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晚饭好了,下楼吃饭吧。”
卧室门传来很轻的两声叩响,钱妈的声音贴着门缝透进来。
斯雀把平板电脑放下,从大床上起身,下地时腰腿同时传来裂痛,他脸色白了些,但若无其事的把浴袍裹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钱妈还在门口等着没走。
斯雀看她神色有些犹豫,开口问:“怎么了?”
钱妈想了想,小心道:“跟少爷回来那个小伙子,要叫他吃饭吗?”
斯雀这才想起被自己打发到隔壁的詹墨维,一下午过去了,竟然没一点动静,上哪去了,拿自己喂鱼了?
斯雀不答,转头几步朝隔壁走去。
隔壁的房门没关紧,留了条缝,斯雀推开门,室内空空如也,只有对面鱼缸玻璃前蜷缩在地上的一个身影。
詹墨维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脑袋支在膝盖上,背靠着巨幅钢化玻璃,与养了巨物的一池黑漆漆的深水贴着睡着了。
这里阴森潮湿,还有淡淡的冷水腥味,他这是真捡了条小土狗回来,在这儿竟然也能睡着?
斯雀眉心拧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午报表,早把詹墨维忘了,之前让他住隔壁也不过是嫌他缠人,顺着他的话说的罢了,这小崽子在这睡个什么劲,这么大的房子还缺他个狗窝不成?
钱妈显得有些局促,小声的说:“在那靠着睡了一下午了,玻璃后面全是冷水,再这样下去人要冻坏了……”
斯雀斜了下眼,从眼角看了钱妈一眼,没表情的嗤了一声。
表演形人格的崽子。
不知道这是要骗谁心疼呢——除了斯雀,恐怕这个家所有人都心疼了吧。
斯雀走到詹墨维面前,抬腿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两下,詹墨维膝盖一歪,脑袋滑下来,一下惊醒了。
额角上带着红印抬起头来,见到斯雀也只是抿紧唇看着他,很倔的不说话,黑亮的眼睛很快湿润起来,眼眶却是干干的。
有那么零点一秒斯雀还真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接着他就懒得去想了,无论詹墨维是表演形人格还是自己太过分,都无所谓,反正他会付足够的钱,足以覆盖他受这点委屈。
斯雀又踢了他一下,“起来啊,看着我干什么?你傻啊?”
詹墨维还倔上了,弧度轻微但明显不配合的偏了下头:“……不是你让我在这儿待着的?”
斯雀最烦有人抬杠,“嘶”了一声。
钱妈熟知他发火的前兆,马上冲了过来,伸手去拽地上的大个子,“先起来再说,先起来,地上凉……”
詹墨维忽然面露痛色的皱了下眉,眼眶一下发红起来,“我……起不来了。”
说完难堪的垂眼咬牙,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
斯雀拧眉,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了?”
詹墨维咬着唇说:“腰好痛,让我缓一会儿……”
钱妈:“哎呦,傻孩子,你这跟靠着冰睡觉有什么区别,寒气太重了呀,你还就穿了件背心,你不腰疼谁腰疼,快快起来,到我房里去我给你熏艾草祛祛寒。”
高高大大还长得漂亮的小孩大约正是钱妈的心头好,把她心疼坏了,一边唠叨一边把詹墨维从地上扶了起来。
詹墨维问:“你们来找我干什么,有事?”
斯雀抱胸站在一边,神色略微不耐,“有什么事,叫你吃饭。折腾了一天,你不饿?”
詹墨维这回老实的点头,“饿了。”
说完又转头对钱妈说:“阿姨,我先跟哥哥吃饭,然后再去找你可以吗,我妈也给我熏过艾,那个味儿大,我怕影响他吃饭。”
“那有什么不行的,但你现在不疼吗,还能忍得住?”
詹墨维摇了摇头,“活动一下感觉好多了,没那么疼了,刚才应该是姿势不对又太久不动了。”
“那行,快跟少爷下去吃饭,你们都忙完了再找我熏。”
斯雀啧了一声,不赞同道:“瞎折腾什么,待会儿直接叫医生过来就行了,真有什么你那两下子能治好?你再给他折腾出毛病来。”
詹墨维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斯雀这话一说完,他不知怎么很快又开心起来了,眼睛弯弯的笑,说:“不用麻烦医生,让阿姨给我熏艾就好了,那个驱寒最有用了。”
“……”
斯雀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偏方没一点兴趣,也没话再跟这只土狗多说,转头朝门口走去。
餐厅的桌子很长,但只有詹墨维跟斯雀两个人吃饭。
斯雀并不是多话的人,坐下用餐之后就从未开口,詹墨维于是也很安静,只是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一道翡翠虾球很好吃,就换了公筷夹了个虾球放在了斯雀的碗里。
瞬间,斯雀的动作顿住不动了。
他脸色不算好看,抬起眼有些冷的看向詹墨维,说:“我有说过要你做到这地步吗?”
