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蟹觉得自己行事正义,在绑架龙成邦的路上几乎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上山前还在山脚下的小店里买了点橘子,和店家讨论山上哪里的景致最好。他整理后备箱时店家隐约看见有个人躺在里面,但丁蟹笑着和他说只是和朋友开个玩笑。但警惕的店家在丁蟹走后还是报了警。警方很快将丁蟹逮捕归案,但他坚称自己没有推龙成邦,是龙成邦自己跌下悬崖的。
龙成邦剩余的财产并不多,年轻时他的身家也曾数以十亿计,但他年轻时挥霍无度,加上分家时被妻子和儿子们分走大半,到他去世时,财产时只剩下现在居住的房子和约五千万台币存款。他最后一次修改遗嘱是纪文离开后几日,由于纪文是唯一一个分家后仍然来拜访他的子女,他把剩余的东西都留给了纪文。
和其他的父亲一样,龙成邦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男人,他留下的遗嘱内容除了财产分配没有其他。
阮梅近来经常不在铺头,纪文忙完丧事才有精力关注到这件事。当上天给予一个人打击的的时候往往不会一次就结束,而是接二连三地折磨。当阮梅收到完整诊断的时候,她已经确诊为心衰四级了。
面对医生的诊断,阮梅表现得比纪文镇定得多。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因为心脏问题早早去世,她是家族里寿命最长的人,早已做好随时会去世的觉悟。
但这对纪文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在这几个月里,她接连失去母亲和父亲,现在只剩下阮梅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斩断所有人与她的联结。
医生告知他们,阮梅大概只有最后一年的时间。纪文显得非常沮丧,她们回到家里之后她一直一言不发。其实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每天都在无限接近这天,但当真的被通知这天的时候,才好像如梦初醒。显然她还没有做好谈论另一场后事的准备。
“我们去旅行吧。”阮梅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医生不建议她外出旅行,但对于不知道何时就会离开的人来说,建议是最无用的东西。纪文同意,在店里鲜有人来的时间,有时她们一起看电影,偶尔会谈到电影里的风景,阮梅总是说想去看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
下次回来可能是一年后了,两个人把屋子清理干净,把所有的大家具都套上塑料膜。
纪文最后检查家里的死角是否有垃圾时,意外发现了龙成邦的应急保险箱。龙成邦卧室的床脚,其中有一个是机关,扭动之后,床头柜底下的木板可以弹起,打开之后里面藏着一个小保险箱。纪文用遗嘱里的银行保险箱密码顺利地打开了这个保险箱子。里面放着一个便携包,包的上层里是武器,一支手枪,两盒子弹,还有两颗手榴弹。中间的夹层放着一排小金条,下层是一些消毒药水绷带和剪刀之类的医疗用品。看起来是跑路专用的便携包,包下面压着一个档案袋。拆开档案袋,里面有几张清单和一叠资料。
清单上按作用列出了一些龙成邦之前积攒人脉,不过大多数人的名字已经被红笔涂掉了。在医疗的分栏纪文看到还有几个尚未划掉的名字,她急切地拿出资料进行比对,发现其中一个龙成邦之前救过的赤脚医生,他有一个儿子在美国某医院担任心脏科医师。
她看到那个医院的名字,恰巧是看诊时医生有提到过的医院。医生非常遗憾地说那个医院有一个临床医学实验,不过已经满员了,如果早一点过来检查,过去参与临床实验或许还来得及。
似乎天无绝人之路,或许看在龙成邦的面子上,医生可以让他们插个队呢。
两人立刻订票前往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