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飞走了 第36章 噩梦

之后的两周，程嘉没有借着同为女性的身份去霍宅里拜访陆女士，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自己在陆女士面前多出现几次，只怕会增加相反的效果。

反而是季寻，在程嘉哄了几句后，勉为其难地又去拜访了霍总两次，一次喝茶，一次打球。

季寻并不厌恶借着JC的黑科技为由头，在饭桌上达成一些列合作，这是中华的传统“习俗”，可如今和霍总这个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说些他和程嘉的感情私事，却是第不常有的经历，偏偏这老头的手上握着能让嘉嘉开心的大项目，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掩去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细节，细致描述了一番能和嘉嘉重归于好后的幸福。

季寻意识到旁人难得约见霍归一面，或许是因为没发现这个老男人喜欢听人讲故事，还是感情私事！

他看着自己在庆幸两人终于能重归于好时，那眼中竟然是羡慕？

季寻心中纳闷，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做到了商界顶端的中年男人为什么会听个故事便露出羡慕的目光？

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霍归便回复如常，脸上淡淡的笑意再看不出什么别的意思，反而问起了程嘉把资料准备的如何了！

终于来到了正题，季寻将程嘉近日来的忙碌和成果一一告知霍归，竟然收到了男人一句确定的回复。

“合同我马上让助理发过去，今天之前就签下来！”平平淡淡的话语，像是谈论天气一样，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谈论金额足足超过20亿元的大项目。

季寻面亦是波澜不惊，掩盖了心绪起伏，想象着程嘉在得知消息后高兴万分的模样。

带着这个好消息，他提前回了季宅，推测嘉嘉恐怕会因为这一份合约而加班，不能准时回家，他便耐心地在季宅里等待着，等待着爱人的夸奖，等待着那可能进一步的接触。

喜事自然是需要一些亲密行为来庆祝，他准备上烛光和美酒，只等着公主殿下愿意接受他的亲吻。

时针一点点地流转，来到10的位置，季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眼欲穿，终于等来披着夜色而归的女人。

他看着白衬衫加墨色长裙的女人一步步走过玄关，来到客厅处，喉咙情不自禁咽了一下，起身上前去握程嘉的手，却是意料之外地被女人避开。

餐厅的烛光闪烁，美酒仍未开封，可在这一墙之隔的大厅里，程嘉的脸色却是一片漠然。

她正用着以前的冰冷目光来看着自己，季寻心下一沉。

这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今天不是有个大喜事吗？

“签约还顺利吗？”季寻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

“很顺利，尘埃落定。”程嘉如实回答。

“那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番！”季寻听罢，按捺住心中的慌乱，就要搂上程嘉的肩膀将她带到餐厅里去。

这个动作他在这几段间里也曾做过，最开始是在霍宅前，和主人家告别，是嘉嘉先牵他的手，而后他揽着她上车离开。

她分明是已经默认了这个亲密动作，可现在为何她又会推开他？

大厅的灯光明亮，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得清清楚楚，季寻心中却是一片凄惶，他颤声问道，“嘉嘉，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只要你说，我就改！”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骗了你！”程嘉忍下心中的不安。

她不能再继续演下去了，她必须要让季寻明白两人之间再无可能。她在季寻再次开口前，将由霍总助理添加好友开始的这场好戏悉数告知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嘉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样骗我。”季寻听罢仍是想去牵女人的手，可止在半空中后又收了回来。

“嘉嘉，我们明明已经和好了，不是吗？”他的嗓音低沉，似乎带有哽咽。

季寻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在沙发上因为等待时间过久而睡了过去，此刻的他应该是在梦中。

可女人却是没有再回答他，而是转身上了楼。

嘉嘉没有再回应自己，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展示烛光浪漫的机会。

这是在梦里吧！季寻喉咙咽了一下，想要将心中的恐惧也一起咽下去，他艰难挪动了脚步，身体陷于沙发上，等待着梦醒，等待着会对他笑的程嘉回家。

夜里的季宅有点冷，为何这梦里也能感受到冷意？季寻枯坐在沙发上，不敢看向时钟，似乎也丧失了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

他只是痴痴地等待着一个女人。

可窗外白光浮现，阳光撒入，季寻感知到自己僵硬的身躯，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昨晚嘉嘉当真回来过，还给他讲了一个可笑至极，又恐怖至极的故事。

“季总您怎么坐在...”保姆话没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远离了此处。

季寻又等下去，等来了程嘉挎着包，脚步轻快地下了楼，似乎是要向外面走去。

“嘉嘉！”

“嘉嘉！”

一夜过去，男人的声音沙哑，可程嘉只是一瞬停顿，随即向外走去，连早饭都不愿意吃上一顿。

嘉嘉只是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罢了！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季寻缓缓起身，想要给自己找个事干，许是坐久了，起身的那一刻全身酸麻，险些摔倒在地上。

季寻稳住身形，开始思考着自己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可做。

他的眼皮沉重，大脑疼痛，是一夜未睡的结果。

他疲累极了，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疲累，是的，现在的他应该躺床上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之后才有力气想接下来的事。

男人在这样的迷惘中回到卧室，向床上栽去，面容接触到被子的那一刻，季寻便陷入沉睡，可梦里的他仍是倒霉极了，遇上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噩梦。

他在无底的悬崖中，看不到光亮，只是一直坠落，他在无边的黑暗中呼喊，却是无人看到他的求助。

一阵铃声终于把噩梦中的男人吵醒，原来是助理来提醒他下午举办的一场宴会需要出席。

季寻挂掉助理的电话后，先前的记忆一股脑地又钻了回来，他仍是不敢相信昨晚的那一切，拿出手机向程嘉发去短信，

“只是演戏吗？”

“为什么要演戏？”

久久，他收到了程嘉冷酷无情的回答，“演戏就能拿到合同，为什么不演？”

有什么被粘贴好的东西再次破碎，程嘉躺在床上捂着生疼的胸口，喘着粗气。

手机再次震动，是助理发来了宴会的相关信息，换做往日，季寻会酌情考虑身体原因后推掉，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偏要证明自己现在是个正常人，他不能被人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要起身，他要去参加，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