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虞有序 第14章 第十四章

晚自习。

高二（7）班。

韦晨茂一进教室就将改完的卷子重重往讲台桌扔，望向全班同学，嗓门几乎大过小蜜蜂，“一个个都学什么了？一个月过去了就给我考了这点成绩，人家普通班都比你们考得好，你们好意思吗？”

“这就算了，我们班上竟然有人作弊？还是抄普通班同学的，你对得起火箭这个名号吗？啊？”韦晨茂大致睨一眼学生，气焰万丈。

“抄抄抄，你平时学那么多都喂狗了吗？”

他一说到作弊，大多同学不期而同地面面相看，试图从旁人身上瞧出端倪，猜想是谁那么大胆，同时也在唏嘘。

而在众人之中，唯有两人始终心虚地垂着头，一个坐在门对面第一桌，一个坐在后排。

有人跟着韦晨茂的视线看去，见他瞪了眼靠墙的女同学，心中了然。

“这节课都给我站着！”韦晨茂重新看向全班同学，又吼，“给我站两节课！要人有人敢提前走就再加2000字作文！”

同学们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其中不乏大胆的同学嚎叫：“不要啊老师，谁作弊了你让他站着好了，干嘛要连累我们。”

“就是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他犯错我们也要受罚？”

韦晨茂一敲桌子，“闭嘴！再吵放学延迟十分钟！”

几位同学悻悻然住嘴。

而此时的高二（9）班，老师将改好的卷子随便交给前排一个男同学就离开，班也不看。

男生拿到试卷，走在过道上一张一张亲自下发到本人手中。

何岁虞收到卷子的时候正在画画，将盖住画画本的卷子拿走，放在一旁堆得高高的书上后继续画。

在写化学题的邱序偶然看到，停笔瞧了一会儿。

纸上的画还只是线稿，背景只能勉强看出是建筑物，主角是一男一女，男生站在前面，身体高大，女生站在后面有点显个小，马尾高束。

线条深浅适当，细腻流畅，单单线稿便画得很妙。

“你还会画画啊？不过你这画的是谁？”邱序开口。

“我的oc。”何岁虞的动作不停，流利地补线稿。

“你既然喜欢画画，那选文科不是更好？”邱序询问。

“画画只是爱好，文科我又不喜欢，选了也不会学。”何岁虞边画边说。

没一会儿她便将画画完，放好画的间隙，正要继续写题的邱序，眼尖地看到她桌上写着一句不明显的铅笔字，“你桌上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字？”

何岁虞扭头看才知道，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拿起橡皮擦就擦掉上面的字，邱序看着她的动作问：“不先看看？”

他有点好奇谁会在她桌上写字，写的又是什么。

“不看，他无非就是在求复合。”何岁虞擦完就将橡皮擦放好。

邱序的眉头不可察觉地动了下，话语听不出情绪：

“复合？你还谈过恋爱？”

说完他想起之前她的话，以及遇到过的那个男生，“你眼光不太行啊。”

何岁虞拿出练习册写，“？哦，那是以前。”

“那你现在想谈吗？”邱序瞧她，没来由地说。

“嗯？”

才写几个字的何岁虞扭头看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要给我介绍吗？”

邱序懵了，顺势而为地点点头，借着玩笑的由头说：“也可以，把我自己介绍给你。”

啊？

这下轮到何岁虞发懵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何岁虞正要说什么时邱序又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她嗯一声，确实没当真。

下课何岁虞虞同姜琳去洗手间，第一节课的楼梯人比较多，使得本就不大的楼道变得拥挤，整个教学楼嘈嘈切切。

走在前面的何岁虞怕和姜琳走散，看也没看就往后伸手牵一个人的手。

“你……”

邱序垂眸觑忽然被牵起的手，再抬眼看女生眉眼温和有笑，俊美的面容似笑非笑，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何岁虞牵着一人走，隐约听到邱序的声音只以为他在和朋友说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牵错了人，被人群挤到后面的姜琳看得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怎么牵上了？

何岁虞开玩笑：“你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跟个男生似的，不过挺有安全感的。”

对方没回话，她也不在乎，因为挺急的，就拉着身后的人挤开人群加快步子，也就没觉得对方的手不对劲。

直到走完楼梯，她前面的人突然停下。

何岁虞已经迈出步子，周围又都是人，她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走，一不小心左脚绊后脚拉着身后的人就要摔倒时，反被对方拽回来。

然后何岁虞转身抬头就看到邱序，以及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一下心了然，而走在他们后面的同学及时转弯才避免了事故发生。

虽然事情经过很短暂，但还是引起周遭人注意，震惊地把目光投向他们。

何岁虞尴尬地缩回手，“谢谢。”

所以她牵了一路的人是邱序？难怪牵起来的手感和之前的不一样，好尴尬，他不会又觉得她对他有想法吧？

她抬头看向走下来的人，从中寻找姜琳，但还没看到人就被另一只手从右边拉走，走得很快，“别看了，快走吧，我要急死了。”

何岁虞转头一看，是姜琳。

于是两人尴尬地光速离开，身后的邱序看一眼两人后，低下眼瞧那只被何岁虞牵过的手，心中隐隐有一丝愉感。

她的手柔细且小，像是娇养出来的，牵起来的感觉很妙。

两人走到邱序看不到的地方才慢下步，姜琳八卦地碰了碰何岁虞手臂，“哎，邱序的手怎么样？好不好牵，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和他谈恋爱了？”

“没有，我一开始想牵的是你，谁知道……”何岁虞一想起就尴尬，她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明明两个人的手牵起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姜琳哦一声，明显有点小失落，“那他为什么不挣脱掉，也不叫你放开手，不是你们在一起了就是他是对你有想法！”

“没有，”何岁虞先是否认，反应过来后啊一声，“什么？”

仔细回想她确实没有感觉到邱序挣扎，反倒很乐意被她牵一样，她转而想起什么，同姜琳说了下邱序上课时和自己说的话。

“什么？！”姜琳一整个震惊，“他说要把自己介绍给你？我靠。”

姜琳反应有点大，以至于声音也大，路过的一女生被她的嗓门吓一跳，见此何岁虞轻打她手臂责怪一声：“说话小声点，你吓到人了。”

说完她冲女生说了句不好意思，拉上姜琳快步走向前面不远处的洗手间。

她们再回到教室，主科老师已经找人将月考试卷下发给学生，同学们正讨论得起劲，有人悲有人喜。

回座位时何岁虞细细觑一眼邱序，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只见他神色一如常态，毫无波动。

邱序腾位让她回座位的间隙察觉到，回视过去，“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何岁虞忽然损道：“想看看你有没有变丑。”

他请问呢？人家都是看有没有变帅，她倒好。

“那变了吗？”邱序顺势问。

“嗯，丑了，没第一次见时那么帅了。”

“……”

邱序还未说话，何岁虞又转头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但她好像不记得我了。”邱序肃然说这话时是看着她说的。

“哦，那别喜欢了，你们没结果，”何岁虞声音平淡，不参杂任何情绪。

“不试试怎么知道？”邱序眸子不挪，依旧看她。

“哦，那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