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 第35章 下次要早一点（1）

沈釉白抓住林昭放在她眼前的手：“我不害怕，你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弱……”

“阿姨，”她走过去，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奶粉罐，“可不可以把这只猫给我们？”

阿姨手里的动作一顿，转头问道：“这只死猫？”

沈釉白顿了顿，不死心道：“我觉得它是不是还能再救一下……”

说完后，她下意识低头等着挨骂，可是却听到阿姨笑了一声：“孩子，我以前也养过动物，知道你们善良，这只猫看着像刚死没多久，身体还热乎着，趁它身体还没软，赶紧埋了吧。”

阿姨把内芯的袋子拿出来，质量较好的黑色塑料袋已经被橘猫抓得一道道口，她拿出一个较小的袋子，把橘猫放了进去，递给沈釉白，林昭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奶粉罐，这次沈釉白没有嫌脏，直接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阿姨。”

等她们走了，阿姨才把新塑料袋套上，套好后，又要赶往下一个垃圾桶，阿姨骑着小三轮，等着红绿灯，自言自语道：“这世界真神奇，有人虐猫，也有人救猫。”

……

“我们就去最近的医院吧。”沈釉白提着塑料袋说。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猫救不回来了，就像人死不能复生，是真真切切的各项身体机能都已枯竭。

但沈釉白对这事儿莫名地偏执，她或许也知道现在已经挽回不了，但是依然想要试试，因为她碰到橘猫的身体时，上面还带着未散去的温热，很像是安静地睡着了，或许摸一摸它的头下一秒就会有反应。

梁祝开着电动车，所以尹苏抱着小猫，不过，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旁边沈釉白手里的塑料袋，它也不叫了，就这么扭头看了一路。

中午太阳很大，热得几人均是面颊微红，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奔波许久，她们终于来到了宠物医院。

……

“这只猫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如果你们早点来可能让它多活几天。”

“猫生前被虐待过，”医生看着安静地躺在桌上的橘猫道，“身体上的这些烟头烫伤比较早，脖子处的是这几天刚烫的，还没有愈合，不过导致它死的不是外伤，而是体内常年累积的伤口。”

“喵~喵~”

小猫靠在母猫身边叫着，它似乎听懂了他们对话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母猫脖子上没有愈合的伤口，可是它的舌头太小，烟头的痕迹很大，它只能舔完这边再去顾那边，就这样舔一会，叫一会，舔一会，叫一会……

小猫的叫声从一开始的急切变成了悲伤，最后，它已经叫不出来了，低低的声音变成了呜咽，它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母猫的脖子处，藏进了它已经软下去的毛里，钻了一会后，它还在试着往里钻，仿佛只要一直钻下去，就能得到母猫的回应……

大家看着眼前的一幕，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医生伸手摸了摸小奶猫，沉声道：“这只猫生产不久，生殖器也遭受了严重的攻击。”

“攻击？”沈釉白红着眼眶问道，“为什么是攻击？”

医生旁边的女孩应该是助手，看着和她们一般大，或许是因为太懂，所以也忍不住骂道：“有些畜生不是人，在猫生产的时候专门用东西插进去……更残忍的是……有人想验证自己的想法，就把猫活生生虐死……”

他们在宠物医院工作过很久，所以听过、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不止是猫，还有狗、仓鼠、鸟等经常作为宠物的动物们。

“猫不会挣扎么？”林昭恨恨地问道。

“畜生做事，好事不会做，坏事脑子里却是一大堆，他们对付动物的方法多着呢。”女孩讽刺道。

……

众人从宠物医院出来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她们一前一后站在门口，闷热的太阳照在她们身上，仿佛处在火炉之中，周围没有一丝风，下午路上没有几个人，可这炎热的太阳却照得她们全身发寒。

沈釉白抬起手遮住太阳，看着远处的垃圾桶说道：“你们说，如果我们早点知道小猫走那么远是来求救的，会不会就能让母猫多活几天呢？”

大家没有说话，仿佛自从“深渊”发布会那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动物开始参与人类的世界，她们救过动物，也被动物攻击过，但是，动物之间的好坏依然难以定义。

如果打针能让母猫多活几天，她们是很乐意出钱，但就是因为听不懂动物的话，让她们错过了这个机会。

“别想了，我们也不知道小猫是来求救的，”林昭看着沈釉白安慰道，“更何况它能多活几天又怎样，还不是多受几天罪？”

