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力量】,在塔罗牌中代表着,失去控制。
丹亲王抽中的三张牌连起来解读就是——
隐藏的真相将随着事件变化的契机而失去控制。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子衿走在回去的路上,手中捏着那张力量牌,想得出神。
“阿蛮,这两日多留意丹亲王的消息。”
“是,大人。”
————
皇帝李浴坐在书案前,面色晦暗不明地翻看着面前展开的账册,那上面一笔一录记载的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直接下令将那些蛀虫抄家问斩!
“鹿泉,传朕命令,让太尉亲自带兵给朕将这册子上记载的人全都拿下!”
鹿泉弯腰低头领命,转身刚要推门出去,又听身后陛下带着杀意的声音响起:
“也不必经过大理寺了,只要抓到的通通给朕直接压入死牢!”
“奴遵旨。”
走出门外,他抬头看了眼有些暗淡的天空,微眯了眼眸,天子震怒,要流血了。
皇帝泄愤似的推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奏折,捏紧了拳,仰头闭眼。
瞧瞧那册子上所记载的,无论是先帝时还是他继位,这群东西仗着手里的权势,大肆办着买官卖官之事,下至县丞上至各地郡守竟都能明码标价,如儿戏一般银钱交易!
试问哪一个将灭的朝代不是从此开始?若管理国家各地的朝廷官员都是这群东西,这国家江山,如何不亡?
“伍爱卿,此事你居功至伟,朕不会亏待你。”
伍琉光低头谢恩,只是目光闪烁,不知他在想什么。
一道道圣旨从皇宫传出,直下三军!
一连多日,京都一夕之间人心惶惶,军卫倾巢出动。
许多官员家突然就被闯入,凶神恶煞地将人全部押解,并从这些被抓的官员家中一箱箱抬出的金银珠宝直把人眼都看圆了。
菜市口砍头的刀早已卷了刃,可刽子手回头一看还有不少排着队等着的呢。
江子衿也听说了这事,却不敢冒头去看热闹。
开玩笑,万一有漏网之鱼混在人群里把她炮灰掉怎么办?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家苟着,当什么也没发生。
今日伍琉光伤养得差不多开始能下床走动,于是国师便发挥互帮互助精神,扶他一起上了朝。
本来江子衿还想同往常那样窝在角落里摸鱼,可惜由于扶伤患脚步慢,来晚一步,那个不明显的绝顶好位置今天已经被人占了。
再看旁边几个次一点的好位置也都抢不上,而伍小哥在旁边已经找好地方站定。
放眼朝堂,只有前边还有一个贼拉显眼的空位留给她。
造孽呀!
不能摸鱼的班,上着还有什么念头?
国师不情不愿拖拖拉拉地终于挪到空位上。
旁边就是丞相。
要不说江子衿心大呢,近距离观看了前边两侧盘龙柱后,被这栩栩如生地工艺惊艳到的国师直接就歪头准备找人家丞相侃大山:
“从前喜欢在后边躲清闲,如今到了这才发现,原来前边也不错。丞相前边待久了也腻了,要不也去后边看看,或许也会喜欢的。”
司徒年眸光微动,见她站定如松柏,目光清冷而幽静。
他知道她在向他下战书。
朝堂争斗,你死我活,白骨森然,稍微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国师一脉竟能为皇帝做到这个地步……
他眯了眯双眼,随后轻嗤出声:“可本相觉得前边风景独好。”
国师点头,深以为然。
前边确实比后边好看,这雕龙就不说了,你瞅瞅这真丝幕帘这镂空大香炉这金灿灿的龙椅!
……想坐坐看。
不大会,皇帝驾到。
在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众朝臣纷纷上奏关于皇帝下令斩杀大量官员的事。
皇帝没说话,冷脸看向司徒年,沉声问道:
“丞相可有事要奏?”
“回陛下,臣无事。”
“是吗?可朕有事!”
皇帝将旁边内侍呈上来的账册一把砸到司徒年胸前。
天子震怒,直将宰相骂了个狗血临头,句句直指冤枉了钱闻寻四人渎职一案。
司徒年闻言跪地告罪,但他心里清楚皇帝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多也就像这样骂几句出出气而已。
皇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骂爽了之后便让身边的鹿泉宣读他一早拟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闻寻、李嗣同、周建、王林华四人所犯渎职一案经彻查,朕已知此案系属冤案,今日朕还其四人清白。不日以正二品官员大礼安葬,赐其家人金千两,各色锦缎百匹,珠宝若干安抚。破格封四人正妻以正二品诰命夫人。丞相司徒年查案不力,念其往日功绩,着闭门思过三日。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趁着这股气势,皇帝顺势推出了伍琉光入众官员眼中。
“礼部郎中伍琉光,乃是此案功臣,若非伍爱卿搜寻铁证献上,只怕就要让那几位爱卿蒙冤而死。故朕决定,论功行赏,正好礼部近日也空了下来,择封礼部右侍郎冯廓为礼部尚书,伍琉光接任右侍郎之职。”
站在下方的伍琉光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站得挺拔的江子衿,心下沉了口气,踏着笃定地步伐,跟在冯大人身后一同跪下谢恩:
“微臣叩谢隆恩。”
国师大人,此案已了,能还钱大人四人清白洗刷冤屈,下官多谢你,多谢陛下。
只是那日街市……他骑马飞奔的方向本该是皇宫正门,可路途中,分明有人围堵将他故意逼到那条路。
随后便见国师等在路中。
国师大人,你的相救,会是一场算计吗……
下朝后的宫门口,各家大人都纷纷进了自家马车打道回府。而其中一辆却渐渐离远,而后拐进一处隐蔽的角落。
章之韦从马车上下来,想着宰相吩咐他下朝后在这里等着,心下紧张。
他的那些小动作其实处理的不算干净,宰相是发现了吗?
等待了一会,忽有一黑衣铜面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悄无声息,让他转头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那男人从衣领里掏出一块腰牌给他,然后一个轻身便消失不见。
章之韦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块腰牌,心中咯噔一下,待看清后直接整个人都瘫软着身子靠着墙坐下来。
这是他府上的腰牌,一定是那日他派去处理伍琉光的人身上的,那人已经好几日未归了,如今这腰牌怎么会在宰相手里?
难道,宰相已经知道他背着他私自行动了?
这个腰牌是在警告他还是要杀了他?
思及此,他好像被惊吓到一般,直接扔了出去。而后又手脚并用将之捡回来快速钻进巷外的马车里,那跑走的样子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赶似的。
他派去的人一定已经被宰相抓住杀掉了!
他的小动作被发现,而丞相又向来不喜不听话的人,他一定会被丞相杀掉的!!
救命,救命!!
在章之韦看不到的地方,方才那铜面的黑衣男人在暗中观察他。
看着下面的人那副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样子,透过铜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他歪了下头,而后转身向宰相府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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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师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