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剑无情［新文日更六千中］ 第5章 剑鞘生，缘起

手中的尸体是如此的脆弱，那手臂被提起，如此，失去灵力在肌肉中的调和、失了韧，仿佛就会被捏断筋骨，血管破碎。

江华难免想起那人所言的：“天地伊始，乱世将倾。”不置可否。

她清楚。身于乱世前，她必须力争上游才有先破而后立于乱世夺机缘得大道的底气。

引气入体，淋漓流走经脉，强化血肉，通达神使，将灵力向外化。

凌霄仙尊，至于上空。他看着女子与她手中的长剑，似浑然一体、犹如天作。

寒夜中锋利的软光天地本就忽暗，此刻，却是忽的一道剑芒映照着四周的残垣断壁。

一剑。

此番所见证的，便是她此番剑道的极限。

同境界下能与无情道人不耻上下他人铸石，将其斩杀所以仅是分身却也称得上一句同界无敌、世无其二。

黑云未散，所渡劫之物尚且蛰伏。

入宗近十甲子。凌霄仙尊的立场她信不过、她信不过修士。

修士，与天争命，自得机缘。

江华此刻可以依仗的唯有宗门所傍的天地规则，她可以对无情道人下手是因为他入魔与人族有异。

她有揣测，凌霄仙尊之所以袖手旁观，因为他即是宗门大道的见证者。

于天道，人、妖、鬼、魔，众生平等。

当江华留意自己的经脉时这才发觉右小腹的肌肉曾多处贯穿伤、肌肉绷断牵扯到神经、隐约疼痛。

手臂上的伤势倒是少的，只有约莫八剑，但血流的吓人，隐隐有将她的白袍向血液的方向拉扯的趋势。

而当她真的拉扯出那一剑时，身旁赫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凌霄仙尊，一袭华服，又恢复了耄耋之容、不惹尘埃。目光竟是有些绸缪地盯着地上那把龙吟剑。

“亡的。并非是他本体，在下猜想，江华小友也能感受得出，他此刻修为大损，却是找到了新道。”

他有了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大道争锋，他此刻只是在陈述二者对立的事实。

对无情道人最先起杀心的，并非是他，而是江华。

江华不知可否，那双狐眼轻轻扫向那柄龙吟剑。

那把剑入地一寸，通体玄黑。

虽在于无鞘的交锋中剑锋竟有几处凹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只需打磨便即刻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江华持无鞘剑插入那颗心脏。

刹那间，在上腔静脉，右肺动脉两组从剑尖向上穿过的驱动下，主动脉也挂在了剑身，其上的血肉便包裹住了无鞘剑的躯体。

冰霜由剑身向其延伸。

健康的黄红交织除此之外偏灰的质地以及那层薄薄的覆膜，无不彰显着它的健康活力，只可惜被洞穿前它已被取出来足够走的时间无法维持像刚取出时那样健康的跳动，但尽管他已如此，却仍然能让人联想到它跳动时让人垂爱模样。

