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鲸鱼沉默 第7章 第 7 章

沈耀从学校离开去大型商场转了一圈，心理医生说对待像沈亮这么大的小孩要给予关怀。

从前在家妈总给沈亮买积木，陪他拼汽车房子什么的，还会陪他画画，沈亮也很喜欢画画，家里的窗户上贴着他很多的画作，客厅里也有一处独属他的绘画天地。

他们一家三口围在客厅画画，沈耀就站在楼梯上看，远远的看见沈亮画了个机器人，机器人身上的颜色是把沈耀世界里的所有颜色都吸取走而画的。

而沈耀只会拿成绩单，冷冰冰的奖杯奖状比不上五颜六色的画，五颜六色的东西看着就有温度。

更何况成绩是有满分的，得不到满分的成绩单怎么都算不上优秀。

沈耀有时还会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便你是全能的，还是能被不喜欢你的人挑出几点错处。

真是嫉妒沈亮啊，无需费力做什么，就能得到关心爱护，不管是爸妈，还是陌生人。

导购小姐向沈耀推荐新款玩具，沈耀一一买了，她见沈耀买东西不含糊又推了连环画册，沈耀也买了。

正巧华姨给他打电话，那边说：“我接上亮亮了，亮亮晚上想吃火锅，你想往火锅里涮什么菜？”

“都可以，辛苦华姨了。”

沈耀又听着话筒那边华姨对沈亮说：“你哥哥晚上回家……哦……你想和哥哥一起做呀……我问问我问问，别跳。”

“亮亮幼儿园留了一个手工作业，他想和你一起做。”华姨说

导购小姐的耳朵是灵敏的，电话那头刚说完这边导购就给沈耀推了一个扇子的手工包，说很多家长都买这个，方便。

沈耀点头默认，对电话那头讲道：“好，东西我买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沈耀挂断了电话，去收银台结账，电话又来了。

“小沈总…”沈耀退到队伍的最后边重新排队，等到他，他电话也接完了：“你好，你们能快递吗？”

“啊？”

“这些东西，帮我快递。”

“可以啊。”收银员记下地址。

“谢谢。”

沈耀在商场外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这是常有的事，他现在两边跑。

华姨今天买的虾特别新鲜，回家自己手打虾滑，连羊肉卷都不是买的现成的，而是她自己在家切的鲜羊肉片。锅是鸳鸯锅，沈耀能吃辣，沈亮却不行。

一大桌子摆满了，沈亮在客厅蹦蹦跳跳，华姨一个不留神他就开始围着餐桌跑，超跑边说：“哥哥要回来了～哥哥要回来了～”

华姨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制止沈亮让他注意安全，沈亮往沙发上一跳：“哥哥怎么还不回来？我都饿了，作业还没做。”

华姨看眼时间，距刚才的电话打了也有两个多小时，怎么走也能到家了，她去拿电话：“别急，我问问。”

打了一个电话无法接通，华姨又打了一个还是无法接通。她多半有数，估计沈耀又是忙工作，忘了通知她。

沈亮此时已经凑到华姨腿边问：“哥哥怎么说。”

“咱们先吃饭吧宝贝？”华姨蹲下身，沈亮跑走说：“我就要等哥哥一起吃。”

华姨也没勉强，打开电视，想让他看动画片缓解这件事：“好，那我们看动画片等。”

过了半个多小时，华姨电话响了，沈亮先一步接，闷闷不乐的把手机还给她：“快递。”

华姨给快递员叫电梯上楼，一个大箱子，快递拆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华姨更确定，沈耀今天不回家了。

沈亮也知道了，扭身把头埋进沙发靠垫里，华姨只能去哄，拿着玩具一个又一个的引导他，沈亮人是坐起来了，却是一个劲的摆弄电话手表，然后给沈耀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不死心的又打一个，仍然无法接通。他把手表摘下来，发泄般的扔出去，哇一声哭了。

