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别穿了。”伊泽嘟囔着,还是帮夏铎重新披好衣服,盘算着赶紧找机会让夏铎脱了。
不留神,伊泽触碰到夏铎的指尖,后者触电般蓦地后退半步,神情复杂:“谢谢。”
唉,好像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伊泽懊恼地垂头,视线落在夏铎的裙摆上。
珍珠做的花蕊掩藏在层层白纱间,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乍看不起眼,却在细看时成为点睛之笔。
这要是去了苏玛店里,还不得把全镇的人都引过去?
不行!伊泽抬手勾住夏铎肩膀:“走走走,先去换下衣服。”这样的夏铎,只能他自己看。
安德鲁……安德鲁不算人!
伊泽掏出手机发出一则指令,拉着夏铎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
“这样走,路上没有监控。”伊泽解释道,心里盘算着回头得把安德鲁逼夏铎换裙子的地方的监控删掉。
夏铎被他拉得几次险些踩到裙摆,一手攥着衣领,却没有请他放慢脚步。
火星少年阳光般耀眼的头发随着快走而飘动,不知道自己牵动着另一颗心脏惴惴跳动。
“你不介意安德鲁说的我……”
“嗯?”伊泽没听清,“你冷么?”
夏铎摇摇头,被猛地拉进旁边的巷子里。
“有人路过。”伊泽把他藏在身后。夏铎显然不想让更多人看见自己这身打扮。
看着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从巷口走过,伊泽才拉着夏铎出去。
他早把夏铎那句忐忑了许久才问出口的半句话抛诸脑后。伊泽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打横抱起夏铎,一面将人藏在怀里,一面快速小跑。
他们七拐八扭,终于走到了镇子边缘,前方的出口已经被潘德拉贡家大飞车的车门挡住了。飞车不入镇,这是它能停靠的最近的位置。
“闭眼!监控也关一下!”伊泽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说着,拉开车门,飞速把夏铎塞进去。
车门“咔哒”落锁,伊泽调节了车厢模式为“私密”,确保别人都看不见车内情景了:“你换衣服吧。”
我的。伊泽想着,却没有转过身去。
若是以往,他肯定要大大方方地盯着夏铎看,夏铎那么招他,又都是男人,他凭什么不能看?他不仅要看,还要看得人耳根滴血。
可今天,伊泽得承认自己的眼睛想做个禽兽,想侵略那具单薄又迷人的身体。但不知怎的,伊泽总觉得自己不该回头。
就像身后站着的是位姑娘,需要尊重,哪怕伊泽清楚夏铎不是。
好像这么说也不准确。伊泽烦躁地抠着控制键,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他心头徘徊、像只苍蝇嗡嗡不休,扰得他心烦意乱,呼吸紊乱。
“伊泽。”夏铎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伊泽松了口气般的回身,借这机会大胆地满足自己窥视的**。
“干嘛?”他的尾音懒懒的,很磨人。
夏铎抬手向后,缓缓拉下裙子后背的拉链,拨下肩上的吊带,轻薄的白纱翩然滑落:“谢谢你。”
他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好像在说“我的作业做完了,你拿去吧”。但伊泽秒懂了他的意思。
夏铎那么聪明敏感,怎么会不知道伊泽这点小心思,他想感谢伊泽,这样投其所好又无需破费的风光就是不错的谢礼。
可伊泽有些恼怒。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气什么,但两颊就是发烧:“你这算什么?勾引我?”
夏铎怔然间,已经披上白衬衫在扣扣子了:“不是。”
“最好不是,若谁帮你你都这么答谢,就太廉价了。”伊泽一顿,转头看往别处,“我可不想这么亏。”
夏铎捏紧衣角,抿唇默想:“这回你真的要亏了。”
伊泽嘴上潇洒,全不在意,心里却做不到。
他耳朵里灌满衣料摩擦的声音,就像饥肠辘辘的人闻见了肉香。伊泽狠狠掐着自己掌心,缓缓地舒气。他在心里默背了八百遍飞行守则,心情才真的平静下来。
肩头忽然有人轻拍。伊泽一个激灵转身,擒住那只手,就看见夏铎微诧的眼神。
“我刚喊你,你没反应。”夏铎解释道。
伊泽微哂,直接略过这个话题,牵着夏铎往外走:“苏玛该抱怨了。”
“她不会计较的。”夏铎眼底泛着温柔的笑意。
伊泽本没指望夏铎吭声回应他,霍地上头了,学着苏玛的语气,嗲着嗓子道:“‘明明是要做军人的人,却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嘿,顾客就是上帝,怎么搞得好像她才是大爷似的。”
“因为格外思念上帝,才会在意你来迟了哪怕一秒吧。”夏铎语气放松,望向伊泽的眼神却躲躲闪闪。
伊泽看得心神荡漾,旋即察觉,夏铎刚说了俏皮话,还笑了?