其中的脉络清晰，略带荧光。

一眼就让人识破它并非是人的心脏……

江华忽的想起她入门、拜师的那日。那时，天边的骄阳是如此的鲜明不同于此刻的阴沉；那时，她也不过及笄，登仙门、拜恩师，自诩风光。

师尊一手拉起她的胳膊，她跪拜后，两人共饮茶水。高朋满座，她收到的贺徒礼不计其数。

灵茶润过喉管，似清泉穿石。

峰外，冰雪肆意飞舞。

师尊送了她第一把随身的灵剑，为她传授宗门心法。他言：“入无情道，斩私欲，怀苍生，证剑心，君愿否？”朗目疏眉，一袭白发与杯中光影重叠。

江华抬眸道：“愿从。”她所从的向来是大道。

无情道人入魔，在无鞘剑使对方血流不止时已是板上钉钉。

除却那颗心脏之外，那些冰霜自然也顺着地面接触到了龙吟剑的剑身。

那柄长剑此刻已是无主之物，贝纳灵力催动的冰霜所致也顺势化作一道灵力，便往无鞘剑上冲来。

由冰灵根带动灵力所引导最先凝结成的位置是鞘口（银），随即是腱鞘的通身（墨黑），两级护环、剑标（银）。

那剑柄隐隐发出一声短暂的龙吟，但很快又被那无鞘剑身上的剑气压下。

随即，寂静无声起来，只是在那剑鞘的通身浮现出一只银龙作纹。

银丝环绕，血肉重组。

江华看向了无鞘剑的剑首（持握），那已经有些腐化的剑穗隐隐透露着万年前的因果。

——自鸿蒙起，无任何人知晓的转变在这天青州自上而下。

原先所使用的功法流派，灵宝灵草灵药都失去了与天地的联络。

它们本就依让天地而生，此刻失去了天地的护佑，竟也成了只能一时食以口服之快的无用之物。

没有天翻地覆的战斗，只有规则自上而下的变动。

功法无法施展其威力，灵草、灵药无法救治伤者，灵宝无法彰显神通。

上一个时代被称为武者的时代，生活在所见即所得天地中的族群皆是靠强化□□获得绝对的力量再由力量转化为权势反哺于自身，向上攀登。

那时的妖族趋于绝对统治的地位。

然而，那个时代便那样结束了。

时代末期的骚乱到新时代过渡时期被称为无根之士的短暂纪元结束后。

第一位发现新时代道路的是一名人族，他开创了修士这个体系——以及剑证道，百年飞升。

那时的先民都已飞升为殊荣，最先证道的五人分别以“剑、丹、器、阵、体”飞升其天骄无数，百年飞升开辟大道者，难以计数。

打破这一切的便是那第一界四族混战——不可否认，那时，人族御统三族绝对的天地主导。

一场战斗磨灭了四族各自的心气，欲与天空试比高，又或者逆天而行终究是粉身碎骨浑不怕。

江华记得那告知剑鞘方位所在之人曾言：“昔，百年飞升，成为那黄金时代的泡影，以修避死成为后短暂时期修士的己欲。”

而这柄无鞘剑，便诞生在那个黄金时代的末期。

时代初期，人们对于达道的理解更多在于以物入道，由己化外，归天守一。例如剑修而言的人剑合一，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思绪被人打断，眼前的一切逐渐化为虚无。

那人竟又是说对了：“大难临头入芥子，补全世相。

携神剑赴魔域，机缘在彼，信你，莫负我，天命可搏。”

此时，竟也到了这大难临头入芥子。

天边的黑云几乎是哀鸣着嘶吼，她只看见眼前突的出现了一抹丹晕，随即——是深沉的火、呼啸的风，她的知觉几乎要融化在其中。

江华睁眼时便知道是有人留了后手。

故地重游。

面前用于测试灵根的擎天巨石树立在广场的正中央。

那全身上下千万道的符文与天地共振。

金木水火，四种元素在其身旁缭绕。不时会有一两道雷光。

狂风犀利又或者冰霜阵阵。

分明是天行宗，只不过古素了些许。

江华认的真切，此处分明是天行宗的弟子入宗大选所在。

身旁的人头攒动。面容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的青涩、有的激动，更有少年老成、心性纯良的已经开始四处结交。