“可是小猫却还没准备好，它生下来才没几天。”沈釉白抬头眨了眨眼睛。

“或许，有一个结果我们更难以接受……”梁祝看着湛蓝的天空低声道。

“难以接受就别说了，听着心堵。”林昭已经往前走，大家也跟着她往树阴处走。

“不，我要听，”沈釉白顿了顿，“我可以接受，你说吧。”

四人坐在树周边的石沿上，看着偶尔路过的车辆，这边很安静，只听得见树上小鸟的叫声。

梁祝抬起头寻找它们的身影，语气平静道：“既然小猫知道求救，那它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母猫随时去世的准备呢？”

“或许从它懂事开始，每天看着母猫被虐待，一天一天，在它懂事的每一天，母猫每天都比昨天虚弱，这就是它懂事以后仅有的认知，也或许它早已为这天做好了准备……”

“至于它们为什么被丢弃呢？”梁祝试着推理道，“是不是施虐的人有了其他‘玩具’，又或者是对于猫的反应不满意，所以……施虐人是不是会选择更高级的猎物呢？”

更高级的猎物？

答案不言而喻，大家全身发冷地回忆母猫身上的伤口，死去或许对于它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但是，如果问她们，那一定不算，凭什么这个世界给它们的生命要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掠夺？

“我有一个猜测的场景，不知道对不对……”

施虐者在扔猫的时候，母猫还没有断气，只是把它们一起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扔掉了，这样的事，施虐者做得太熟了，所以这次，依然很顺利把玩够的东西扔掉了。

母猫挣扎着用爪子划开了黑色塑料袋，但是它发现外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只不过，裹它们的塑料袋是要它们命的，外面这一条却给了母猫希望。

并不是很深的垃圾桶对于以前的母猫来说小菜一碟，一跳就能出去，但是现在对于受伤严重，刚生下来连走路都困难的两只猫来说却很难出去。

垃圾袋刚换不久，所以暂时并不会有人来发现它们，路边是江海市几条繁华的街道之一，车辆连续不断地驶过，母猫虚弱的叫声被驶过的车流声覆盖，它们倒是遇到过几个扔垃圾的人，但是都没有任何反应。

它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母猫看着小猫饥饿地叫着，它忍着全身的痛费力地站起来然后让小猫爬上它的头顶。

不过，母猫站起来的高度还是不能够让小猫出去，眼看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它看到了垃圾桶内芯上的黑色垃圾袋。

母猫太沉，垃圾袋撑不住，但是小猫很轻，加上它顶着它，小猫学着母猫抓垃圾袋的动作，伸出指甲，用力抓着垃圾袋，最后在它将要出去的时候，母猫突然支撑不住，顺着垃圾桶壁滑了下去。

小猫掉出了垃圾桶，母猫在死前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着小猫消失在了它眼前。

中午的江海市，路上没几个人，大家都躲在超市或者家里，小猫从来没出来过，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一开始它吓得不敢走，往后退了退，身体碰到了垃圾桶，那么高，它摔下来一时愣了神，转身就要去找母猫，但是却再也找不到了。

它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看到有人在不远处打闹，所以它沿着马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走一步，摔一下，走一步，摔一下，就这样，它走了很远，有路过的人，但都是摸了摸它后，留在路边一点食物就走了。

直到它看到了另外一群人，那时它已经离垃圾桶太远，粗糙的地面已经磨掉了它的爪子，它看着走近的几个人，突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怎么哭了？”梁祝把纸巾递给尹苏。

尹苏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没有，我就觉得你讲得故事对我来说有点残忍。”

“我瞎说的，说不定事情不是这样的呢，”梁祝安慰道，“别哭了，我们准备回去吧。”

“嗯。”尹苏点点头。

……

四人回到宿舍时，神鹿就是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几人全都垂头丧气，心情低落，眼圈发红，沈釉白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低头抱着一罐奶粉，靠在林昭身边侧。

“……”

神鹿皱眉，犹豫再三，最后朝梁祝问道：“……你们，怎么了？”

是又遇到什么动物攻击了吗？

神鹿想了想，后面的话没问出来，毕竟如果真的遇到动物袭击，她们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们没事，就是路上遇到人渣了。”梁祝率先走进去。

后面几人也没心情去吃饭，梁祝坐下来跟神鹿讲了她们回来时遇到的事情。

听完后，神鹿罕见的沉重：“它们变聪明了，所以才会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