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引哼笑一声,“这话你信?”
“当然不信,就是不信才会多算一遍啊。”闻抒眼睛中带着羡慕,“咱俩可早说好了,好兄弟一起走,谁先发财谁是狗。”这血光之灾不大不小,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这行人,有点危险多正常,闻抒不是很在意。
他现在在意的是郁引好像要发财了,如果能换成他,他愿意当狗。至于桃花运,就郁引这张脸,没有点桃花都不对,就是今天这桃花黑中带煞。
“滚”,郁引笑骂道。
“银子,今天开张了,爸爸带你吃好吃的去,煎饼果子加俩蛋,怎么样?够大方吧。”闻抒甩甩手里的钞票,
郁引呵呵一声,他这票子就是他的。
两个人挑了个路边蹲下开始啃豪华版加俩蛋的煎饼果子。
“这人夫妻宫饱满,眉尾有痣,喜上眉梢,桃花运绝对很旺。”闻抒率先开口,“还有这人,印堂狭窄,眼下三白,眉粗杂乱,喜欢家暴,颧骨高耸无肉,报复心还强。在他身后左侧十米开外跟着的是他的妻子。”
“他们孕有一子,流产,至今没有子女。”郁引补充道。
“银子,你也开始拓展事业了 ?”闻抒用胳膊拐拐郁引,“可以啊,早该这么干了,如今这年头,捉鬼没前途。”
郁引施施然啃一口煎饼果子,慢吞吞开口,“不,那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小孩,脐带还缠在女人腿上。”他看向女人身后已经成型的婴孩,又啃了一口煎饼果子,继续道,“我比你有钱,至少我有一百块,你没有。”所以捉鬼更有前途。
“靠!总有一天我比你有钱。”闻抒骂骂咧咧。
两人说话没有避讳旁人,但是路上没有行人听见他俩的谈话。
突然间两人齐齐回头看向道路上行驶的玛莎拉蒂,在他俩眼里,看到的不是车,而是车里的人,金光闪闪,亮瞎人眼。
这哪是人啊,分明是一身财运的财神爷啊。
两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跑车,做好了目送财神爷远去的准备。就在两人思考要不要摸一摸下巴上有没有口水的时候,跑车失控冲向两人。
郁引和闻抒反应很快,伸手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符的同时也打算给对方贴张符,结果两人动作太过相似,符箓相对,气场相冲,瞬间爆炸。
郁引向左前方飞去,扎进了绿化带,闻抒向右前方飞去,一头扎进水果摊,失控的跑车被冲突的气场缓缓逼停。
亓珩缓过神来,从车子上下来,刚要上前去看看撞飞的两人有没有事,就看到两个人爬起来,一手紧紧护着什么,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接着把手里护着的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塞嘴去了,动作十分同步。
没见过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呆愣的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
郁引和闻抒画符都是跟着郁父郁凛学的,两人倒是挺有天赋,但两个人的符箓就是不能兼容。他们画的符都属于上品,因此对冲下两人受了点内伤。
虽然两个人不是吐血吐习惯的主,但是他们没钱啊,奢侈的煎饼果子多久才能吃一次。
亓珩看着郁引和闻抒身上加起来可能都不足一百块的衣服,还有两个人的抠抠搜搜的行为,突然有一种我真该死的想法。
亓珩先去左前方,“还好吗,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说着伸出手去扶郁引。
郁引本想摆手说不用,突然想到这可是财神爷啊,蹭一蹭说不定都能沾点财运发财呢,于是带着一张虚弱的脸将胳膊放在了亓珩掌心,说实话,他现在能去跑个三千米不带喘的。
亓珩握住郁引的胳膊,越发愧疚,掌中的小臂一手可握,骨头的触感清晰,他都不敢用力,感觉一掰就折。
郁引咳嗽几声,抬手捂胸口,不着痕迹地挣开亓珩的手,另一只手悄悄画个符,把封印在珠子里的小鬼摁回去。
郁引咳嗽连连,一边咳一边看亓珩,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反应过来刚刚抓的小鬼的胳膊。
亓珩扶起郁引就去找另一边的闻抒。
郁引看了下手腕上的串珠,其中有颗珠子上有裂痕,这颗珠子里本来装着刚捉的小鬼,刚刚符箓对冲,封印裂了,小鬼差点跑出来。
看着珠子上的裂痕,郁引心疼地咧下嘴,但愿财神爷给的赔偿能让他修好珠子吧。
另一边,闻抒被水果摊主扶起。摊主情绪稳定,拿着一瓶水问闻抒要不要漱漱口,闻抒看着水果摊主手中二十块的矿泉水摆摆手,“不用,已经就着煎饼咽下去了。”
接着开始和摊主讨论水果摊赔偿问题,他没钱赔偿,希望摊主不要赖上他,应该去跟开玛莎拉蒂的财神爷要账。水果摊摊主年纪有些大,闻抒不忍心说的太直白,语气委婉。
摊主大爷拍拍闻抒的手,说孩子别怕,A大附近最高的居民楼就是他的,天天收租没意思,这才出来摆摊买水果。