周围的一切未免太过真实。

呼吸以及腹中的饥饿未免太过真实，她自辟谷之后不贪口腹之欲，竟是许久未有这种体验……

那擎天巨石上面赫然是当今的岁月。

“天行一百二十年”，天行宗建立初期：一段不断试错下蜿蜒曲折的道路。

时代初期进行洗牌所散出几分的蝇头小利便是上个时代中数千数万年的积累……

组织权力架构与修炼体系的相互转化几乎是在新体系公布的一瞬便开始运转。

灵气总量不变，修士吸取灵气化为己用除却生死，便只有在悲伤的一刹才会反哺天地——弟子夭折后，在一番天地留下来大量的灵气。

天行宗弟子在入门，筑基辟谷后便会入世，到天青州各处修炼。

修士所依仗生养同化的乃是天地灵气，灵气没有高低贵贱亲疏之分。想要在一处地方凝聚大量的灵气最佳的承载便是修士的躯体。

人人力争大道。

凡进入宗门之人重伤之际或濒死之时皆会被遣回宗门，落叶归根。也因此，世家大族或多或少都会选择派有资质的弟子进入大宗门修习。

呼吸间的灵气稀薄，身上的境界竟尚未入门，好在灵根灵在运转却不是冰灵根。

江华短暂的接受了，目前这个“幻境”中的身份。

她唯一能确定自己并非是被光阴长河送回来的。

她曾经和师弟的进入过一处名为“千寻径”的秘境，其中有一先天灵宝“幻境”，两者为其所伤在其中度过了许多世，甚至于幻境中的师弟与她为敌时，将其亲自斩杀过数次。

“千寻径”乃是无上道祖的身后秘境，无上道祖最大的成就便是创造出可以逆转时空、重塑因果的《无上道》，孕以时间、因果而生。

所谓身后秘境，便是将其躯壳积累用秘法困于一处狭窄的天地之间，此番小天地又会被曲桥内残存的灵力神韵，反哺，从而进行坍缩成为一方独立于天青州外的小世界。

小世界内天地法则与大世界通常有所不同，而“千寻径”其中的天地法则则是继承了那位无上道作，生前记忆中的规则。

进入“幻境”后，她世世力争大道，自然也在虚幻中清醒的体验过被光阴长河送回千万年前——

只可惜幻境中无情道尚未开辟，她最终只走完了长生道、逍遥道便使“幻境”遭到反噬。

大道，具有不可重复性。

哪怕是在幻境中，证的大道也终将会纳为天地的一部分。

而证道者离开幻境后，为保持天地的运转，若是证道者不愿将真身归于大道，便会将过去的那一部分与她切割。

“幻境”作为她的手下败将，如今成了她的伴生法宝。

她能感受到是“幻境”的护助，使她没有丧失记忆。

她必须尽快炼气，炼气之后方能内窥。江华下意识看向身侧别着的无鞘剑，它此时已有了剑鞘，墨黑上嵌入几处银白，如今晨曦的太阳带着它熠熠生辉，不似凡品。

只有它在身外，那“幻境”和同心铃都应当在体内了，她需要找准位置，剖出来。

先前由于“幻境”的缘故，她已无法被普通的幻境纳入其中……所证的道便只剩下了本身所在的无情道。

江华在此处幻境中的身份乃是一处世家的长女。

江家是在武道时期赫赫有名的功臣之家，靠着三次为武道的从龙之功而屹立于世……

而江华作为江家长女的身份，也因为新时期的到来武道的衰落跟着一落千丈。

所幸她拥有灵根，又是长女，便被家族委以重任，到宗门来……

通常幻境都会有相应的节点，打破节点或者完成环境所需求的经历便会重新传出。

江华回忆着记忆中的每一处细节，她目前应当是要顺势而行，进行入门、修行。

比起再次修行其他大道，她对这次幻境的时间节点“万类霜天竞自由”的修行大势更为期待。

记忆中的模样，此处分明是万年前、修仙时代初期。

看来，这次幻境极大可能和天行宗本身有关。比起单纯的困住她，更像是一场试炼。

凌霄仙尊的教导、无情道人的后手，还是那位楚道君留下的机缘？

思索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男子威严的声音。

那声如洪钟大吕、夹杂着两份豪情；音若侠客，潇洒、随性。

下一瞬，伴随着一人于空中凌驾而下，原先还有一些嘈杂的少年少女们，几乎是一瞬间，便使场面寂静下来。

“天行宗立于世，既然各位来此，便都是身负灵根且有意入我宗者。

我乃天行宗十二峰门门主之一华阳峰混原真人，接下来灵根测试依据进行灵根测试后便可至下一关，踏天梯行者。”

江华向上扫了一眼。

天行宗的弟子选举制度，考量的无非是三个方面。

心性、悟性、时运。

来者皆是有灵根的，无论好坏与否，都已异于常人。

所谓心性便是此番测试完后，根据灵根分到不同的试炼中去，经历凡俗的人生百世。

百乃是虚数，江华记者自己入门时总共体验了三世，分别是乞儿、皇亲之后以及女帝。

新性测试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无目的性质的幻境，每一轮便会继承上一个环境中终点的身份。

她第一世作为乞儿，以女子之躯在险些被人卖至风月场所时攀附上了那个王朝丞相家的女儿，担任其幕僚，助她谋逆成功，从龙之功后她即以军师的身份辞官隐退，远离朝堂，安享晚年。

第二世作为皇亲之后，不带记忆的她身为男子先天脑疾、任人唯亲致，使门户凋敝。

又因王朝进入末世皇权分崩离析他的日子日益艰难，被歹人带着强行站队于太子。

太子有龙阳之好，为他人所不耻，却在他入府后眷恋上他与他极为相似的容颜。

那一世的宗亲身份，两人分明为表兄弟之关系，他却被太子胁迫着，当了亡国之后。

城破、家亡，战火纷飞，与帝王——共赴黄泉。

第三世，她出身为皇亲直系，母亲乃是当朝太后。她身为长公主，被同母后出的太子从小防范，甚至借势得宠使她不得学骑射武功、强迫着学女工刺绣。

先帝驾崩前夕，为防止她与武将之子联姻重获实权，她被太子门下之人行刺，摔下马车记忆全无。绝境之下宁死不屈投河欲自尽。反倒顺水向京城郊外，博得一线生机，落入一处散户、学得武艺。

