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光大亮,雾气退散。以玄枢为首的一行人打算出发。零散散一看,只是没有楚寒湘的身影,他有些抵触离开这,尽管玄枢说会尽全力护他平安。
"你护不住我"他复杂地看玄枢一眼,叹了一声又一声。随后便"啪″地关上门。不管敲门还是送话,都一概闭门不出。
无法。四人团不得以变成了三人行。然而,就在一行三人打算出发之际,道唯己又嚷嚷着不乐意走了,他手中拿几块石头,坚称今天日子不好,不宜出行。
″那你为什么不明天来找我们。"玄枢有些头疼地开口。
"……"道唯己迷乱地看向脚下大地,闻此言神神叨叨地摆手,说:″明天找人日子不对。″
"昨天这日子难道对吗?"
道唯己抬头看了玄枢一眼,郁结在心说:″你是意外。″
"………得,再等。"玄枢无奈扶额,照他们这说法,明年都不一定出的了这个屋子。但看道唯己坚定不已的样子,恐怕所说为真,即使不真,他不叫走,这个团队就走不了。于是乎,玄枢转身悠闲坐在一边,等着他所谓好日子的"诞生"。
"明天,就明天。"道唯己手上动作不停,又开始倒饰他一堆的零碎物件。过不了一会儿。他叮叮当当收起东西,起身后还不忘拍拍衣摆的灰,信誓旦旦地开口:″明天绝对可以走,说不定楚,闭门那位也会跟着。"
楚寒湘也会跟着他们去?玄枢顿时心道不妙,这卦可太蹊跷了,能让下定决心哪也不去的楚寒湘都跟着去,说不准真会发生什么。一旁的杨华盖倒没想这么多,他大咧咧拍拍胸脯:″明天就明天,咱几个面圣也要找个好日子。″
短短几天,玄枢就已经从一位无名黑户混到能面见圣上了,这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特,他正感慨人生,突然收回笑意,他可没忘记之前地上写的″前百步有山洞加箭头″几字,显得他像个纯种白痴。
"这…"玄枢到底是没开口,担心几人把他当神经病。这个小山村鲜少有书,他不了解这里的规矩,进了都城怕是会更加拘谨。若是不小心犯了禁忌,怕是得脱掉几层皮。这也正是他不开口的原因。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都城发行的书籍,但愿这是个记载历史的地方。
"回去歇着吧,明天上路。"道唯己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拍拍衣服走人了。杨华盖也起身,走近拍拍他的肩,扭头往屋里走。只有玄枢在原地沉默一阵,这才拖着步子走进残缺木门遮盖的小屋。
天色昏暗下来。玄枢翻来复去难以入睡,猛然起身,想他真是个神经病。
或许是对命运和世界心照不宣的敏感,他总觉得道唯己的话是一种预示,更是一种警示。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就好像是被话语选中的听者。如果道唯己讲述的是真是命运的征兆,既然他感受到了,就应该做些什么。
他当即立断匆匆起身,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过不了多久,玄枢站在偏僻的茅屋前,叩响大门。
"谁?"带着疑问的语气伴随脚步近了。楚寒湘睡眼惺忪克制着哈欠打开木门,在一阵嘎吱嘎吱的木门晃动声后,抬头对上了玄枢的视线。两人一时无话。玄枢稍稍移开大门,豁出脸转而靠在门边开口:″今天天气不错。″
"或许"楚寒湘看起来很惊讶,眼睛瞪得溜圆。开门前,曾想过无数种画面。但万万没想到来人会是玄枢。他愣了一瞬,随即飞快收敛起情绪,悠悠笑道:″不知有何大事相谈?"
"你当真不想出去转转?"
