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虞有序 第19章 第十九章

因着已放学，教学楼里已没有多少人。

何秉其和黄莲出办公室的时候，高良奈正和叶豪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有人拉着可能已经打起来。

“你凭什么骂我姐？我姐招你惹你了，”高良奈挥着腿要踢叶豪，“再骂一个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叶豪也不甘示弱，挣扎着两只被抓着的手，对高良奈骂骂咧咧，句句带脏，黄莲见状大吼一声，二人这才闭嘴垂下头。

对方的家长跑来就拉开抓着叶豪的人，“你们干什么？弄疼我儿子了可是要赔钱的。”

中年女人转着叶豪的身子检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位家长，麻烦您以后管好您的孩子，否则我如果再听见您儿子辱骂他人或欺负人，可不再是休学一年那么简单了。”

黄莲张口还未说话，何秉其就抢先一步，态度像是跟叶豪有仇般，说完拉上高良奈要走，看在对方刚被表妹打了一顿才没计较。

毕竟打得挺严重的，不住院也得养十天半个月。

叶母闻言眼神骤变，却没当回事，喊了站住就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

她指了指自己儿子头上的伤，又指了指高良奈撒泼道：“我儿子身上的伤是这个小贱人打的吧？走之前把我儿子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付了。”

“你TM骂谁呢？你才是贱人！”

何秉其的脸又黑又青，高良奈已率先骂回去，黄莲见此上前拉叶母劝说：“什么医药费不费的，叶豪伤得又不重，回去上点药不就好了？”

叶母用力甩开黄莲的手，嗓门很大，“什么伤得不重，你没看到我儿子身上都流血了吗？今天你们不给医药费别想走。”

说到一半时她指了下自己儿子，对面的叶豪也趾高气昂地用鼻子看人。

伤得很重，脸都青了，左胳膊肘上的血浸红袖子，其他地方还有，高良奈虽没他严重但也疼，毕竟女生比较细皮嫩肉，再怎么能打也疼。

何秉其冷嗤，“想要医药费？可以啊，”

他停了一会儿，在叶母两眼放光，以为他要给钱时再次出声：“让你儿子当着全校的面承认所有错误并道歉，我就勉为其难施舍你们点医药费，怎么样？”

高良奈拉了下他衣袖，满脸不情愿，“哥。”

高良奈安抚地摸上表妹的手，叶母哪里愿意，一听这话更气了，指着他鼻子就要骂时校长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在办公室门口吵什么吵？不知道影响老师吗？”

校长迈着年老的步伐走来，叶母立马上前告状，“校长，你要为豪儿做主啊，他们打伤了豪儿不仅不给医药费还骂我们。”

校长看一眼何秉其后，十分抱歉地和叶母说：“医药费就不用了吧，你儿子伤得也不重，况且……”

叶豪在学校惹的事都够吃一壶了，人家不告发他就不错了，还倒打一耙？真当学校没人能治他们了？

“校长……”叶母还想说什么，校长及时打断：“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闹成这样，今天的事就到这吧，何秉其，没什么事就先带你妹妹走吧，这个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高良奈点头，没再多留，校长转而安抚了会儿叶母才劝她先回家。

表兄妹俩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学校，去餐厅吃了顿饭，何秉其教育了表妹几句，但念在她事出有因没教训得太重。

两人吃完饭就不剩多少时间，进学校后一个回宿舍一个回教室，打架的事勉强告一段落。

身为高三生，何秉其除了一日三餐就只有试卷和床，和无数个累到想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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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气候升高，太阳高照。

课间的小卖部人很多，身边人来人往，何岁虞站在初中教学楼前等候，手中拿着两包零食，还有一包是拆开了的，正时不时往嘴里送。

直至她快吃完一包辣条，姜琳从小卖部出来，经过垃圾桶旁边时停了几秒，拆开零食将垃圾扔掉，慢步走向何岁虞。

二人今天都只穿了单薄的长袖，都把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细白的小臂，不冷不热刚刚好。

没走多远，一阵风吹过，姜琳小臂被吹得一冷，立刻就把袖子弄下来，吐槽道：“这鬼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真服了。”

何岁虞的手在风吹过时抬起抱臂，“就是，昨天还穿着棉衣今天就跟换季了似的。”

上课铃响，两人不约而同地跑回教室，在老师来之前赶到座位，将零食藏到抽屉里。

课听了没十分钟，何岁虞感觉腹部缓慢地一点一点传来痛感，起初她没感觉到，直到她疼得不想听课，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感觉，干脆靠着墙休息，望着黑板的眸子都失去了原有的神色。

这种痛感是因她刚才吃辣的导致的，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今天生理期……

而且她没带卫生巾啊靠。

邱序余光中注意到，转头问她怎么了，何岁虞只是痛苦地摇摇头。

而姜琳趁老师背对着同学们讲课时，好几次偷偷摸摸拿出零食，自以为老师看不到地趴桌小心翼翼地吃，同桌还转头看过两次。

快吃完一包的时候，老师突然看向她这边，便见她的脑袋正埋在桌子上，高婉婉捕捉到老师的目光，搭在身侧的手往旁边扯了下姜琳的牛仔裤。

姜琳嘴里还嚼着东西，没好气地抬头小声道：“干嘛？”

再转头就对上老师和善的笑容，原本还一张一合的嘴立马心虚地合上，便见老师友好地叫她却看破不说破：

“姜琳，你上来做一下第一小题。”老师指了指黑板上的题，同学们循声看向姜琳，又很快移开视线。

姜琳啊了一声，虽不想但又不能不听老师的，十分不情愿地慢腾腾地起身，上讲台后拿了粉笔半天只写出题目。

老师只好无奈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下去好好听课，别再走神了，”

姜琳走下讲台时，他转而看向她后桌，“那后桌上来写一下。”

他记得何岁虞成绩好像很好，这道题她应该会。

靠着墙一脸痛苦面具的何岁虞也啊了一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犹豫着，其中一只手捂住肚子。

会是会，但她不想动啊。

何岁虞正要起身，邱序便举起手自告奋勇：“老师，我想试试。”

同学们闻声看向邱序，有部分人有点希望他能写出来，因为不想被老师叫上去写。

物理老师将目光转向邱序，迟疑了两秒点头嗯一声。

正好给新同学一个机会，总不能来来回回就叫那几个人。

得到同意，邱序利索地起身拿上草稿本走上讲台，几分钟便将复杂的过程写满快两小块黑板，将粒子的运动半径计算出来。

字是端正又带点锋锐的行楷字，行云流水，其中还有几个连笔字。

好多同学都很意外他写的字居然这么好看。

老师全程看着，满意地点头：“嗯，写对了，字也好看，继续保持，”

他转而看向全班同学连连拍手：“大家鼓掌。”

随后是一阵很大的鼓掌声。

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