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久别太久,上天才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次重逢。
初弦隔着审讯室的玻璃静静地看着何一扬。昏昏暗的审讯室里,唯一的光源悬在他头上不远处,从初弦的角度看去,恰好勾勒出他俊朗的侧影。
初弦紧抿着嘴,胸腔里的心跳声格外震耳。
久别重逢的忐忑早已被一种更为紧张的情绪取代,
“他是嫌疑人?”跟在初弦旁边的实习生孟晚晚呆呆地看着屋子里的何一扬小声嘀咕着。
平日里坐在那里的人大多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或是被吓得唯唯诺诺,而此刻的何一扬一身银白色有些松垮的时尚西装,坐得笔直,目光里满是淡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对面久坐疲惫微微驼着腰正等待审讯开始的记录员比起来,这逼仄的审讯室更像是他的主场一样。
“我们是警察,也只相信证据。”
平日不喜言辞的初弦开了口,像是在回答孟晚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宽慰着自己。
初弦是警局的法医。刚刚接到报案,一男子死于TT工作室,起初怀疑是自杀,经过初弦的解剖,现在已经确定是一起伪装成自缢的他杀案件。
而何一扬,是本案的嫌疑人之一。
初弦推开门,和一旁的记录员点了点头,轻轻拉开椅子坐下,轻舒了口气,才缓缓抬眸看向何一扬,眸色是如往常般的清冷。
听到对面的细微的动静,何一扬抬起头,几乎只一刹,方才淡然的目光便急剧翻涌,皆数聚焦在初弦身上,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随意搭在桌上的手也十指交错地攥紧。
原来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不像电影情节里的那般,一眼万年的对视、恰到氛围的音乐,只不过是在一个不算刚好的下午、在一个也不算刚好的地点,没有一点防备地又遇见了。
“何一扬,是吧,”初弦收回目光,先一步开口,熟练的审讯开场白脱口而出,“经过我们初步尸检确定死者崔某系谋杀死亡,你已经被列为了本案的嫌疑人……。”
何一扬紧紧盯着初弦,像是目光错开几秒,她就会像七年前那样毫无声息地溜走。
就连成了嫌疑人也没有过分紧张的他,在此刻,听着初弦介绍着案件的情况,只顾得上感受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何先生,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在哪?”有几分担心何一扬的心情作祟,初弦解释完了案件的基本情况,立即就开口询问道。
“我在……”何一扬先一步想到了答案,眼神有些躲闪,知道自己是在被审讯,还是如实开口,“在何艺酒店。”
“房间号?”
“845”
“几点去的?”
“九点半多。”
“几点离开的?”
“十二点。”
“有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吗?”
“有。”
“名字?”
“……佟艺瑾。”
初弦眸子不自觉地黯淡了一瞬,摩挲着纸张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秒,夹杂着紧张慌乱的心跳也渐渐不再剧烈,却又多了些一紧一缩的痛感。
原来这么多年,她还在他身边。
九点半到十二点,酒店,何一扬和佟艺瑾,只三个短语就足够暧昧。
“一直都待在一起?”
“是,”何一扬又急急开口,“不,但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为自己辩解的话被初弦冷冷打断。
“只要在合法的范围内,你们怎么折腾我们警察都不会管,”初弦抬眼,一双生得可人的月牙眼比以往的清冷多了几分讽味,又淡淡一笑,“何先生别多想,我只是关心你在不在案发现场而已。”
“我……”何一扬明白她似有若无的暗示,想争辩又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方便多言,满心的慌张无处安放,涨红了耳垂。
“何先生,你不用太担心,”一边一直默默做着记录的小李以为是何一扬的焦急是担心自己被诬陷,“我们已经联系了技术部门,只要酒店的监控能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我们会第一时间放你回去。”
……
何一扬只草草向小李点了点头,又垂下了头。
一切发生得很快,但毫无疑问,他把事情搞砸了。
“初初姐,酒店前台能证实昨晚见过何一扬,”初弦一出审讯室,孟晚晚就迎了上来,“监控录像一会传过来。”
初弦微皱着眉。
外面不像审讯室内那般的闷热潮气,初弦却莫名觉得空气中到处都是苦涩的味道。
“初初姐?”
孟晚晚又唤了她一声,初弦才回过神来。
“嗯,知道了,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那我一会直接传到你电脑上。”
孟晚晚乖巧地应着。
她一直把初弦当做自己的“女神”。虽然她平日里总是不易近人,明明一双盈盈可人的月牙眼总是冷冷清的,对待手下的实习生也格外严苛,但每每的解剖过程中她整个人都发着光,沉着冷静、严谨果决,就像刚刚几乎没有冗余的操作就得出了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法医一般是不会参与到案件其他环节,刚刚也是她第一次见初弦审讯。
还是发着光的。
孟晚晚细细回想了回想,暗暗肯定。
“叮——”
电脑提示音。
初弦顿了两秒才抬眸看向屏幕,是孟晚晚发来的消息。
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桌上,审讯拿回来的卷宗则杂乱地丢在手边,四处弥漫着初弦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却没了平时心安的感觉。
如果何一扬所说属实,就说明他们二人昨晚的确一起在酒店了。
如果不属实,那何一扬的嫌疑就还没有洗清。
初弦也不知道自己更希望得到的是哪种情况。
孟晚晚:【监控已经都查过了,没问题】
初弦:【嗯,和唐队说一声,就按照流程放人吧】
孟晚晚:【好嘞】
时间、地点、人物都吻合。
何一扬的嫌疑彻底洗清了,初弦心里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回复完消息后,初弦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MP4文件上。
指尖踌躇着,不知该不该点开,思绪乱七八糟地飘着,初弦凑近了屏幕,仔细打量着暂停页的画面。旖旎的温黄色光,因为没按下播放键而模模糊糊的画质,但却看得出二人间咫尺的距离,也刚好为走廊里的二人勾勒出恰到好的暧昧。
初弦还是没鼓起勇气按下播放键,没给自己一个还何一扬清白的机会。
就当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吧,反正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初弦这样想着,索性按下了电脑的关机键。
十分钟之后,那个初弦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又见到了。
初弦半拉开办公室的门,一抹身影就从门外斜身闯入。初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钳着手腕,抵在了一旁的柜门。
伴着办公室关上的清脆响声,初弦看清了他,一双桃花眼还似记忆中的模样。
“你相信我吗?”