华姨看着也不忍心，把沈亮搂进自己怀里，她虽然不清楚这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成，可她和这两兄弟日夜相处。即便沈耀买再多的玩具，她仍觉得沈耀的关爱太表面了，沈亮是个没人疼的，华姨的眼角也难免落了泪。

华姨单手抱着沈亮站起来，去捡电话手表：“哎呀，亮亮你看这手表坏没坏，怎么屏幕不亮了。”

沈亮还是哭，华姨又说：“哎呀这手表又好了，这小手表是不是哥哥给买的？”

沈亮听到沈耀，才把脸从华姨的肩膀上抬起来：“是。”

“你看哥哥对咱们亮亮多好啊，哥哥就是忙忘了。”华姨继续哄：“我们看着哥哥送的手表等哥哥回来好不好？你看这小手表多有意思啊，能打电话能拍照，能不能玩游戏啊？”

“能。”沈亮抽噎的说。

“那你教华姨玩好不好，我老了，很多东西都不会了，亮亮教教好不好。”

沈亮不接话，华姨自己摆弄着：“打电话怎么打啊？拍照在哪拍啊亮亮？等我们待会做好作业拍给哥哥看好不好。”

“拍……拍给哥哥看？”

华姨见能哄好，赶快把沈亮抱去刚送来的快递那：“对呀，你看哥哥给咱买的做手工的材料，我们做好以后拍给哥哥看，哥哥一定表扬咱亮亮。”

“好。”

华姨帮沈亮擦干眼泪，沈亮自己接过手表，教华姨用手表拍照，拍好给华姨看照片，一滑看见了他和简一然出院那天的合照。

华姨也看见了，他知道沈亮和简一然相处的那两天关系不错，简一然人长得帅气，性格也和善，这样的医生很愿意让人亲近。

刚出院那几天沈亮想给简一然打电话，他答应出院给简一然一幅霸王龙的画，可他自己画的不满意，想给简一然一副最好的，俩人约定日后补给他。

沈耀知道沈亮有这个心思，叮嘱华姨不让沈亮找简一然，华姨也清楚沈耀的心思，简一然在大两岁都能做沈亮的爸了，哪来的共同话题？二是医生都很忙，在医院这么说无非是工作因素。

华姨用理由搪塞一两回，加上沈亮一门心思的想沈耀，很快把简一然忘到一边了。可现在睹物思人，想找简一然的心思又出来了。

“我想这个哥哥了，我想给他打电话，他让我想他就给他打电话。”

华姨叹了口气，要么说简一然是医生呢？最能探查病人的心思，知道沈亮需要什么，捡着他喜欢的说，他需要的给，所以让沈亮喜欢。

“亮亮。”华姨劝道：“你给小简医生的画画好了吗？是不是没画好呀？等画好了再找，而且你看现在，小简医生还上班呢，我们不能打扰他。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作业还没做呀，明天上学交什么？待会儿拍什么给哥哥看呀？”

沈亮一撇嘴，华姨又说：“你想哥哥看到咱亮亮自己做作业，自己动手完成得多高兴，多骄傲呀！”

“真的吗？”

“真的。”

“那我现在做。”

华姨心里的弦终于松了：“先吃饭，吃饱有力气。”

华姨和沈亮再见到沈耀都是第二天晚上了，华姨喂沈亮吃饭，沈耀回来了，衣服不是昨天那套，书包也比昨天离开家的时候鼓多了。

沈亮飞快的跑去卧室拿出得了奖的手工作品给沈耀展示，得意极了：“哥哥，你看我做的。”

沈耀看了一眼，和导购小姐展示的成品差不多，他没觉得多惊喜，都是现成的，拼起来就好了，他“嗯”了声。

把书包拿在手里，就要往卧室走。

“小耀，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馄饨吃？”华姨站在沈亮身后，摸着他的后脑勺问。

“不用了华姨，忙完亮亮去休息吧。”忙了一整晚又坐了两个多小时飞机回学校上了一天课，沈耀想回卧室洗个澡，没胃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