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JILL 第5章 第 5 章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定好起床，洗漱，弄早餐，以及最晚走路出门的闹钟，开始规律生活。

漫长的八个小时工作时间被分成三块，分别是午餐前，午餐后，晚餐后。

一到吃饭时间就从内心生出一种喜悦，太好了，快下班了。

工作内容也很简单，除了实在听不懂的粤语点单，雯姐会去处理。大部分的英语——看着外国人点着图片上的，this，this，this，也能处理完成。

领到第一个星期的工资，换算成人民币后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分出房租水电，电话费，吃穿住行所需要的费用，再换算成人民币，跟国内原本的工作比起来也还剩很多。

加油！努力存钱！

领了工资，上班的脚步都轻快了，一蹦一跳的表达自己开心的心情。

走着走着，一辆炫酷的黑车飞驰而过，看着车子离去的画面，有点眼熟，好像是TONY的车。

他去餐馆也是这条路吗？

自从搬家之后我们就没说过话了。

我一直在前厅忙着，他一直在后厨忙着。

只有去后厨洗盘子的时候才会看到他，每次去他都在很认真的切菜炒菜。

没有交流的空间，也没有交流的必要。

没什么事的时候jessica会跑进后厨问他在做什么，休息的时候有没有空，送了他一条头巾，不过又通过秀姨被还回来。

年轻真好啊，我在心里感叹，横冲直撞的，不管别人的看法，直白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真好。

“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是时候放下了吧。”jessica捏着头巾愤愤不平。

“什么？”她送的是头巾又不是棒球手套，不至于激起他的PTSD吧。关于这件事秀姨也没再提起过。

jessica对着我叹了口气，看了眼现在没什么人的大厅，悄悄的。

“TONY之前谈了个恋爱，很认真的那种，然后他被甩了。”

“嗯？”

“那女生跟你一样是462签证来的。”

“她回国了？”

jessica摇头，“更惨，TONY发现她跟他谈恋爱是为了澳洲身份。”

那应该是他甩别人才对吧，怎么会是他被甩呢？

“咳咳咳。”

我和jessica被吓得一激灵，一回头，是雯姐。

“来客了。”雯姐用粤语说。

我和jessica连忙去给客人拿菜单倒茶水。

下班的时候秀姨叫住我。

“段然，下个星期你上晚班OK吗？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说是十二点其实如果没什么客人可以早点走的。”

“OK，可以。”

“好。等等，你是不是还没有车子？”

“其实走路不算太远。”算是变相回答了这个问题吧。

“不行，女孩子，太危险了……我让TONY送你。”

“哈！”这是jessica发出的声音。

要不我不上晚班？可是秀姨都没有提出来，我自己提出来似乎不太好。

“我也是晚班！”jessica趴在收银台对秀姨撒娇道。

“你有车。”

“JILL，我送你！”jessica扶着我的双肩严肃的说。

“你们是两个方向。”秀姨提醒。

“没关系，我送你。”jessica认真地说。

“好，谢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我走路到餐馆，jessica送我回来。

“要不我自己买辆车吧。”我看着开着车哈欠连天的jessica提议道。

“你不是快回国了吗？也没有存很多钱，车子买了还要加油上保险，花费很多的。”jessica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没关系，下个月就换回白班了。开车不累的，就是上班有点累，今天那个客人太不讲理了，胡搅蛮缠的。”

我点头，“不然我付点车费，或者我出油费。”

车子停下。

“不用不用，这点路用不了多少油，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没看见jessica，秀姨说她感冒请假了。

“你们最近也要多注意，别生病。”

“阿然，今晚我送你。”雯姐说。

“谢谢。”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今晚没什么客人，我清扫好大厅后进了厨房帮他们清理垃圾。

厨房里没有他的身影，是什么时候走了吗？我这么想着，拎着要扔的垃圾推开后门，他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着烟。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好像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看到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和他的正脸。

呆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吸入空气里漂浮的烟味猛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蹲在地上，手里的垃圾袋也被我放开。

低着头看到是没抽完的烟被扔在地上，他的脚碾压着燃着火星的烟头，随后刚刚放在地上的垃圾被他拿走扔进了垃圾桶。

我抬头看他，他没说话，经过我打开后门，离开了这里。

我看着地面上被压扁的烟头，忍不住好奇这个人以前发生过什么。

收拾好厨房回到前厅，却突然不见雯姐的踪影。

拿起手机一看。

雯姐：不好意思，阿然，老公给我打电话说小孩突然发烧不知道怎么办，我要赶紧回去。

段然：没关系，小孩生病是需要家长陪在身边的。我OK的，谢谢。

看着自己打出来的句子看了好久，这句话应该不会显得我在阴阳怪气吧。

有时候就是会在回复别人信息的事情上内耗。

走路也才二十分钟，用手机开个手电筒就走起来了。

不吓人，有灯光，还有星星，我也不怕黑，就这么走走，挺放松心情的。

偶尔有飞驰而过的车辆经过这里，轮胎摩擦着地面和车子穿透风的声音就能听出来车速有多快。

走着走着一辆车在我身后打着双闪，我回头去看。

是他那辆炫酷的车。

“上车。”他按下车窗对我说。

“没事，我快到了。”我对他喊道。

“上车。”他坚持。

我走过去。

“这附近不安全。”

“我走了一个月了。”我小声反驳。

“那是白天，现在是晚上。”

迫于无奈上了车。

我系上安全带，“谢谢。”

他启动车辆，“打个电话给我。”

“啊？”他是突然找不到手机了吗？

偏偏我又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拿出手机，发现雯姐还发来一条信息，之前顾着走路都没注意。

雯姐：我跟TONY说了，他送你回去。

段然：谢谢，已经坐上他的车子了。

我回了雯姐的消息，然后找到上次存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他的手机铃声在车子里响起来。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我准备按下挂机键。

“不是这个桐，是红色的那个彤。”他看着前方说道。

“红色？红彤彤的那个彤？”我说着用手机打出来。

我给他存的备注是胡子桐，我看着屏幕里显示出来的——彤。

原来是这个彤啊。

车子停下，已经到了。

我解开安全带想跟他道谢。

他拿起手机似乎是在存我的电话号码。

“阿然？”

“段然，段落的段，然后的然。”

他收起手机，“明天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