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有疑虑都被解开,宋羽更加不好意思。
正在看热闹的宋骏脑海里刹那间浮现出重要的事情,他神色难看,目中骇人。
有些后悔将此事告知给了印淮仕,要是他印淮仕处理不妥,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可眼下,最能帮助自己的人,只有印淮仕这一个人选。
他打断印淮仕和宋羽,引导他俩进入正事。
“走私的事情,印大人你知晓多少?”
印淮仕神色复杂,走私的事情他一直在盯,查到了王锭是走私团伙的首领,而那个姜佈手里也不干净,王锭他爹被杀害,想到的第一凶手便是姜佈,可是始终没有证据。
王锭他爹死后,他身为他的儿子不但没有给他爹王立办白事,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突如其来的消失,印淮仕第一反应认为他是弑父逃亡,唯一知道王锭在哪里的只有姜佈一人了,可她对王锭忠心耿耿,一句不利于王锭的话都没有提起。
只要姜佈还在城外村庄上一天,那么王锭就一定会回来。
他想了想,捡出一点能说的道:“我手里的消息只知姜佈的继子王锭和走私团伙往来密切,但是从王锭他爹被人杀害后,他也就消失的没影了。”
宋羽听了立马提问道:“你们守着姜佈,是认定王锭会回来找姜佈,那么,要是王锭决定一辈子不回来呢?”
印淮仕直接脱口而出打断道:“不可能,他绝对会回村庄里,他可是个疯子。”
会为了姜佈弑父的疯子,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见姜佈。
宋羽还想着继续追问,就被宋骏扼杀在摇篮里。
宋骏出现将现状拉回他所期盼的样子,肃然道:“那么宋某被诬陷走私,我根本和那帮人没什么往来,按理来说怎么会想着把帽子扣在我头上。”
印淮仕神色匆匆,宋骏被陷害走私,多少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那帮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宋羽和自己的关系,从盯走私案起有俩年之长,这几年印淮仕都刻意和宋羽保持距离,疏远了不少,但是还是被那帮人盯上了。
不过怪就怪在,宋羽鬼使神差的跟姜佈结识,还遭受威胁,这一切都太巧了,像极了蓄谋已久。
他抿着唇,心里决定问清楚,暂时将宋骏那边放放,对着宋羽柔声问道:“小凤凰,你为何那天下午要去城外,还跑到姜佈家去了?”
宋羽:“…………”
被问的直接答不上来,宋羽当场僵在原地,耳里出现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
系统打趣道:【哦豁~宿主你算是进退两难了哦~】
几日未出现的系统着实将宋羽吓了个够呛,它好几日没跳出来,宋羽还当它死了呢。
宋羽顿时也没好气道:“哟,终于舍得出来了,这段时间跑去度假了?”
从上次任务失败起,系统就被强制召回重新升级了,自然也没来得及给宋羽讲。
短短离开几日就被宋羽形容的像自己旷工跑路几年似的,系统瞬间不耐烦,但还是语气不善的解释道:【本系统去升级了,还有请宿主正确衡量时间。】
【哼!】
感受到系统对自己不爽的宋羽无话可说,她现在眼下的追问最让自己头疼。
那个时候去找姜佈是因为系统要求去完成任务,对印淮仕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还带了个和事佬系统,是系统让自己去做任务才去找的姜寡妇嘛?
这个说出来,印淮仕和自己爹不把自己当神经病才怪。
系统察觉到宋羽的为难,提了一嘴问道:【宿主你怎么了?】
正忙着想怎么胡扯过去的宋羽语气有些不好道:“你管不着,我忙着呢。”
听到宋羽不好的口气,系统伤心的收声,黯然消失离开。
宋羽没发觉到自己语气不善将系统气跑了的事,她完全陷入头脑风暴中,想应对之法。
要是说是自己闲的慌突然跑城外去了,他俩绝对不相信,而且还能知道自己心里有鬼,随便敷衍一下想了事。
她目光闪过一道狡黠之意,眉尾上扬,眼里透着全都掌控好的自信,这才压不住的得意道:“我那个时候被人喊到城外村口等他,他要我帮他拟定状告,可是我在村口跟人家大妈些聊的嘴都干了,他都不曾来。”
“他放我鸽子,我那时候想走来着……我偶然在一个婶婶嘴里听到姜佈惹上官司了,寻思着会不会她就是放我鸽子那个人,想着去碰碰运气,就去她家偷听……”
天衣无缝四字在宋羽脑海里出现,她满意的咧嘴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张扬又得意。
殊不知,印淮仕和宋骏两人静静将她刚刚和系统沟通时的奇怪神色和现在她的表情相结合,以为她是这些日被人威胁,精神不正常了。
印淮仕向宋羽投去关怀的眼神,宋羽看到他的眼神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印淮仕仔细将宋羽所说的字句拆卸,心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姜佈故意将宋羽引去,第一次想引出自己却没成功,第二次姜佈换法子威胁宋羽将自己带到她面前,不然就将宋骏走私的事情告发出去。
他愧疚的对着宋骏语重心长道:“宋叔,这次嫁祸在你身上就是想逼宋羽带我出现到姜佈面前。”
宋骏心里一惊,他没来得及多想,脑海闪过什么就说什么,脱口而出道:“矛头都是对在你身上,看来是想除掉你啊!”