闻抒开心又感激,眼眶都红了,原来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多他一个怎么了。
郁引和闻抒聚到一起后对视了一眼,这能叫出车祸吗,这是财神爷叫门——好事临头。
救护车很快到达,郁引和闻抒上了车,看着亓珩的身影逐渐消失。
“大头,我觉得我要恋爱了。”郁引恋恋不舍的看着亓珩的背影,怎么会有这么好看(有钱)的男人。郁引不避讳闻抒,因为两人一样。
“我也感觉自己要恋爱了。”同样恋恋不舍的还有闻抒,语气幽幽,颇为留恋。
两个人一起开口同时闭嘴,接着嫌恶的看向对方,接着翻个白眼,背过身去,追求爱情是一种天性,只是他们被对方的声音恶心到了。
车上的救助人员被这两人逗得想笑,绷紧了脸开口,“不要乱动。”
郁引和闻抒也就安静了几分钟,两个不肯躺下的人对视一眼,闻抒开口,“护士姐姐,你信星座吗?我是双子座,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闻抒虽然穿的破烂,但总归是在金玉里养大的,身上自带矜贵之气,像是落难的贵公子,眉眼带笑说话时,总会引诱的旁人不自觉的开口。
“我是水瓶座。”江蓉看着闻抒和郁引行动自如,没有大碍,也不强制他们躺下。
“水瓶座好啊,护士姐姐,这个月你的事业略有坎坷,但金钱运势很好,说不定会赚大钱,还会有桃花出现。”闻抒看了看江蓉的面相,扭头与郁引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查的点头。
闻抒煞有介事的说道,“护士姐姐你最近可要注意,说不定你的工作有变动。”
旁边同行的医护人员笑起来,“小兄弟,这你可说的不太准,护士姐姐工作是有变动,不过已经变动过了。”
“啊,怎么可能不准,难道我记错了。”闻抒呆愣道。
郁引一巴掌拍到闻抒脑袋上,“信信信,我早说星座就是骗人的,你还不信,这次信了没。”
闻抒撇撇嘴低下头,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江蓉有些不忍,“他也没说错,我前两天刚从ICU调出来。”
“你看我就说吧。”闻抒又高兴起来,满面笑容向护士姐姐道谢。
郁引单手在袖子的遮掩中掐诀,“请问有水吗?我好渴。”趁着江蓉给她递水时,触碰了一下对方的手。
江蓉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一些。
郁引看到江蓉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身上厚重的阴气,还有被压的几乎不可见的功德金光,其他医护人员的身上也围绕着少许阴气。
不止郁引,闻抒也从江蓉的面相中看到了她有功德在身,本是顺遂一生的命格,但是印堂发黑,乌云罩顶,一身霉运,她快死了。
两人本想等到医院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解决,但是就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阴气越来越多,将江蓉包裹的密不透风,身上的功德金光即将被消磨干净,本是霉运的面相也变成了必死之势,这才有了闻抒的搭讪。
闻抒是先探究一下医院什么地方有问题,郁引则是为江蓉压制了一下身上的阴气,否则不等到医院就会发生车祸,到时候说不定车上所有人都会成为陪葬。
两个人到医院门口时,郁引和闻抒看着笼罩在阴气中的大楼皱起眉头。
“护士姐姐,那栋楼是什么楼啊?”郁引指着阴气最重的建筑问道。
“那是急诊部。”江蓉回答,没过几分钟,救护车在急诊部门口停下来,两人虽然看起来啥事没有,但检查还是要做的,万一有内伤呢。
进了急诊部,被拉去做各种检查的郁引观察到几乎每个医护人员的周身都围绕着黑气。两个看似活蹦乱跳的人检查完,好家伙,内脏出血。
在两个人的要求下,郁引和闻抒被安排到一间病房。闻抒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问旁边打点滴的护士姐姐,“护士姐姐,我怎么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你们这里是有鬼吗?”
护士一言难尽的看一下闻抒,手上动作麻利的扎好点滴,“年纪不大,倒是挺迷信,但凡你少说几句话都不会这样,话说多了,大脑缺氧。”
“护士姐姐你什么星座的啊,或者我也可以给你看看手相……”
等到亓珩从警局过来,去往病房的时候,听到走廊上的人闲聊,“新来的一位小哥挺有能耐,举着吊瓶把这层楼上能聊的人都聊了一遍。”
“也和我聊过了,给我看了手相。”
“我是看八字。”
“我也是,不过我是星座。”
亓珩推开门进入病房的时候,他看到闻抒正在热情款待一位包扎着胳膊的病人,非要用塔罗牌给人家算个命。病人本是好奇如此能人是个什么样,来凑个热闹,结果来了就走不了了。
郁引和闻抒抬头望去,眯了下眼睛,这行走的大金元宝,着实有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