楚生辞职了？”叶净月疑道。他把空碗递给宁远，不客气道：“再来一碗。”

宁远不易察觉地笑了下，接过来起身到厨房去了。

连小叶都能吃两碗饭，看来自己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宁远得意地想着。

餐桌上，叶展夹了一个宁远剥好的虾，蘸了醋放到叶净月面前的碟子里。“好像不是辞职，他在两周前攒了一星期的假，假期过后就没来上班了，领导也联系不上他。”

“最怪的是这人没银行卡，他的工资都发现金。”宁远从厨房出来，将碗递给叶净月，若有所思道。“而且是他自己要求的。说他不识几个字，用的手机都是老年机。”

【堰江市公安局】

队长办公室里，冷藤坐在桌前，盯着那几页笔录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的会议上，叶问水说他对陈楚生是否眼睛真的有毛病没什么印象。

而对于消失的疑犯陈楚生，在冷藤向陈局提交报告时，局长的意思是先分开处理。把10.2案和段清之案的报告先报到省厅。

毕竟10.2案已经拖的太久了。冷藤叹了口气，熄了烟刚准备给叶展打电话，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发信息。

【叶老师，你现在好点没有？方便来局里做个笔录么？】

毕竟司沉的案，总归算是叶展破的。前两天没有第一时间让叶展回支队，也是考虑到他的身体和心理状况。

叶展的消息很快来了：【好，我会尽快。】

-

到楼下叶净月的车上拿了剩下的东西，宁远提着一堆建国的玩具上了楼。

回到餐厅，看到叶展已经放下筷子在看手机，问他：“吃好了么？”

叶展熄灭了屏幕，面不改色地嗯了声。朝椅背慵懒地一靠，抻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有点困了，想睡个午觉。”

宁远看他那副模样，跟此刻吃饱喝足趴在沙发上睡觉的建国一副德行——不禁想笑：如今这神仙好像终于有了点人类的样子。

“刚吃完饭就睡觉，对消化不好。”宁远说，看了看时间，“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吧，该换药了，待会我帮你。”

叶展一怔，这才感到腹部伤口愈合一阵阵的痒，他都快把这事忘了。

被宁远扶到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叶展斟酌着怎么回复冷藤之际，突然感到胃抽痛了一下，不大舒服。

吃饭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倒是觉得肚子有点撑。该说不说，宁远炖的排骨确实好吃，方才叶展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但他也就喝了一碗排骨汤，吃了半碗饭。许是太久没有一次性塞进这么多东西，他的胃有点不习惯似的开始反抗，隐隐作痛起来。

叶展蹙了蹙眉，在背后垫了个抱枕坐起来，抬手捂住上腹部。

“先知，你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儿再脱衣服，换药的时候……你怎么了？”宁远端着热水和毛巾走进来，看到叶展蹙眉闭着眼，吓了一跳，放下盆子走上前去，“怎么了？肚子疼？”

“没，刚刚吃多了，有点撑。”叶展睁眼，笑了笑摇头，真诚赞美他：“你做的菜太好吃，没忍住吃多了。”

“你那吃的还叫多么？”宁远皱起眉，坐到他的床边握住他按着肚子的依旧冰凉的手，“怎么回事，你不会又想吐吧？”

叶展摇摇头，“这两天好多了。其实先前……有很大一部分是，算心病吧。”

叶展不想说“精神因素躯体化障碍”这么专业的词儿给宁远听。只道：“总之离开医院的环境，反而没那么严重了。”

“心病？”忽而联想到宁静的事，宁远顿时沉下脸来。他看看叶展，还是不放心地立刻起身，“那我去给你倒个热水袋。”

叶展看着手机沉吟着：这就准备结案了？

思虑片刻，他还是决定再等一等小叶的消息。

于是叶展回道：【我已经出院了，只是这两天还不太能走路，如果不急的话，再等两天可以么？】

“真没事？”宁远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

叶展抬起头应了一声，按灭了屏幕。尽管还有点不舒服，他还是答道：“真没事儿。”

下一秒他就看到宁远端着碗进来了。“那喝药吧。”

