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生命她璀璨如歌 第5章 识破

大学生活和艾旋翼想象中不大一样。她一直致力于希望做一个透明人，但是在初中和高中都不是那么成功，好像她越回避和同学打交道，就越被视为异类，反而更会成为同学们打趣的对象。只是在大学，她体会到了久违的自由，一些没有人care你的自由！

她之前十分侥幸地考入了金融实验班，把入学奖学金的额度又提高了几档。他们的专业课都是30人小班教学，高数、政治和英语课是和70人的金融大班一起上的，同时也共用一位热情洋溢的辅导员老师。

艾旋翼请掉了新生周破冰晚会和班委竞选等丰富多彩的活动的假，她还是走读生，乖乖坐在小教室的最后一排，掐着点儿到教室，下课铃一打就准时离开，成功在班里查无此人。开学快一周了，除了辅导员外，没有任何人找她搭话。对此，她感到十分满意。

直到，她走进第一次去的高数课教室，看到了那顶着亚麻色的头发的人……

古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今有她艾旋翼一看到亚麻色头发就害怕。

那天，她把分手信交给他之后才想起来还要做一些拉黑工作，但显然对方反应的有点迅速，怒气冲冲的那句“你什么意思？！”已经发过来了。艾旋翼从他这一句脑补出了一万句，于是眼疾手快地就先把人拉黑掉了。

嗯，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况且即使真的是他，现在半个月都过去了，他不知道换了多少女朋友了呢，估计都不认识她了吧，也不会和她计较什么了吧。艾旋翼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边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教室。

怕什么来什么，这大学高数老师不知道怎么这么爱找人互动。上课还没有15分钟，艾旋翼忽然感受到班里的气氛有点凝重，定睛往讲台上一看，那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正扫视着花名册，一瞬间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的不会的，100多人的大班呢，抽点名也轮不到自己的。她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高数老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熟人一样眼睛一亮。然后……艾旋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并看到了高数老师惊喜地抬了下头。

是了，她虽然不是什么霉运体制，但是她之前上过这老师的培训课o(╥﹏╥)o

艾旋翼这个名字在教室里回响了三次，全班同学都开始好奇这位“艾旋翼”同学是何方神圣，竟然连挂科率30%的高数课都敢逃，窃窃私语了起来。

高数老师有点拉不下面子，放了句狠话：“一次课堂缺席，期末直接不及格。”

艾旋翼尴尬，成绩虽然没那么重要，但是挂科这事可是会影响她奖学金的。她用书本挡着自己的半张脸慢慢地站了起来，视死如归地说了一句：“老师，这里。”

这苦心钻研书本的动作设计又让那个数学老顽童恢复了快乐似的，艾旋翼听到高数老师笑出了声，调侃了一句：“原来我问这问题这么难呀，都把咱们奥赛金牌难倒了？”

艾旋翼：…… 这事她很想低调来着，只是怎么好像更加引人注意了一样。

她尴尬地笑了笑，现下就想赶快回归座椅。她扫了一眼板书就知道老师刚刚问了些什么，飞快地报出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立刻坐下把头扎进了书里。她宝刀未老的样子引得高数老师十分满意，一节90分钟的大课薅她发了3次言，最后更是喊她上黑板上做题。

从最后一排走上讲台，艾旋翼低着头尽量忽略掉身后的所有目光，但仍感觉如芒在背。她不敢做什么验证，只是她确信，如果某些人还记得她而且还存着一丝要骂她的心思，那么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挑衅行为了。

要不然明天请个病假算了……她边列着式子边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无比绝望。

她的预判完全正确。虽然她下了高数课就往教室外面冲，平安度过了午餐时光之后本想暂时放松警惕。但她一到下午上课的教室就知道不妙了。这间教室此刻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顶着她最害怕的亚麻色头发，板着一张脸，诠释着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他们短暂在一起的两周里，他冲她发过的最大的脾气大概就是在拉面店的时候，不是他喜欢的食物，而且艾旋翼又笑他筷子用得差，他这才“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扭过头去盯着窗外，不再接她的话了。但那次，也是一会儿就好了。而这次，艾旋翼感觉这人好像这火儿憋得有点久……

楚殷翔的确有一肚子气，从那封莫名其妙的分手小作文开始，他的疑问和火气与日俱增。猜想一个个被提出又一个个被现实击垮，他甚至还用这件事问了心理医生，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异常恐怖的。

而今天，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全部的疑虑和愤怒就全都凝结在了那一个问题上，或者不应该称之为问题，而是质问：“把我的安眠药还给我！”

