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飞走了 第18章 离开

季寻从棠雅园一路赶到季家老宅，心中有些不太高兴，今晚加班加点处理了诸多繁杂事务，本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可嘉嘉却不知为何，竟然回到了这里？

必定是妈在从中作梗，他的乖乖每次不顺着他几乎都是因为妈，想到今晚不能畅快地伺候嘉嘉，季寻眉头拧起，厌世的气质令宅子里的佣人不敢大口呼吸，唯恐惊扰了这位脾气不好的少爷。

真是奇了怪了，今晚各位主家都憋着一股气，看样子只怕是小两口难得吵架了，一个回到老宅向婆婆告状，一个勉为其难过来哄人。

可看样子又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季寻穿过大堂，一侧的餐厅之内，两个女人正在静悄悄地吃着晚餐，明亮的灯光之下，妈妈一如往常每个好脸色，瞄了她的身影一眼，更显冷淡，而他的嘉嘉一如既往的贴心，还问他吃饭了没。

“在公司随便吃了点东西，顺着把很多工作一块处理了，忙到现在，肚子到还是有些饿。”季寻一边说着话，一边挨着程嘉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佣人随即又上了一份晚餐。

一时间，餐厅里无人说话，气愤有些沉默，季寻心中无语，所以他才不喜欢待在这里，以前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吃顿饭比上课还严肃，老头子走后情况好了很多，可他依旧不喜欢。

而今天也不知为何比以前更加诡异，甚至妈妈和嘉嘉都没有话要说。

三人沉默地把饭吃完，季尧第一个起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过季寻。

男人却是丝毫不在意，牵着程嘉的手向三楼的卧室走去，一边问道，“和妈说什么了？”

“聊以前的事，还有以后的事。”程嘉拿随便应了两句。

“以后都是我，也只有我，你和我说就行。”季寻勾起唇角，满眼的热烈。

程嘉不为所动，即使今天刚刚失去了眼前之人的孩子，即使知道了这个男人可怖的真面孔，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仍是不想两人以太过难堪的方式彻底撕破脸皮。

“季寻哥哥！”忧惧有之，冷漠为多，可到底是别离的伤感在此刻突然出现，程嘉一时感怀，喊出了初见时对他的称呼。

“我今晚上有点累，想早点歇息。”或许他们二人从不相识就好了。

季寻听在耳中，只觉得回到他和嘉嘉学生时期住的地方，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好像是又回到了曾经自己处处被程嘉吸引，却逼着自己压抑心中迸发的情感，强行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光。

“嘉嘉，公司的事情现在告一段落，在二轮融资搬上日程之前，还有半个月的喘息时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早早地回家陪你。”

“你也就不孤单了。”关上房门口，男人终于打开了话匣，被一声哥哥搞得心花

怒放的季寻没有察觉到女人的异样。

快速去浴室去洗了个澡的季寻，掀开被子，挤入到了这张程嘉自被收养时开始睡的床铺上，比棠雅园的大床要小了很多，可也由此更显得和嘉嘉亲密。

季寻情不自禁地裂开嘴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可是这个地方不适合说，总觉得妈会躲在走廊里偷听，等明天回棠雅园了，我再郑重地告知你。”

“嗯...”女人在他怀中出声，迷迷糊糊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他将怀中的挚爱之人抱得更紧，脑海中满是以后的美好日光，盘算着该在哪里求婚最好，要不还是在海上吧，再放一场烟花，嘉嘉曾被那美景震惊，上次提起来被拒绝，估计是嘉嘉觉得浪费。

区区几百万，换嘉嘉开心一场，有何浪费？这一次，他要烧个一千万，让海上的天空被照亮足足一整晚。

夜色渐渐深重，季寻打了个哈欠后，将怀中女人抱得更紧，同样陷入沉睡，与此同时，二楼书房内，桌案上摆着助理送过来的文件，是按照嘉嘉意思起草的股权回转协议。

她枯坐了半晌，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和程冉的合照，看着那永远停格在那个时间的女人，季尧终于崩溃，哭着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出，可这哭声却是压抑着，不敢传出去被旁人听到，她要强惯了，绝对不允许旁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是她没有照顾好嘉嘉，生下了个混账东西，让他如此伤害嘉嘉。

书房的灯光由此亮了一夜，季尧抱着相片亦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的季寻起了个大早，换了个环境到底是睡不习惯，身旁的可心人儿还在熟睡。

不愿喊醒她，男人在程嘉眼睛上落下轻柔一吻，静悄悄地起身离去。

今天的工作计划表已经被助理发到了手机上，比起往日里可以说是少了快二分之一，想来中午也可以赶回棠雅园陪嘉嘉吃个午饭。

季寻抬头看了看天空，难得的晴朗怡人，诸事顺利，一切如他所想一般进行，司机陈北看着老板难得外露的喜悦，亦是放松不少。

看来有段时间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承受阴沉老板的低气压了，此刻的陈北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盼望着季先生和程小姐能相亲相爱一辈子的人。

而此时的程嘉在老宅里，透过窗户看着车影渐渐远去，眸中一片冷漠，今日之后，对此人爱恨皆消，两人再无关系。

她随即来到书房，在那备好的股份转让文件上签下名字，看着季尧满是血丝的眼眸，离别在即，对着这个如同是另一个母亲的女人，终究也只能说一句再见。

强塞过来的银行卡拒绝不了，即使有宋和川那个亲爹，季女士仍是担心程嘉在国外会缺钱花，便用文件来威胁程嘉收下。

程嘉无奈，只好把这个不限额的卡收进包里，反正到了国外后，季女士也管不得她将这卡扔到角落里生灰。

她是季寻的亲生母亲，因着这一层关系，两人注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同母女一般来，可程嘉还是向季尧保证，今后一定，一定会再回来探望她。

和季尧做了最终的告别后，程嘉出门，看了一眼一大早便等在车前的保姆阿姨，像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却并未如她所想一般地回到棠雅园。

程嘉让司机开到墓园里，虽然并不是祭日，可一个女儿什么时候来看自己死去的母亲都是正常的，管家并未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异常。

而在程冉的墓前，程嘉正在试图抹去心中的最后一份迟疑，“妈妈，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硬币被抛于空中后几个回旋后落于地面，清晰的响声久久停歇，程嘉低头看去。

是正面朝上！

程嘉捡起硬币，又在程冉墓前磕头，说道，“妈妈，这几年我不能随时来看你了，但是我在外面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说罢，程嘉起身离去，背影坚决，再没有回头。

管家阿姨见到程嘉离开墓园后，却仍是没有想要回棠雅园的意思，心中警惕，昨天她就险些露馅，程小姐说要去JC大楼去找季先生，她由此放心离开，可季先生回来后竟像是白日里从未见到程小姐一样。

这是重大的工作失误，她不敢告诉季先生，今天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心，可却眼睁睁地看着程小姐上了另一辆黑车，对她的呼唤不闻不顾。

线条冷硬的车身渐渐远去，不知开往何处，她满心慌张，赶紧拿出手机向季先生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