闻到苦涩的中药味叶展的微笑僵在嘴角，面色刷一下白了几个度，“我能不喝吗？”

“不行。一天两顿，你昨天才答应我的。”宁远斩钉截铁道。把热水袋塞进被子盖在他肚子上。“赶紧喝了，一会儿换好药了再睡。”

叶展看了一眼那碗药，还是条件反射地胃里一阵恶心，太阳穴跳了一下，虚幻的疼痛从脑海深处幻觉一般席卷而来。

他瞬间脸色煞白，整个人朝远了靠，捂住口鼻扭过头去，竭力忍住呕吐的**。

叶展艰难地抬手，示意宁远先拿出去。

宁远吓了一跳，还是先把药放到客厅去了。再快步进来在床头坐下。

主卧的床很宽敞，一边靠着墙壁。宁远看到那人几乎紧贴在远离一开始坐的床沿，似雪冷白的脸容上冷汗涔涔，神情痛苦。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喘着气。

叶展不知怎的，方才脑子里如过电一般，突如其来的三叉神经痛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了数十秒。

眼前黑色的光晕和雪片交杂如同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闪烁了好一阵。

身体脱力，耳鸣声嗡嗡响起。他能听见自己密如鼓点的心跳声，在大口吸气里逐渐窒息。

［神根本就救不了所有人。更何况你不是神。］

恍惚中叶展站在一片荒芜尽头的雪地，幻觉一般的永昼之中，传来虚无缥缈的说话声。神迹一样有如在山谷回响。

令叶展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竟像是他自己的。

［不要再抱着必死的心，虔诚祈祷能成为神，不管是不是为了原谅曾经的自己。］

［况且那个人，他根本就不是你。

——他没有错，你不要继续惩罚他了。］

［你且转身看一看吧，有人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等你回头。］

“叶展？叶展！”

耳鸣声终于渐渐消弭。白光散去，宁远喊他的声音、温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触感，一切感官全部如同隔着一层玻璃，不真切。

恢复了一半的理智，叶展涣散的瞳孔终于渐渐聚焦，他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声音的主人：略微抬头，只见自己在宁远怀里。

宁远抱着他，拍着他的脸颊，瞳孔放大满面惊慌。

浑身瘫软的叶展深呼吸定了定神，尽力扯出一丝笑意，气声微弱道：“我没事。”

-

【江城疗养院-档案室】

佛龛前仅剩的一盏烛火，在平静无风的档案室里静静燃烧着。

窗帘紧闭，一片昏暗里，烛光映照着二人的脸。

一个跪坐在地，双手被缚在背后的单薄青年，正低垂着头，挂在耳边的半框平光镜摇摇欲坠，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光，看不清他的眼神。只露出下半张俊秀的脸。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着，嘴角下沉，神色冷峻。

“她费尽心思，把你从火坑里捞出来，是为了让你再回来送死的么？”

站着的男人音容冷酷。

闻言，跪地的青年动了动，抬起头来。

半晌他哑声开口，“朱确，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你让我帮你做任何事都可以。”他抿着唇，目光灼灼地望向男人的背影，“我知道你答应帮她，是因为你要查的事——但我不在乎，你只需要告诉我想让我做什么。”

“我都会按你说的做。我什么都不问。”青年言辞恳切。

闻言，站着的男人松动了片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踱步到窗前。

厚重的窗帘被一把拉开，阴天正午的阳光将晦暗的档案室瞬间照的通透。细腻的尘灰在光束中起舞，瞳孔骤缩，跪地的青年眯了眯眼。

朱确自光亮里转身，逆着光成为一簇剪影。表情看不真切：“好，秦淮，我答应你。”

顿了顿，朱确又道：“你可能，需要替我杀一个人。”

他眸光暗了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乍现阴冷的肃杀，“杀了那个疯子。”

秦淮抬起头，平光镜后的眼神幽深无比，平静的古井无波。

仿佛是在答应请他吃饭的事儿一样，轻描淡写道：“没问题。但你要履行承诺。”

这段其实挺重要的（别吐槽叶某人的取名审美哈哈哈因为他以后还会取更难听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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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杀了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