他问完之后果然看到她目光闪躲了一下，心理医生给他的答案又增加了几分置信空间，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仿佛如果不抓着她，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她不给他讲睡前故事又拿走了他的安眠药，于是无数个与她有关的噩梦便侵占了他的睡眠。每次梦醒之后他就会多几分愧疚，怪自己怎么能这么迟钝，察觉得这么晚！——她分明就是不想活了，和……他的朋友一样。

艾旋翼短暂地酝酿了他无数个问题，并预备了自己的答案，但断没想到这人会提安眠药这事。她把药拿走之后，这人好几天都神色如常，怎么现在想起找她算总账来了？

而他忽然离她那么近，久违地松香味传来让她的大脑有点宕机，她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于是结结巴巴地选择了最差的回答：“我……我没拿过。”

果然，他们两个人中的没头脑角色换人做了。艾旋翼看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听到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充满鄙夷：“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旧账，话里有话地强调了一下：“是吧，初中生小妹妹。”

艾旋翼懊恼，她就知道她偷药那天草率了点儿，没有做好什么不在场证明。因为正常约会的话那人是不会带药的，可是那天他们去森林公园支帐篷露营，大概他误以为要过夜，所以就带上了自己的药。而她一看到就把东西给顺走了，一点掩饰都没有。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决定先把她预备的关于他另一个问题的回答呈上来：“你之前把我认成初中生的，这可不是我骗你啊……”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因为艾旋翼看到他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而且随之而来的，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更用力了些，颇有种逼供的架势。

还好，她刚刚冷静了点儿，已经编好了关于安眠药的解释：“安眠药……就是我早听说那药好用了，有点贵没敢下手。那天我正好从你包里看到了，而且没剩几粒了，我就想你这么大方应该舍得。没打招呼拿走了，实在抱歉哈。”

楚殷翔听了这天衣无缝的解释却笑得更冷了。他虽然在别的方面大大咧咧，但是在记自己的安眠药还有几颗上是不会出错的：“别编了，你拿走的那瓶药是医生新开给我的。”

同时，从艾旋翼的这番回答，楚殷翔已经确信事情就是和心理医生说的一样了。这事没法让他冷静，他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你现在既然不愿意把药还给我，就说明你还准备用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一次性用完那种！对不对！”他把吞安眠药自杀这事说得无比含蓄，害怕自己的某些字眼儿重新刺激到她。

今天再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她还没有实施自己的自杀计划，那么作为洞察了她计划的人，就还有机会救下这条生命。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了，不能再放任第二个。

呃……不是特别准确，因为她已经把药用在自己身上了，而且是分了那么4-5次用完了他一整瓶。艾旋翼看到他这幅无比自信的样子有点想笑。

不过，他倒也不算说错吧，她的确存有自杀的企图。18岁生日一过她就着手计划了起来，在遇到他之前，大概是因为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而在遇到他之后，愿望清单里的内容清空地差不多了。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又多出了很多新的愿望。

这是天才少女艾旋翼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人的**就像个无底洞，今天吃了大餐，明天就会想要满汉全席。只是无论如何，她不适合再有这样那样的牵挂，所以也并不适合再和他接触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态度忽然冷了下去：“药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哈啊？楚殷翔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斤斤计较，迅速地接上了一句：“我不是在意那药。我是……”但是后半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是什么呢？担心她去死？这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自杀率高达10万分之一的时代，他没办法去一一担心。

她的提醒恰到好处：“楚殷翔，我们分手了。我也不需要你做我的朋友。”像是盆冷水一样重新把他泼醒了。

这是源头问题，楚殷翔决定先从这里入手，只是一提起这事他就像吃了火药桶，每每回想起她那分手小作文都要气上个半天：“分什么分！你什么意思啊？问过我意见吗？”

艾旋翼舒了口气，她又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而面对他的这一质问，她早早就备好了答案：“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了，所以提出分手。”

“艾旋翼，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好像是笃定了她会心软，他胸有成竹的感觉都要溢出声音了。艾旋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了抬眼睛看向他灼灼的目光，他满脸都是得意，她刚刚不敢看他这件事被他识破了。

是啊，怎么做才能不心软呢？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大概谁也不会愿意提出“分手”二字吧。特别是，除了这张脸，她早就感受到，这个人有多美丽的一颗心……

但不行，她不能再执迷不悟地和他接触了。

于是，在楚殷翔无比得意的时候，他看到女孩儿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讥讽。甜腻腻的嗓音忽然变得有点冰冷：“怎么？难道你和你众多前女友分手还要征求对方的意见吗？”

楚小翔：冷静分析，识破！ヽ(#`Д?)?

艾小翼：如果你说A，那我们得唠唠B，再来说说C (｀?ω??)

楚小翔：dbq,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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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