印淮仕艰难的点点头。
宋羽认为矛头都是对着印淮仕,那么只要如约将他带在姜佈面前,那么那张解释不清,印了自家密章的走私账单是不是就……
她盘算着一切,眸光黯淡了几丝,轻咬下唇,暗暗决定。
赤红烧了半日,金光如棉丝一缕缕躺在各地,耀日下白桦树枝叶包裹金闪中,与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金橘黄林中,白纱飞扬,烈日下,一身白粉蝶纹挑花织金锦修身长袍的男子指挥着人群。
“快,把后面那车的货物给埋在这个地方。”
此人正是王锭,自从他决定回惠城去就马不停歇将手上滞留的货物分点藏起来,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值黄金百万两,王锭不敢懈怠,拿起手上的地图提笔画上一个红圈,继续盯着手下的人搬动货物。
那日断了手的奎风和李老三任恼任怨地单着手卖苦力,心中有万般怨言,但都不敢表露出来一点。
上次的事情,众人更加惧怕王锭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都生怕变成奎风和李老三的那个德行,众人都有意无意的远离他俩。
单手举物,很快就让李老三摆下阵来,他驼着背慢慢滑动下来而坐下,他放下手中的重物,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还在埋头苦干的奎风抱怨道:“你说这都是遇到了啥事,我李老三一个衙门里的主簿沦落到干苦力了,这都怨你这个奎风!”
没地怪的李老三只能往奎风身上怪,心里明白是谁导致自己这样,但是有无数的想法可没有那个胆。
挑软柿子捏,是李老三一贯的作风,奎风继续完成手中的活,干脆直接不搭理李老三。
没被回应,李老三突然暴起,指着奎风怒道:“连你这个烂土匪都敢对我甩脸子了?”
他气得在原地踏步,企图引起奎风的注意。
奎风侧过身,撇了一眼哗众取宠的李老三嗤之以鼻,随后回过身一言不发继续忙活着。
现在被人视如敝屣的李老三绝望的抬起头看天,与之前极大的反差让他难以接受,心里默念:“老天爷啊,你真的偏心,让个不三不四的戏子耍了威风,我处心积虑勾结乱党想改变自己,最后还不如个戏子。”
嗯……?等等,王锭说要回惠城,是不是没有和上头禀报沟通过,不然这么多日了都不见接手货物的人前来,按平日里要是要大调动入员走向,这些货物压根不需要大动干戈的藏起来。
那么,王锭是想偷偷跑回去,这要是途中出了乱子,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老三当即立马一拍脑门,挑眉神色飞扬,一双眼睛充满凶恶。
他思绪片刻,决定拉上奎风这个傻子,此事败露都要拉上个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好做伴。
他冷冷笑了,森然道:“奎风,我有个玩死王锭的法子……”
奎风放下手头的事情,转过身走到李老三面前,一脸迷惑。
果然李老三还是死性不改,满肚子坏水,没个正形,就想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今天就听听他李老三有个什么办法。
奎风问道:“你说你有什么法子?”
李老三阴险一笑,向奎风招招手。
奎风见状俯下身子,贴面洗耳恭听。
“我之前在澜镇当主簿的时候,林司知县和咱们上头,交情可好了。”
奎风听了面如菜色,动了动眉头,心想:还当李老三能说个啥稀奇的东西,人家林司和上头关系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
当场,奎分二话不说直接往一边去。
李老三看奎风跑了,以为他是不感兴趣,为了自己心中的大计,他不得不赶忙喊回奎风。
“奎风!奎风!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