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她不是弃子 > 第3章 山匪,京城

她不是弃子 第3章 山匪,京城

作者:不羡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1 13:54:01 来源:文学城

“你放下!”

“你先放!”

被擒的头子干脆把脖子一横:“我的命不值钱。”

“贺家庄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弃忽然开口问道,去年她在酒楼跑腿时遇到过几个贺家庄的商人,他们说话同这些贼匪的语调基本一致,非常有特色。

当时张弃为了向他们推销酒,就借着他们的酒劲多攀谈了几句,隐约知道贺家庄是个小地方,自给自足还算富饶,可自打来了个新县令,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此话一出,目光就都落在了张弃身上,张弃又说:“眼下是年关,各路官员回京述职,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何不到官驿碰一碰运气?”

“呵,天下乌鸦一般黑,都他娘的是混账!”终于有人开了话匣子,说话的人声音苍老,年纪约摸有四五十了。

“可你们这样劫道,是死罪,一旦上头查下来就没有活路了。”

“他们查不查的,我们都没有活路!桂山夏天里发疫病,县衙非但不想办法,还派人封山,就是想把人活活熬死!”

孔灼一愣,咽了咽口水,说:“老哥,你,你们是山上下来的?”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要是在这里染了疫病,再带回去,那岂不是完了。

好在,他们在另一个山头生活,原来是山上的灰户,世代生活在那里,各家都有点血亲。后来县衙里莫名其妙设了禁灰令,断了人家的活路,原本嘛,没了这条活路,还有其他路,靠山吃山,吃什么不能活呢?

然而很快,又一道令下来了,禁伐令,还有,禁猎,禁一切,还要把山里的住户都赶下山来,他们不搬,就给了点补贴,再强拆了房子,用武力逼迫。

无奈只得下了山,这一下山,却发现县里根本就容不下他们,他们没有田地,没有房屋,想置办又置办不起,一来二去,才想到不如当山匪,等壮大了队伍再回去占山为王。

孔灼听得入了神,转身抱了抱身后持刀的老哥:“哥,你们受苦了,这样吧,这趟货呢,不是我的,我不能做主,等我回去后,再拉一趟过来送给你们。”

张弃看了眼孔灼,心想跟了他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目前看来,他是个挥金如土的傻子,心眼不坏。

劫匪们也都同意,这是他们头一回下手,本就不想杀人,远处那些望风的其实也都是老弱病残,两下谈清楚了,也没立契,也没见证,只留下双方姓名,就各自赶路去了。

张弃觉得稀奇,很少见到双方都冒傻气的情况。

商队重新整顿一番后继续上路,这回孔灼又让张弃上车了。

“你小子不怕?”

张弃摇头,又问孔灼:“你当真会回来?”

“当然,我什么时候食过言,我非但要带货物,还要带个官儿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县令还能翻天不成?”

“官?”

“对,我认识一位朋友在大理寺当官。”

商人能跟官当朋友,那也算是孔灼的本事了。

张弃没说话,孔灼又递了话本给她:“识字吗?给哥念念。”

张弃翻开话本,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叱海一把将苏小娘子打横抱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策马离去,留下潇洒坚毅的背影,身后苏小娘子的妹妹气急败坏,暗自下了要夺回心上人的决心…”

孔灼补充道:“苏小娘子是个大美人,她妹妹是个小坏蛋,一心想抢苏小娘子的未婚郎君。”

“是挺坏。”张弃评价道。

就这样念了一程话本,眼见就到傍晚,老罗又来了,胡须上还沾了些饼渣,他说:“二郎,前边有个湖,要不下去走走?”

孔灼除了话本外,最爱钓鱼,正好张弃念得嗓子冒烟,可以歇歇了。

此时一片白茫茫上照着金灿灿的斜阳,视野也十分开阔,湖面上结了层薄薄的冰,孔灼凿了洞,又从行李中拿出他称手的鱼竿鱼饵,老罗也在他不远处开钓,其他人就地支起营帐,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张弃坐在孔灼身旁,打算读一读他给的其他话本,偶尔一抬头,看见落日悬在山顶上,像刘大娘家的咸鸭蛋黄,由此,又想到了李氏。

从前张弃四处帮工跑腿,为的是给李氏看病抓药,现如今,她竟不知该怎么过活了,李氏就好比一堵烂墙,挡不住风,防不住雨,还经常会掉下来几块砖头砸人,但她没了,墙根下的人,连这个倚靠都没有了。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孔灼坐了半天没等上一条鱼,那边老罗的筐里倒是有不少。

张弃摇头,低头继续看话本,便听孔灼说:“老这么憋着容易有内伤的。”

“上钩了。”张弃说。

孔灼连忙提竿,果然拉上来了一条肥美的大鱼。

夜里孔灼把鱼烤了分食,张弃有幸分到了鱼尾巴,老罗又多给些饼子,再烧一锅野菜汤,一向吃惯山珍海味的孔灼也不挑食,末了还从张弃手里坑走了半块饼。

“不如你先跟我回家,等我交完差再陪你去京城,我还要去找官儿呢。”孔灼说。

张弃拒绝,那样折返会耽误时间,她要在春节里到京城。

“为什么?”

“我算着吉日呢。”

“再算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

————

到了分别的地方,孔灼给了张弃些盘缠和一个随身的玉佩,还有那头漂亮的驴,再加一些草料,又让她在京城的金风楼住下,等他到了京城再结账。

张弃确实需要,只好硬着头皮谢过,心里想着该做什么来报答孔灼,难不成,真要给他家当仆人了?