″不要打趣我了。″楚寒湘笑着靠在门边:"这可不单单是转转吧,是去都城。"他上下打量玄枢一番,似乎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还是开口笑道:″阁下进来吧?″
"………"玄枢厉落关门。
玄枢跟着楚寒湘力走到宽敞的地方,对方寻了个位子坐下,右手拿了杯茶,放在嘴边吹着滚茶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脑子笨,猜不出来什么拐弯抹角的。"
″我无意打探你的过往。″玄枢也不墨迹,直截了当:道"我来是劝你跟我们走。"
听到这,楚寒湘笑了一声,他啪一下把茶拍在一边,茶水被震得惊住,一股脑向外冲去。他微微直起身子,低声道:"可是我不想走。"
玄枢也觉得此事无厘头,但他真切感受到命运的流动,像小溪曲折缓缓流动,水不知道他们在移动,只以为被无数水滴拥起,但天知道,地也知道,除了他们的万物都知道。这单单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受,是无法用以普通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思索一阵,他缓缓开囗:″这不是逼迫,他们算出些东西,我担心会发生什么大事。″
″呵,就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就如此忧心,寝食难安了?″楚寒湘一下笑了,紧接着又有些难以置信道:"我原以为你是多脱俗一个人,竟也信这个?"他手一挥,说:"阁下离开吧,不要总是逼我我。"
所以说,命运有时是难以改变的。
玄枢突然明白起这句话,突兀地叹气,他不再多留,而是起身离开,临走时,还是回头望了望,与同样望着他的楚寒湘对上了视线。
………
蝉鸣阵阵,静谧的夜晚,被突兀急促的脚步划破。人影走至门前,叩响木门低声急迫道:″我是道唯己,劳烦玄兄开下门!"
不过片刻,玄枢便已探出身子,他上下打量一番身着黑衣的道唯己,开口道:″何事?″
"我方才出去,看见下面村落亮堂堂的,感觉不对。"他压低声音"华盖已经去看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我们得去找他。"
听闻此话,玄枢打开门大步走出"那便走吧。"
″不行。″道唯己伸手拦住他,语速焦急:″你穿这一身太花哨了,乱世当道匪贼横行,何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警惕望一眼身后,匆匆在玄枢手中塞了一件黑衣:″我先去看,你换下这身黑衣,要快。″还未说完,便脚步匆匆转身离开。
玄枢展开外衣,也来不及细细观看,只麻溜套在身上。正当迈开步子打算往山下走,玄枢却忽然停下脚步,不对,他总觉得不对,仔细一想,是日日夜夜的乐声,即使在楚寒湘闭门不出的那段日子里,也会每晚响起笛声。只是乐声在今晚消声匿迹,隐藏起来。
玄枢拣了一条木棍,在手中掂量掂量。确认结实后,便轻声向楚寒湘的小屋摸去。今晚无乐声,村落夜通明,友人结伴离。玄枢想,还有一句仇人夜相寻。如果没记错的话,楚寒湘之所以在这,就是因为被追杀至重伤,挣扎期间,被杨华盖看上武艺带回来了。他虽对道杨二位心生担忧,但两人毕竟不是寻常人家,况且这般久了,该出事早出事了。倘若真是调虎离山之计,玄枢握了握棍子。他就更不能走了。
能让楚寒湘重伤,要么是楚寒湘自身实力不足,要么就是对方太过强大。不管怎样,玄枢必须救他,不止因为楚寒湘古怪的生活与神秘的过往,更因为那则预言。
没错,又是预言。
玄枢已经明白了,今晚的事会逼得楚寒湘不得不跟着他们离开,但前提是,楚寒湘还活着。谁也保不齐他死了会发生什么,但事到如今,任何的改动都具有不确定性。命运选择让他留下,他接受了。不是因为他想接受,不仅因为命运太过模糊无力抗衡,更是因为不这么做,他业已没有别的选择,毕竟,他早已无法摆脱。
到了小破屋,玄枢凭极好的夜视看到了地上散落大片的枯叶枯枝。待他把耳朵靠在门上,仔细听着一一一一
"草,你这个该死的婊子,装什么?"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约莫在三四十岁
″放手!我不会再做……"另一道声音猛地暴发,愤怒到极点地反抗起来。
是楚寒湘。
玄枢看不到里边的场景,早知把门打碎的。既然如此…玄枢捡起一个石头,用力向远方扔去。
″啪!”
"谁?"里面的人猛地开口,一番嘈杂的叮咚之后,肥胖的人影站在大门前,他听了一阵,啪地一下打开门,腼着肚孑怒吼道:″谁,是谁一一一″
在他走出怒骂的刹那,玄枢则举起棍子,猛地冲他一挥。只听"邦"的一声,男人便应声趴在地上,可怜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当头一棒打了个头晕脑转眼前发虚。脚步一颤扑通倒在地上。
屋内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玄枢转过头对上正往外探头的楚寒湘的视线。看到他眼中十足惊讶与意外,玄枢一面悠悠开口,一面还不忘用绳子把手下的人绑起来,他微微一笑,道
:″兵者,诡道也。″
无论使用何等手段,他仍旧是那个胜利者,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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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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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