詹墨维的手停下,解释:“我换了公筷的,是干净……”
“我是没长手还是怎么样,我说要你喂饭了?詹墨维,你想什么呢,我们是包养关系,不是谈恋爱,不用装成这样吧?”
詹墨维的眉心下意识折了一下,很快脸色也淡了些。
“我只是觉得这道菜好吃,想让你尝尝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在讨好你,你总不会真想要一个只会上床,下了床就自动关机的工具吧?”
斯雀很轻的嗤笑了一声,“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那你做得也太好了,很难让我相信这是你的第一单生意啊。”
詹墨维脸色沉了些,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真难讨好。
但是不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詹墨维脸上的刻意的殷切不见了,很奇怪,只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但他似乎连眼型都变了,内眼角像下的角度显得尖锐起来。
他说:“我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所以只能按照我的标准来。”
斯雀完全不信,嗤笑,“你对一个人好就是想跟他睡一张床,想夹着嗓子喊他哥哥?”
詹墨维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在片刻露出了些不堪。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他冲动的开了口,又顿住犹豫起来,接着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恨不起来,明明你们那个机器不是我弄坏的,但我还是答应了跟你……”
他说着说着耳垂微微烫了起来,脸红的着实好看,斯雀欣赏了一会儿。
只是斯雀内心完全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脸上貌似撩人心弦的欲言又止,在心里冷淡道:缺少杏生活的小屁孩。
这岁数的小孩斯雀太明白了,看似杏和感情不可分割似的,实际上只是用来引诱伴侣的假象,小渣男天生就会这一套,等真睡到手就懒得装了。
他现在弄得跟真的似的,也不过就是shui他shui的爽了,还没够罢了。
——把他的腰都快做折了,可不是恨不起来么。
斯雀对处在这种随时发情、频繁“心动”年龄的小男孩毫无探究欲,及时切断自己的思绪。
不过说到底,詹墨维长得漂亮,身材够好,腰动起来也好看,斯雀总是喜欢的,所以对他还是可以最大限度包容。
并且除了粘人,詹墨维讨好他的时候也不算讨厌。
斯雀无情的打断他:“潮汐检测仪就是你弄坏的,它掉进水里后只有你一个人碰过,金夺要起诉你的话你赢不了。”
“……”詹墨维瞳孔张了下,深吸了口气,眼看着要气坏了。
斯雀没工夫听他长篇大论,一眼隐含威慑的扫过去,接着道:“那些不用再提了,反正你已经shui了我,现在想反悔不可能了——睡了金夺的继承人可比一个破机器值钱多了,卖几个你够赔的?”
斯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
吗的。
不要这样看着他。
詹墨维腹间一热,险些破功,咬紧后槽牙才勉强让自己没当场石更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半晌,终于哼笑一声,盯着斯雀卷起一侧唇角,眼睛里好像有只野兽破窗而出。
“我shui的你爽吗?哥哥?”
斯雀像是忍不住,很轻的嗤笑了一声。
他捏着筷子的手一松,手背贴到自己下巴处,手中黑檀木筷子并拢着从虎口垂下来,墨黑的色衬的那只手更白。
詹墨维视线随着他的手下移,不明白为什么连一双筷子在他手里都显得格外修长。
“过得去,毕竟硬件在那摆着,”斯雀手中的筷子一下下点着桌面,“不过算不上最佳体验。”
詹墨维瞳孔骤然一缩,脸阴下来。
不吱声了。
算不上最佳体验……也就是还有其他人shui过他。
很正常,他一个成年人,还是金夺的少爷,没有过杏经验才奇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未来这段时间只有自己能shui他。
吗的,刚结束亲密的alpha占有欲强得离谱,真听不得这个。
詹墨维胸口剧烈的鼓动了一下,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后槽牙,唇角卷起一个狞笑:“那我以后继续努力。”
斯雀没再看他一眼,垂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根芦笋放进口中,不置可否:“嗯啊。”
老婆们可以收藏我一下吗(乖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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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