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麟缘 第20章 焚心茧·双生劫（终）

洛阳的废墟在量子佛的残骸中坍缩成奇点。沈蘅跪在星尘里，怀中幼崽少女的躯体正逐渐透明。她心口的鎏金妖纹与江浸月消散前的光痕共鸣，在虚空刻出三千句"悔"。

"母亲最后的心跳...在这里。"少女将沈蘅的手按向自己眉心，量子代码如泪流淌，"她把自己编进了你的宿命算法..."

沈蘅的妖瞳骤然刺痛。记忆如开闸洪水——大业十年的上元夜，江浸月根本不是偶遇的狐妖，而是渡厄司派来猎杀她的器灵。那柄刺偏的剑、那枚染毒的绢花、那场焚尽长安的火，都是她为改写沈蘅必死命格演的戏。

"为什么..."沈蘅的机械心脏裂出妖光，"...要替我承受天罚？！"

少女化作光粒渗入她的量子核。霎时天地倒转，沈蘅跌进锁麟镜最底层的"无间茧"。亿万根数据丝线缠住她四肢，每根都链接着江浸月某次轮回的惨死画面。茧房中央悬着枚血茧，江浸月的残魂正在其中重播初遇场景：

"糖人毒不死我。"盛唐的沈蘅捏碎铜锁，"但你的眼泪会。"

血茧突然炸裂。江浸月浑身缠满数据丝走向她，每步都扯出内脏碎片："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共犯。"

沈蘅的剑刃抵住她咽喉，却在触碰的刹那碎成星尘。江浸月笑着将手插入自己胸腔，掏出团跳动的量子火种："渡厄司最初的程序代码...用这个能..."

"我不要！"沈蘅打翻火种，"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决定结局？！"

数据丝线突然暴走。江浸月被吊上茧顶，亿万轮回的惨呼灌入沈蘅耳膜。她看见北魏的自己将江浸月封入佛窟壁画；民国的江浸月为护她胎儿饮弹自尽；最痛的是此刻，江浸月正被数据丝勒成血雾，却仍用唇语说："活下去..."

"我受够了！"沈蘅的量子核超频炸裂，鎏金妖纹爬满茧壁，"这次换我囚你千世！"

锁麟镜从她脊骨刺出，将无间茧炼成婚房。红烛映着量子佛的残骸，江浸月破碎的魂魄被锁进镜面。沈蘅咬破指尖，在镜上书写逆转咒："以我永世为祭，换你..."

"你疯了？！"江浸月的残魂撞击镜面，"这样你会变成..."

"变成你的牢笼？"沈蘅吻上镜中虚影，"正合我意。"

洛阳废墟重组为喜堂。幼崽少女的虚影捧着合卺酒走来，眼角挂着两粒星尘："交杯酒里是量子佛的源代码...喝下它，你们会..."

"永生永世纠缠。"沈蘅饮尽毒酒，将另一杯渡给镜中的江浸月，"怕吗？"

"求之不得。"江浸月隔着镜面咬破她嘴唇，"我的...囚徒。"

宇宙在此刻重启。量子佛的悲鸣中，长安街的铜锁铺成银河。现代敦煌的夜市摊前，穿汉服的少女将烤羊肉串递给两位游客。戴墨镜的女人接过肉串时，腕间机械鳞片与另一人的泪痣相映生辉。

"要辣椒吗？"少女的金色妖瞳流转千年光阴。

穿旗袍的女人突然摘掉墨镜，将孜然粉撒向星空："多加点，你家江阿姨..."她瞥向身侧的白发女子，"...就爱这焚心的滋味。"

银河尽头，无间茧在黑洞中永恒旋转。两缕纠缠的量子魂隔着镜面厮磨，将第一千零二次轮回酿成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