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满分多一分 第3章 邻居你动机不纯

唐亦洺感觉在外面待的有点久了，“邻居，我家里还有事，我晚点再找你。”说完，朝他鞠了一躬，像是表达歉意，然后抱着画板跑回家。

孟澈望着那奔跑而去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

他喜欢的人给他挂了彩，就像是某种标记，并且用最美的诗词形容他。

他想，他们的重逢，不管多少年后回忆，都会让他再一次怦然心动。

孟澈慢悠悠地坐电梯上楼。他住的房子在三四层，进家后换了鞋，从试衣间取出一件米色居家服，就进入了卫生间。

浴室里热水浇淋，孟澈冲了澡，将身上的防晒霜洗掉，然后一身舒爽地换上居家服。他身材比例很好，在居家服的衬托下，更显得腰细腿长。

洗手台里泡着那件挂彩的夏季校服，他用手搓了几下，发现洗不干净。也没有纠结，洗了手，离开了卫生间。打开电视，调出喜欢的热血古风国漫。

在激烈的打动声中，孟澈从冰箱里取出几样食材，在厨房一番忙碌后，一盘曲奇小饼干进入了烤箱。然后，整个人以非常舒适的姿势窝进沙发追动漫，像是在等美食出炉，又像是在等待着更美好的事情发生。

主题曲再次响起时，一条细长胳膊从沙发旁的零食框里巴拉出一板娃哈哈AD钙奶。往日里，他习惯将吸管插进四个瓶口里，抱着一排娃哈哈，喝起来又快又过瘾。但今天，他将塑料撕掉，单瓶握在手里，慢慢喝。

不知不觉，太阳靠向西山，落地窗前的绿植拉出一道影子。孟澈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轻咬着吸管。

晚点找我，是指晚上吗？

还是……不来了……

如果他不来，我带着小饼干去找他，合适吗？

会不会很奇怪？

孟澈心里有点乱，将手中的空瓶抛进垃圾桶里。

在窗边绿植抓住夕阳最后一缕光晕时，门铃响了。

孟澈踩着拖鞋起身，一开门就看到小邻居嘴角噙着笑，递给他一袋药，“孟澈，这个给你。”

孟澈接过药，浅笑着，“原来晚点来，是去给我买药了。”

唐亦洺道歉，“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事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他隐藏了下午和几家亲戚斗智斗勇、大战八百回合，真是累死孩子了。

“先进来吧。”孟澈做出邀请。

唐亦洺心有顾虑，“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家里就我自己，进来吧。”孟澈往里让了让。

唐亦洺点点头，“好”。

孟澈从鞋柜里取了一双新拖鞋，摆在唐亦洺面前，“新的，没穿过。”

“谢谢。”

唐亦洺低头换鞋时，身旁的人将他换下的运动鞋放进鞋柜里。

唐亦洺不太好意思，“我自己来。”

“下次吧。”是自然流畅的回复。

唐亦洺乖乖附和，“哦。”

孟澈带着他的小邻居进入客厅，“我就是被砸了一下，又不疼，你其实不用买药。”

唐亦洺带着风华正茂的笑意说，“有备无患。毕竟高中学习很累，如果身体不舒服，会影响成绩。”

还挺细心的。

孟澈指了指沙发，“随便坐。想喝什么？”

“都可以。”唐亦洺看到沙发有压过的痕迹，感觉那里应该是孟澈习惯坐的位置，就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我随便拿了。”孟澈说完去了厨房。

唐亦洺看了会动漫，目光轻柔地环视屋内，明明是和姥姥家一样的格局，却是两种风格，一个干净的像样板间，一个乱的像儿童游乐场。

见孟澈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问道，“你家真干净，是请保洁了吗？”

“没请保洁。”孟澈弯下腰，将两杯百香果、一盘饼干摆到茶几上，“是我自己收拾。”

唐亦洺：“……你？”

孟澈姿势未变，笑着眼注视着沙发上的人，声音轻柔又酥感，“是我。”

唐亦洺颇感惊讶地瞧着孟澈，他长着一张酱油瓶倒了不会扶起的金贵小少爷的脸，没想到是深藏不露的劳动委员。

“看出什么了？”某人颇为期待答案。

唐亦洺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羡慕，定定道，“八中作业真少！你还有时间收拾房子。”

