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JULY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以前听别人说，女人幻想第一次，男人介意第一次。

我也不例外，我也会幻想。

我一直没有很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喜欢我。我的喜欢大部分是单恋，恋着恋着某天就没感觉或者移情别恋了，被我喜欢的人都不会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他们，我藏的很好。

有时候我都会想，那算是喜欢吗？还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直到二十三岁之前我看着都像个没成熟的小孩子，比起女性这个词，女生女孩更适合我。

所以我一直没有过，连亲吻都没有过。会好奇别人是怎么做到的，喜欢到身体纠缠的程度，可也只是好奇。

我没有办法忍受不喜欢的人靠近我，我会想逃走。也一直没遇到想主动靠近他的人。

后来靠近我的，全都是我不喜欢的人。

第一次的时候也是。

被强迫的时候，不像别人想的那样会拼命挣扎。而是整个人僵住不能动弹，甚至不知道现在在发生什么。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好像在神游，我知道我不愿意，可我动不了。

结束之后一遍遍的回想，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僵住了，为什么连喊叫都没有，是不是喊出来他就会停止了，是不是我挣扎了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我不动，为什么我不喊。

我一遍一遍的回溯，自虐的记住了所有细节，所以我的第一次比之后所有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更让我记忆犹新。

也更让我害怕那个人。

奇怪的是，他却因为这个断定我是个好女孩。

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踢了一脚把我卖过来的人——我爸。

“扑街，你女儿从来没跟人发生过关系，你把她卖过来当小姐。”

“她去内地上大学，我怎么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也许是她装的呢。有什么所谓，她是我女儿，我可以拿她抵债的。”

“你这也能叫做父亲？”

“我养了她二十二年，她出生的时候她妈妈就难产死了，我为了照顾她一直都没有找过人，我对她够好了，现在到她还的时候。我不管，我把她给你们，你们不能动我。而且只是抵债，债还清了你们再把她还给我不就好了。”

还，他用的是还。我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个物品。

在开始的头两年，我觉得我每天都被强迫，我一天比一天消瘦。

“妹仔，别有那么大心理压力，有什么所谓呢，你就躺在那里等他们结束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要想，你把他们当狗就好。”

“狗都比他们可爱。”另一个姐姐说。

“也是哦。那有什么办法，总要生活的嘛。”

“我不想做这个。”

“你是来还债的，不是想不想的事，不如我告诉你一个方法，盯着天花板心里数数，你会发现他们连一百都撑不到，很好玩的。”

“是啊，来找我们的阿公和肥仔都很快的，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能接十几个人。其实算起来都不要好久，你出去上班还不是朝九晚五，动不动就要被上级同事call，一点自由都没有，一样神经紧绷，这里就不一样了，放松身体，他们才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这里的世界，是自由的。”说这话的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她是主动来做这一行的，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做了几个月就走了的人。

“还是太恶心了，一晚上那么多人，我都累了，来这里之后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长的奇怪的人。看来哪行都不好做，我要回去干文员了，还是脑子累点好了，在这里存到的钱可以去国外旅游一段时间再回来找工作，都挺好。段然，你要撑住，只要你不抽烟不吸毒不堕落，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只要活下去，一定会结束的。”

“真的吗？”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人活着就有希望的。”

于是我开始采用那个方法，我放松身体，不去看那些人的身材长相，我盯着天花板在心里数数。

发现那些人真的连一百都撑不到的时候，我笑了。

原来真的这么简单，只要放空自己，不去想，不把这件事赋予太多意义，真的就那么简单。

只要不去想就好了。

一旦开始想，平常的生活，就会变成醒不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