想到这,伊泽就忍不住在心底雀跃,改牵手为勾肩,借着两人距离近,不断拿脑袋拱人家脑袋。
“好了,到了。”夏铎提醒伊泽松手。
看着前方小楼上,闪着光的“今宵酒吧”四个字,伊泽把夏铎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挽漂亮女伴似的大步走进店里。
“今天有什么好事呀,这么开心。”苏玛踩着一双镶水钻的恨天高走近,她笑容炫目,红唇勾人,周围的行人都拉长了脖子看过来。
今晚她穿了一件轻薄修身的棕灰色高开叉长裙,身后店内五光十色的彩灯打在她大波浪卷长发上,像给她披了件五彩斑斓的头纱。
“夏铎终于能喝到你的新酿了呗。”伊泽笑说。
苏玛佯作嫌弃地白他一眼:“我说你呢,嘴角都要咧到地球上了。”
“我?有吗?”伊泽笑眼弯弯,摸摸自己的脸,转头看向夏铎。
有些意外的是,他对上了夏铎的视线。那双琥珀般澄澈的眼眸略带仰视,神情专注,好像已经注视了他良久。
鬼使神差的,伊泽勾手在夏铎光滑的脸蛋上一蹭,心就仿佛被擦着的火柴一样烫起来。意料之外的心绪令伊泽呼吸停了一秒,才若无其事地撒手找苏玛说笑去了。
在熟悉的卡座上坐好,已经有漂亮的女郎围着伊泽倒上酒、捧来切成花的果盘。伊泽举着光滑的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圆腹中晃动。灯光坠入,洒了一手暗色的黄,但伊泽只是凝视杯里那个拘谨而安静的侧影。
伊泽有些不满两人之间的距离,仰头饮尽酒水,故意拉住给他倒酒的姑娘,额头点点自己身边:“陪我喝一杯呗。”
姑娘顺势坐下,又替他添上酒:“少爷不是有伴吗?”
“离那么远的也算伴儿?”伊泽抬下巴一指,多情温柔的蓝眼睛注视着姑娘。
姑娘俏脸泛红,含笑抿一口酒:“那我多喊几个姐妹来陪您。”
伊泽摆摆手示意她去,借机再瞄一眼夏铎。
夏铎他捧着酒杯,腿上摊着一本书,但视线却歪向伊泽,察觉到伊泽看过来了,又恍然瞥开。
哦,他一直在看我。伊泽神色平静,心跳却出乎他意料地快了一拍。怀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窃喜,他又干了一杯酒,再次用眼角的余光去勾几步外的那个地球青年。
不巧的是,没等夏铎再次看过来,两个手挽着手的曼妙身影就占据了伊泽全部的视线。
“伊泽少爷。”又有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伊泽僵了一瞬,靠在沙发上,动作刻意地握着姑娘的玉手叉了块苹果送进嘴里,嚼两下吞了:“嗯!真甜。”
他拍拍手机,姑娘们听着“叮铃”的现金到账提示音,都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更加热情地围着伊泽团团转。
苏玛靠坐在伊泽沙发背后,见他左拥右抱直摇头。
伊泽没忘了她,抬头仰视她眨眨眼睛,苏玛手机很快就“叮铃叮铃”响了一阵儿。
幼稚鬼。苏玛比了个口型。
伊泽哈哈大笑:“客气什么。跟我混,什么时候少了你们的好处?离我越近越好啊,不拘什么人。”
旁边的男侍摸摸震动的裤兜,也面露喜色,大声向伊泽道谢。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夏铎被兴高采烈的人们挤得越来越远了。
“叮。”
苏玛和伊泽停在半空的酒杯轻碰一下,笑眯眯地抽走了他的杯子:“你少喝一点,都没给夏铎留多少了。”
伊泽“啧”一声:“我没钱买吗?他自己不喝。”
说话间,苏玛已经扭着腰往夏铎那边走了。
伊泽安静了。
他看苏玛把他的杯子塞到夏铎手里,和夏铎碰了碰杯,夏铎瞄一眼杯壁,礼貌性地浅呷。
苏玛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伊泽感到遗憾,自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随后,夏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芯片,递给苏玛,复又局促地捏紧杯子。
那枚芯片是学校图书馆的电子书存储器,插进投影式阅读器里就能查阅或拷贝书籍。
苏玛开心地收下,撸猫似的摸了把夏铎的脑袋,在伊泽怀疑她接下来就要“吸人”的时候,她又只是牵起夏铎的手和他聊起来,不过她上半身都探过去了,完全挡住了夏铎。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伊泽捻一捻衣角,又拿新杯子闷一杯酒。
别人去酒吧是借酒消愁,伊泽去是散财赌气。如此行为,写作撒币,读作撒币,他是撒币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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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也超漂亮!我好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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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