下午见到他时，他认出了白色校服上的校徽。

“嗯，我还有时间做烘焙呢。”孟澈将小饼干推到唐亦洺面前，“尝尝。”

有美食品尝，唐亦洺很是开心，用指尖指了指卫生间，“我可以用下卫生间吗？”

孟澈的洁癖是分人的，眼下极其乐意，“可以，去吧。”

“谢谢。”唐亦洺起身，步伐轻快地奔向卫生间。

孟澈感觉眼前晃过一只快乐的小兔子，不自觉地唇角微扬。

唐亦洺洗了手出来，看到孟澈半个身子窝在沙发里，某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双弯曲的大长腿。走上前，疑惑地问，“你的校服就那么泡着？”

沙发上的人喝着百香果，浑身散发着打死也不愿挪地儿的架势，悠悠开口，“先泡着吧，洗不干净。”

唐亦洺坐下来，一脸诚恳，“我有办法。”

“我不喜欢衣服上有牙膏味，醋味，酒精味，碱味也不行。”孟澈一口气拒绝了所有可以清除颜料的办法。

“……”

唐亦洺觉得校服染色是他的责任，便想把洗校服的事情揽过来，“我可以帮你洗，肯定不会留下异味的……”

他怎么舍得小邻居给自己洗校服？

孟澈直截了当地回绝，“不用。”

唐亦洺继续争取，“你不会仗着有夏季校服替换，就要抛弃这件吧？”

“没有替换。”孟澈补充，“另一套送人了。”

唐亦洺嚼着小饼干，含糊道，“校服还能送人啊，这感情好铁。”

“没有好铁。”

简单的几个字，唐亦洺感觉孟澈的声音冷了几度，像是触发了防御装置，于是便不再多言，继续看动漫。

孟澈敏锐察觉到小邻居是在规避尴尬，嗓子里微微轻咳，指着电视屏幕说，“他们的感情才是铁。宿命感的相遇相知，就像一起进入了莫比乌斯环。”注意到小邻居神情缓和，继续发挥，“哪怕世界崩塌，他们也还是会相遇，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唐亦洺眼中有光，兴奋地看着孟澈，“你也相信二次元？”

“你信？”孟澈平静反问。

“当然啊。”唐亦洺聊起喜欢的东西，声音明朗又清脆，还透着几分春日的清甜感，“他们带给我的快乐是真实的，那么他们的存在也是真实的，只不过他们存在于二维世界里。”

“但是他们的一切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孟澈从另一个角度进行探讨。

“你是想说，他们是被提前设定好的吧。但是我们人的一生轨迹，能走多远的路，能取得多高的成绩，很大程度上也是由基因决定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我们是被基因主宰的客体。我们和动漫里的人，都是被设定好的。”

被设定好的？

那我喜欢他，我们成为邻居，也是被设定好的命中注定吗？

孟澈在这个逻辑里得到了确定答案，“你说的对。”

闻言，唐亦洺开心地笑着，真是巧，孟澈也相信二次元。

两个人跨服聊天，丝毫不影响心神愉悦的结果。

唐亦洺坦然地把孟澈当成朋友，“不过邻居，你真的不打算洗校服吗？你看着不像叛逆学生啊。”

孟澈瞧着他的一头银发，不甘示弱地回道，“你看着也不像特立独行的学生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挺可爱的。

孟澈心口不一，好整以暇地问，“不过，你没被要求写检讨？”

唐亦洺有问必答，“染发事出有因。我最近在学校一直戴假发，所以老师都不知道。”随手巴拉下头发，“我打算找时间把头发染回去，每天戴假发真的很麻烦。”

孟澈很享受这样的聊天，自然地接过话题，“你不会是洗头发时忘记摘假发了吧。”

那画面，想想就很有喜感。

唐亦洺眨着眼睛，“……嗯，你怎么知道？”

孟澈唇角含笑，“猜的。”

唐亦洺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老实人趁热打铁地介绍起自己的隐藏技能，“其实我挺有社死体质的，熟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孟澈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很是丝滑地将微信界面转到唐亦洺面前，“熟了之后，想看看你是怎么社死的。”

唐亦洺扫码，调侃着，“邻居，你交友动机不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