没给初弦留任何反应的余地,何一扬就开了口,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二人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好像自己一低头就能掠过她额前的碎发。
“扑通扑通”的声音环着二人,一时分辨不出是谁的心跳。
初弦没出声,垂着眸,视线刚好落在他衣前的胸针。
一只窝在弯月里的小兔子。
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那时候还很爱笑的初弦总喜欢跟在何一扬屁股后面,每天和他“炫耀”着自己名字的由来。
——生于初七,正值初弦月,爷爷就起名“初弦”。
惹得何一扬很是“嫉妒”,每天追着何妈妈非要给自己简简单单的名字一个丰富的解释。
最后,何妈妈抵不过儿子的“死缠烂打”,随便扯了句“扬”也是“阳”,和初弦的名字天生一对,要他做初弦妹妹身边唯一明亮的阳光。
说者无心。
初弦却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想起来,初弦只觉得心像是漏了凉风似的冰。
初弦硬生生别开了视线。
“已经把你放了,就证明……”
“不是说这个,”何一扬打断了初弦的话,仍直直地盯着她,“我和佟艺瑾真的没什么。”
“我说过了,我对……”
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初弦违心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又被何一扬打断。
“昨天真的只是帮忙把她送回酒店了,然后发现她有点发烧,我就在那留了一会,温度降下来了我就走了,”何一扬匆匆忙忙地解释着,话出口才发觉原来有时候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想着多找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手机还有百度记录,查了怎么退烧……”
还是,好苍白。
何一扬语气越来越急促,这会倒是比刚刚更像一个急于洗清嫌疑的嫌疑人。
初弦停了几秒,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何一扬手忙脚乱在网上查着方法照顾着佟艺瑾的画面,只淡淡勾了勾唇,溢满疏离感。
“何一扬,我的意思是,不是高中的时候了,你俩做了什么,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的,也不需要和我解释。”
初弦的心像是万箭袭来般地痛楚,明明是对他的冷言相向,却不知怎么加倍砸向了自己。
何一扬眸子里的光瞬间淡了下去,失落的神情像极了被谁抛弃在路边只会呜呜叫的宠物狗,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二人间暧昧的距离,手却还是不死心地紧握着初弦的腕间。
“六月九号那天,雨下的好大,可我还是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当时觉得没关系,反正都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个晚上也没关系的。
好像就这么每天想着,不知不觉七年过去了……
七年了,初弦,你就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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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卖萌样样精通娇软小话痨×能动手解决绝不动嘴寡言大神
夏知荔×蔺柏(b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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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耀眼如天上星,那么近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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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夏知荔第一次见到蔺柏,是巅峰亚洲赛区总决赛的直播,彩带满天纷飞,舞台正中心的少年手捧银色奖杯过肩。
眉眼中的意气风发,连同那个少年一起,撞进了夏知荔心里。
可那颗星升起时有多耀眼,陨落时就有多残败。
蔺柏宣布退役那天,粉丝群里吵了一夜,夏知荔默默哭了一夜。
“夏知荔再也不要喜欢蔺柏了!”
日记本里少女的心事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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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二:
几年后,夏知荔爆火一跃成为“国民初恋”,电竞圈蔺柏的痕迹被彻底抹去。
夏知荔再见蔺柏的时候,他鸭舌帽压得很低,大半张脸隐在冲锋衣立着的领子下,额前碎发下藏着双深黝的眸。
两条平行线因为一档电竞综艺再度相交,曾经的电竞大神成了当红小花的独家教练。
陪她挨骂,陪她挨打,陪她“双挂东南枝”,却莫名的乐此不疲,鸭舌帽下一双含笑的眼从未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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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三:
蔺柏重回赛场,率TC战队一举闯进世锦赛,时隔四年少年再度捧起冠军奖杯。
在万千粉丝尖叫呐喊之中,背景音乐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首悠扬婉转的曲子,音乐里浅浅吟唱的女声格外稚嫩。
方才夺了冠又拿了MVP的蔺柏眼中锐利褪去,唯余款款深情。
“说好等你读完所有的信就和你求婚,”蔺柏从胸前口袋里变出了个信封,冲着直播镜头挥了挥,“最后一封了,夏知荔小姐,结婚吗?”
一千零一封信,也是我的全部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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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天上也有邮差,
那些写满爱意的信,总能送到她手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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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所谓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