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神 第20章 宴

他们在旁边围成了一个圈坐着。

一个瘦小的少年不屑，“害！不就击鼓传花吗，谁没玩过！”

旁边的一个叫大虎的壮壮的少年问：“那你到底来不来？”

“来就来！”

瘦少年叫候葛，因为长的瘦弱，大家都叫他“猴哥”，“猴哥”是个急脾气，被大虎一激，麻利儿的就答应了。

“不过上哪找鼓去？咱村里可没有这玩意儿！”猴哥犯愁。

越城在旁边开口：“要什么鼓啊，周叔刚才那锅就挺不错的，还有那勺，赶紧过去个人给偷过来！”

长泽看着兴奋起来的越城，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叔总拿扫帚打他了！

有几个人当真跑过去偷锅勺去了。

“那传什么？”

越城笑道：“那传的东西不是多了去了，就传我侄子怎么样？”

长泽还没意识到在说他，直到人们都开始看着他笑，他才反应过来，他瞪了越城一眼，越城对他笑笑。

“猴哥”脑子灵光一闪，他在地上倒了点水，揉把揉把给搓出来一个泥球，可能是和的有点稀，泥巴黏黏糊糊的，一会儿就糊了一手，他却兴奋道：“就传它就传它！”

“咦——”大伙均是一脸嫌弃。

就在这时那个偷锅的回来了，是头上顶着锅被周叔拿着勺子追过了的，形态极为狼狈！

周围都不敢吱声了，周老六这个名号在里叶村可是响当当的！著名的暴脾气，他以前是个铁匠，一身蛮力，谁要是敢惹他，在村里就没有敢跟他对着干的。

“周叔！叔你别打了，我错了，这也不是我的注主意啊，都是子俞的歪脑筋，你打他去啊！”那个捂着头惨叫。

周叔闻言，果然转变了方向，一动不动地盯着越城。

越城有些发毛，“那个叔，我们做游戏，借用一下，就借一下。”

就在长泽认为不会有结果的时候，周叔忽然冷哼一声，将勺子扔给他们，转身走了！

越城一脸意料之中的得意小表情。

直到周老六走远了，他们才敢小声地说话，“走了吗？走了吗？”

猴哥偷偷看了一眼，“走了走了。”

“呼——吓死我了，我以为得挨棍了。”刚才那个偷锅的少年拂了拂胸口。

“那现在鼓和花都有了，谁来击鼓呢？”

“我来！” “猴哥”率先举手。

“你坐那去！”越城嫌弃地对了挥了挥手，“我们长泽初来乍到的，给人家一个表现的机会。”

长泽惊愕地转头，他还未来得及拒绝，就被越城塞一个勺子到手里，将锅倒放在他面前。

其余人皆同意。

长泽：“……”

像是故意的一般，花传到越城那里，长泽的鼓就停了，越城跟捧了个烫手山芋似的，不禁失笑，“你报复啊长泽。”

长泽取下眼罩，“怎么会，我又看不见。”

越城有苦难言。

“别赖啊罗子俞，快唱快唱！”旁边的“猴哥催促他！”

“阿俞唱！”妞子也冲他笑着拍拍手。

越城：“……”

长泽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好好好，别吵。”越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其实真不怎么会唱歌，也没什么天赋，能完整记下来并唱出来的曲子只有一个，他不记得名字了，也不记得在哪儿听过，只是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唱过，久而久之他也就记住了。

越城开口期间，周围十分安静，没有一人说话打断，连私语都没有，安静的让人紧张。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长泽也十分意外。

那人坐在月光下，闭着眼睛，那些曲调一个个地钻进长泽的耳朵，他不自觉的，忘记了移开目光。

一曲终了，越城的脸上出现了一些迷茫的神情。

周围先是安静，然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开始喧闹着叫好！掌声拍的震耳欲聋，连那边没有游戏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围坐的圆圈又大了好多。

这阵仗，搞得越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个老妇人一手指着越城，一手揪着大虎的耳朵，大声吼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子俞！为啥咱们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他，为啥没有人愿意做你媳妇，你都不会学着点！”

“娘！你轻点，疼！”大虎作为一个灵活的胖子，一低头从他娘手里逃了出来，“我一个糙汉子，学不来他那做派！娘不唧唧的！”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大虎娘一听就急眼了，撵着大虎就要教育他，大虎吓得从地上蹦起来就跑，惹得大伙一阵笑！

这场宴会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接近凌晨，众人才散了场，越城和长泽一道回去，两人一路无话。

这种感觉，像是做梦，从未经历过。无论是长泽，还是越城。

直到到了小院那颗无花果树下，越城才对长泽道：“你进去睡吧，我就在这里。”

长泽没有过去，反而道：“你去吧，我也不用睡。”

越城一时沉默，忽然，他拉起长泽，一个闪身到了屋顶，“既然不想睡，那就坐一会儿吧。”

说着就随处坐下了。

长泽也坐到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泽。”越城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长泽扭过头去看他。

越城忽然笑了，“我歌唱的好不好听？”

长泽笑了，“还行。”

“啧。”越城不太满意他的说法，“你就不能夸夸我。”

长泽看看他，“很好。”

“得了我觉得像嘲讽。”

长泽：“……”

“长泽。”

长泽扭头，那个叫他的人并没有看他。

过了良久，越城才开口，“我明日，便要离开了。”

长泽有些意外，“为何？”

为何……

越城勾了一下嘴角。

因为他害怕了。

这里越好，他越不安。

这些不是他应该碰的东西，他破了禁忌去碰了，在里面得到了太多好处和快乐，他害怕，有些代价他付不起。

“我本就不该在这。”越城扭头看向他，“你呢，打算怎么办？”

长泽一时半会儿也真不知道，但若是离开这里，他应该就会还和以前一样吧。但让他有些在意的是，越城为什么忽然做这样的决定，他心里怎么想的，他不会不舍吗？

“你打算…怎么离开？”长泽问。

“跟他们说一声，告个别就走了。”越城侧过头，“你别想太多，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各归各位而已。”

……各归各位。

长泽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词有些不舒服，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知道了。”长泽皱起了眉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了很久才听见那边回答：“明日。”

长泽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若是想留在这里的话，可以……”

“不用。”长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明日走，各归各位。”

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