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为我自相残杀[穿书] 第23章 虐渣

暮行风摇了摇头，双手在膝上紧握成拳，一滴血从他眼里滑落。他轻轻地捂住，据说神族的人，最心痛的时候，眼睛不会流泪，而是会流血的。原来极致的心痛，竟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生不如死，痛入肺腑。

见他眼里流血，叶涟绯有些担心，暮行风连忙擦去了。

叶涟绯叹了口气，“对不起，那时候，我和你吵了架，我心里，很痛苦，也很寂寞，于是……我很后悔，我其实……对不起……我是一个……软弱的人……”

他似乎还有想要说的话，可残破的身体却已经不再允许，他的眼神越发涣散，脸色也渐渐灰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草蚂蚱，才编了一半，已经有了活灵活现的雏形，却再也没有被主人编完的机会。

暮行风微微睁大了眼睛，终于想起，在第一次和他吵架前，他其实偶然提过一次，他从小就很羡慕人间的某些普通人家，爹娘都会陪着孩子玩耍，给他们编各种草蛇呀、草知了啊、草蚂蚱的……

那时，叶涟绯很认真地听了，对他说，可是他只会编草蚂蚱。

于是，他就要他也给他编一个。然后，他们就吵架了……

“好久没编了，不好看……”叶涟绯皱了皱眉，他颇有些追求完美，不满意的东西，就绝不会送出去。本来已经编好了一只，可那一天吵架，又给弄坏了。后来他心烦意乱，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却再也没能完成。

暮行风连忙将它捧在手心，他的眼睛又开始痛了，但他不能流血，不能让他再担心。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很，喜欢。”可他的声音却哽咽着，差点连这四个字都说不全。

“你喜欢吗？”叶涟绯的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面对他的时候，他总是很自卑，觉得自己从没有什么东西，能配得上他。如今快要死了，能送给他一样他喜欢的东西，他也感到很高兴。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里的光彩如烟火，在短暂的明亮后又很快灭去，最终，他的手无力垂下。

“哥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在尸横遍地的御魔殿，叶惜紧紧抱着叶涟绯的尸体，仇恨地凝视着暮行风。这个距离，他可以动手。哥哥死了，他也别想活，杀了暮行风以后，他也会自尽，不能让哥哥在黄泉路上寂寞。

然而，在他动手前，暮行风忽然想到什么，“还有，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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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行风好感值90%，恨意值30%。】

【叶惜好感值80%，恨意值40%。】

叶涟绯以魂体坐在床上，看暮行风和叶惜两人准备着引魂阵。暮行风毫不迟疑地划开了已经遍布划痕的手腕，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但没有浪费任何一滴地将它们汇入碗中。

648：“不是不喜欢装深情的死遁**吗？”

叶涟绯笑了，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因为说过这次按你喜欢的来啊。喜欢吗？”

虽然成了魂体，增加了死气，可他鬼幽幽的模样反而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了。

648：“……我现在只是个系统，请不要随便撩系统！”

叶涟绯没再在这个话题扯，其实如果他们把他埋了，他也不会死的。有系统在，他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这就是所谓祸害遗千年。

不过，他记得原文写过九重天有许多禁忌之术，其中一种就是引魂阵，在某个单元副本里提到过。

曾经，有个神族后裔中的修士爱上了无法修炼的凡人，凡人手术短暂，不过几十年就死了。修士不甘心，于是用自己的血画了引魂阵，引来爱人的魂魄后死而复生，代价是寿数减半，并且有极大入魔风险。那个修士后来就入了魔，成为了一个单元小boss。

他赌暮行风知道这个禁术，虽然一时可能想不到。但只要想到了，80%的好感，他一定会救他。等他活了……

他可以感觉到，系统“不准ooc”的禁制，在好感度过半以后就松动了。他想的没错，果然是任务完成度越高，禁制越少。从这里出去以后，他估计再也不用借着规则外的梦境才能不ooc了。