后，她又知晓自己身份。恰逢那散户本是世家子出身，如今隐居在此本是无意逐鹿，却又与她生了感情。

她便利用对方，以京都贵女身份又以“太子信息不端，可使国将亡”进行拉拢。

徐徐图之，与京城势力里应外合。

太子心有大志，并非心胸狭窄。

身为太子，他入东宫后一直勤于政事又隐忍得当，从未显露出半分与帝争权，深得朕心。

却也因深得朕心而成功推出的几项改革，得罪了不少地方豪族、故有乡绅势力。

那也是其散户隐居的原因。

拉拢、率军，回京、清君侧，杀太子、假传圣旨。

她登基后以从龙之功自然为那位世家子封了官爵，却不料对方不过是早知他皇女身份，借她大势，寓意夺权。

他最终还是败了。败在他亲手教导的剑下，也败在他不得人心。

大殿之上，他被亲信向右肩射了一箭。

与曾经挚友、爱人反目成仇，被亲信背弃所伤、失了大局。

两人或许曾有真情，但在那一刻，江华被推出了幻境。

——他身死，她为帝。

而所谓悟性，便是将同届弟子都投入到一处秘境，它与时运两者是一同测试。

生死勿论，百日后，存者可选峰。

江华那双眼狐疑的向上的打量了一眼那混原真人，却见，果真并非是她记忆中的那位道君。

那道君身着一袭黑衣，面如寒铁，长发束在脑后，气宇轩昂，只留两缕并发轻盈随风。

他身侧的雷光太过耀眼，以至于他身后跟着的几名执事又或长老都被隐于人后。

江华在记忆中搜寻着片刻后方才想起——华阳峰峰主之位，乃是和混元真人这个道君称谓一同传承的道之所向。

华阳峰所传之道，乃是逍遥道……

前方已经有三位弟子测过了灵根。

测试灵根的排序是按照拿到令牌后选择速度的先后决定的。

这具身体记忆中的江华只收到了天行宗一宗的令牌，并无抉择的机会。

“临州江氏，第五子，江华。”

江华朝前数百步。两侧弟子皆是主动避让。

她走时，衣袍带起一阵清风，身姿不乱。

其置石下，方若身如浮游得见青天。

石其高百尺，沟壑沥经年岁，望而生畏。回忆着往昔，江华提气，手掌轻覆在那石外侧——坚硬的质地。

幻境大多与红尘炼心有关。

“千寻径”中的“幻境”身为修士身份且能证大道亦是举世无二。

有如此真实能拉入时间之境又存心智的，于江华还真是头一遭。

巨石上的纹路本就是一处小型规则。

在她此身纤如美玉的手掌贴上的刹那，那巨石身畔的元素便于她手旁边先生起一丝寒冰、倾刻刺骨，随即又被烈火烘烤破裂开来，化为流水。

如此奇景引得台下不少未测灵根的弟子连连叫好。而上空，混原真人一席人，则有的面露思索、大多保持沉默。

那一席人御空而行，乃是金丹期特征。

若只给一群未入门的弟子展示御空而行，倒像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手畔。

寒冰如朝露纯净，烈火如炎阳璀璨、流水似源泉不断。

江华扫了一眼便知道这具身份，乃是火水灵根。

“水火灵根，资质上乘，当入乙字号。”

说话的是混原真人身旁的一名青衣长老。

自从混原真人进行开场之后，便一直使他通报弟子姓名，再完成记录。

江华觉得他生的面熟。

直到站在乙已号练心试炼前，她方才想起——他的眉眼和何倩有七八分的相似。

炼心试炼的字号分别为甲、乙、丙、丁、戊，五门。所对应的，便是灵根数量。

灵根并非只谈数量，但资质尚可后天更改。

五行灵根依数量排序修行最慢的便是五灵根，也被称为全灵根。而其和天地五行最为亲和虽修行缓慢，却博得是后期、厚积薄发。

变异灵根为风冰雷，本质上是两种、多种灵根的交融合为一体的产物。

天生傲气，极少与其他灵根双双出现。

乙字号前。

无情道。

心若冰渊意似磐，情丝尽斩觅玄丹。浮尘俗念皆抛却，独步三清天地宽。

舍情断欲破情障，心向大道志如钢，抉择唯理。

此刻，她面色如常的扮演着一名刚入宗门的弟子，斟酌着询问。

她既然存着心智，那之前知晓的那些东西必须要有人再次传授、坐证。

若有生而知之，易遭人疑心。

那师姐或许是见她态度恭谦此次取巧又生得一副漂亮桃花眸子、身形娇俏可人，竟还带着两分未入世的青涩……倒也是好心、依次解答，面无半点难色反而笑得两眼弯弯。

直至送她到乙字号前又告知其姓名，才小心翼翼道让她选峰时，斟酌缘起峰一二。

若有难处，可以寻她。

缘起峰，所行苍生道。

以苍生为念，行侠义，卫世序，修途系苍生，功成在济世之途。

“在下名江，字华。”声华江上雾，勋业鬓边霜。

对面那师姐也是抿唇轻笑，她的眸子似有慈悲，眼角挂着一颗典雅的红痣，身负一柄长剑。一袭丹红色衣裙，竟也随风。

她轻笑：“你可称我一句楚师姐，我字舍还。”

楚客赴灾厄，舍身救庶黎。血枯兴社稷，功就化尘泥。

江华赫然看向她的眉眼，沉吟片刻，却只是淡笑着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