“路上小心慢走,不要喝脏水。”老罗又交代两句,苦口婆心的,像是真把张弃当亲孙子了。

两下分别后,张弃不敢慢下来,终于在三天后到了京城,一路打听着到了尚书府前。

还未走近就见着那边门庭若市,都各自带着东西,或精致小巧的螺钿盒子,或一口大银箱,都在门前求见主人家。

张弃远远看着,快到宵禁时才随着人流散开,孔灼说的酒楼要远许多,她只好就近住了客栈,门一关,梳洗一番后,把身上的男装换下,额上系好白布,她出发得仓促,没能准备一套孝服,只能这样凑合了。

明天就是除夕,张弃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形,她的爹,亲爹,张尚书,或许会把她丢进牢里,又或许当街把她打死,无论如何,她都得把娘送还给他,起码也要有个名分,没有名分,也要让别人知道他的风流债。

这一路走来,张弃打听了许多关于他的事迹,大多说他亲民,有作为,是文学大家,他们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的儿子青年才俊,文武双全,女儿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

翌日,张弃出发前吃了两个肉包子,也算作是断头饭了,临走前把孔灼送的东西都寄存在了金风楼,一切收拾完毕,这才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去了尚书府。

她背着包袱上前,对门口的仆人说要见尚书大人。

仆人觉得好笑:“今日府里不见外人,你过几天再来。”

张弃点头,转身走到街上,将包袱里的牌位拿出来捧着,再当街一跪,磕了三个头:“草民张弃,求见张大人。”

过路的人多了起来,都聚在一处看热闹,有人来问了:“你这手上的是谁?”

“我娘,李荣兰。”张弃在等,要是张尚书还不肯相见,她就要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你娘跟张大人有什么关系?”

有人暗骂一声:“蠢货,没听见吗,这小娘子也姓张,指定是风流债。”

“张大人清高,说不定是来讹他的,如今这世道,什么人没有呢,今天来一个张小娘子,明天来一个张小郎君,张大人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忽然又下起雪来,显得张弃更加悲凉,终于,打里头出来一位满头珠翠的女人,她是在娘子身边管事的,满脸写着狠厉,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张弃赶走。

“我求见张大人,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娘有个容身之地,之后我就回乡去,绝不是为了入高门。”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一身不合身的粗布衣裳,一双长满冻疮的手,看起来十分可怜。

然而张弃心里只想放火烧了这尚书府,什么东西,呸!

打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停在跟前,张弃抬头,见一男子翻身下马,看了眼张弃,又解下披风给她披上,轻声对她道:“随我进来。”

管事娘子脸色不好看:“大郎,此人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带进府里怕是不合礼数。”

“你倒是合礼数的,下人教主子做事。”张行简的脸色倒是平缓,这样一来,竟是没人敢拦了。

张弃跟在他身后进了尚书府,一路弯弯绕绕,这进府的路,比她命还长。

“爹不在,你先歇会儿。”张行简把人带进小厅,又有仆人递上来茶水点心,还有一个小手炉。

张弃低着头不说话,她现在一肚子火气。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张行简问。

“张弃,过完年十三。”

张行简默声,年纪确实对得上,在他的记忆里,亲爹在那个地方也确实有过相好,为此霍夫人可没少和张尚书吵架。

没过多久,张尚书回来了,本来他正在同僚家里煮茶,顺便谈论今年的文学新秀,猛然听见这个消息,气急败坏,车也差点不坐了,骑上马就要回来,幸而仆从提醒,这才没失了体面。

然而他的一腔怒火在见到张弃后彻底被浇灭,这回想起来了,确有此事。

紧跟在他身后来的,还有他的续弦,霍夫人。

张弃先朝二位行了礼,接着扑通一声跪下,又磕了几个头,再次报了姓名年龄和籍贯:“张大人,我娘等了您一辈子,如今她去世,按理,您该给她一个名分。”

“呵,不愧是下贱胚子生的小贱人,和你娘是一样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脱,来人。”霍夫人都口不择言了,气得耳朵通红,下人抬上来一口大银箱,里头装满金银。

“不就是要钱吗,拿了就走吧。”她用手绢捂了捂口鼻。

“张府的夫人竟是这般粗俗无礼的人吗?传出去只怕要叫人笑掉大牙了。”张弃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他们不想认?这可由不得他们。

“行了,你们先下去。”张尚书对霍夫人说,显然他是因为在外人面前被妻子丢了脸面感到不悦。

霍夫人怒目圆睁,想放狠话,最终却只能愤愤离去。

张行简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张尚书又开口了,他不想认:“我和你娘有缘无分,我确实有愧于她,却早有补偿,你如今的要求,我是不能答应了,其他的,你看看还想要什么?”

张弃叹了一口气,心里是开心的,她没有恨错人,眼前的人,是真该死,他越不想认,张弃就越不能让他如愿:“我说过了,其他的我都不要,我也可以不姓张,也可以不入你家门,可我娘不行,您不想认,也可以。”

她拿出书坊开的凭据:“我把事情原委都写出来了,要是今天没到书坊销单,他们就会开始印刷,您猜猜需要多久会传到圣上耳朵里?”

文人墨客多风流,张仁昌也是,但倘若他不顶个清高的牌坊,恐怕张弃并不能威胁到他,又当表子又立牌坊,总有一天会被牌坊砸死。

“你!”张仁昌怒不可遏,一只手指着张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娘是官妓!你哪儿来的谁知道呢!我肯出钱,已是最大的情分了!”

张弃将牌位放好,又从怀里掏出几张信纸,和一块刻着竹的白玉。

“这是你的吧,字迹可还认得?你不认,其他人可就认了,陈尚书他肯定认得,裴御史肯定也认得,你的学生们呢?”

信纸里头的郎情妾意可不是弄虚作假,如今又翻脸不认,要是传出去,只怕张仁昌从此要低头走路了。

张弃又说:“我只要我娘有个名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