引魂的阵法发动了，可叶涟绯还是没醒来，叶惜忍不住暴躁，“你这个破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暮行风也焦急，他本就受了许多伤，又失了这么多血，早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但他还是说，“据说，将引魂的人生前的喜爱的事物摆在阵中，也能提高成功率。”

他站起来，振作精神，“我去采一些蓝雪花。你若有这些东西，也可以放进阵中，不过成功之后，那些东西作为祭品，就都会化为灰烬了。”

暮行风走了，叶惜看着阵中静静躺着的叶涟绯，心里想着，哥哥这样躺着，会不会也觉得冷呢。可他无法干涉阵法，不能进去抱抱他，就像他小时候在冬天抱着他一样。

其实他们也曾有过很要好的时候，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身体不好，哥哥去集市上要买点肉给他补身体。可那些魔人欺负他，他那时候还太小，打不过他们，和哥哥一起被打得快要半死，相互扶着走过雪地回来。他那时就很生气，夜里偷偷拿了自己调配的毒药，把他们一家都毒死了。其实本来打算放过那个女人，但她看到他行凶，他当然不能放过她。

他以为自己掩盖得很好，可哥哥却很快就发现了，于是十分生气地把他关在门外，连撒娇也没有用。他也生气了，反而愈发肆无忌惮，慢慢的，他对他越来越失望。然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他觉得他恶毒，他也觉得他懦弱。可是他却忽视了，每次他沉痛地责骂他时，分明也是有着更深的担忧……

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呢？

“哥哥，昨天我去集市，有个老板很糟糕，脾气很差，瞧不起我。”他坐在阵法边，说今天的话，像是要祈求一点夸奖的小孩，声音微微提高了，“可是我没有毒死他。”

从知道这个可以复活的阵法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毒死过一个人了，他在努力变好了。所以……他低着头，一滴眼泪落到攥紧的拳头上，“可不可以……活过来。”他再也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他会做一个好人，永远听他的话的。

可阵法中的人仍然紧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他的面容像只是在沉睡，可魂魄却不知身在何方。

叶惜忽然站了起来，冲进一个地方，把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那是叶涟绯曾经小心翼翼收好的东西，是他们小时候那一段温馨回忆的证明。他发现哥哥把他们都珍视地收好了的时候，他其实很高兴。

缺页的无名琴谱，他曾经和他挨在一起努力学习过，但他没什么乐理造诣，只是听哥哥把他们哼出来，依稀是很动听的调子……

泛黄的草编的蚂蚱，哥哥编的，他们去山上采药的时候，他顺手折了，放在他头顶，叫他蚂蚱小孩……

一样又一样，叶惜拿起来，又依依不舍地放进阵法里。

让哥哥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东西全都放完了，仍然没有动静。叶惜终于将手探入怀中，摸到了那只小小的竹笛。

他曾经把他扔到草丛里，可那天夜里，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然后又抹黑到了扔掉它的地方，将它又找了回来。

如果那时，他就叫住了哥哥，没有让他搬走，该有多好？

他下定决心，刚要把那只竹笛也放进阵法，叶涟绯却睁开了眼。

起先，叶惜不敢相信，发现这一切是真的后，他顿时欣喜若狂地要站起来。可他那一日本就受了重伤，草草包扎过就没有再管，这几天他日日守在阵法边上，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十分虚弱，猛然站起，竟然踉跄了一下。

叶涟绯握了握了握自己的手，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已经全都回来了，虽然还是个半废的破身体，但比原来好了一点。

【叶惜的好感值90%。】

他看着叶惜，评估了一下，点点头，“你现在很虚弱。”他叹了口气，仿佛还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兄长，“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叶惜红着眼眶，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想在哥哥面前哭，很努力才忍住了眼泪，露出一个笑脸，“我——”

他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动作极快，他被摁在鲜血画就得阵法上，不知有什么东西如蛇一样攀爬进他的身体，让他的全身都麻痹到不能动弹。叶涟绯很遗憾地俯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这么虚弱，还不休息，很容易死在我手里啊。”

“弟弟。”

绯绯大魔王上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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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