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平川 第13章 强迫症

暮色降下来了，谢昆玉在厨房煮着粥，然后给岑芮打了个电话。

“我今天不回来了，你自己安排晚餐了哦。”谢昆玉说。

“怎么了？还在云城？你到底去云城干嘛了？你不对劲。都给你说了姓许的现在找你，不对劲，不要去见他，你还是去了？”岑芮质疑道。

这丫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也不仅仅是因为姓许的。还有别的事。我回来再给你说啊。”谢昆玉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谢昆玉端着煮好的鱼片粥进了孙允川的房间，孙允川还睡着。

他将粥放在床头，探了探孙允川额头，还是烧着，且孙允川好像出了点汗。

但愿发过汗就好了，不然还是得送他上医院。

他轻轻晃了晃孙允川：“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孙允川此刻脸是红的，鼻息也是热的。他本来是睡得浅的，但可能是发烧了加之药物作用，听见有人唤他，花了好几秒才醒了过来。

谢昆玉见他睁眼，就把他扶起来，又拿了枕头垫在他腰下，让他靠在床头。然后才开口问道：“还是很难受吗？”

孙允川点了点头，但见他这副内疚又委屈的模样，又觉得好笑，又找补道：“不过好一些了。”

谢昆玉拉起他右手捧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听你的。”

还想有下次？

孙允川转转眼珠子：“行啊，下次听我的。”

谢昆玉又端起鱼片粥来，吹凉了一勺往他嘴边递：“吃点东西。”

孙允川尝了一口，温度得宜，滋味也尚可，问他：“这你买的还是你做的？”

“做的。你睡的这会儿，我在做粥。”谢昆玉说着又吹了一勺。

“你还去买菜了啊？”孙允川说完才喝了第二勺。

“线上买的，直接送到门口。”谢昆玉继续喂他。

孙允川点点头：“你这手艺，就是天天给和你同居那丫头做饭练出来的？”

“手艺一般。她工作忙一点我就做饭多一点。”谢昆玉回答。

孙允川喝着粥，心想，要不哪天会会那个神秘的丫头。

孙允川吃了大半碗粥又吃了一回药才躺会被窝里继续睡。

谢昆玉收拾完厨房，天也黑了。

他又守了一会儿孙允川。孙允川呼吸没有那么灼热了，但额头还是烫的。他不放心，就拉过床边的沙发，倒在上面守着他。

不知睡了多久，谢昆玉被重物落地的声音吵醒。一睁眼，他发现孙允川摔在地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来不及开灯，借着窗外泄进来的城市灯光，几步上前把他捞起放到床上去。

然后打开床前小夜灯，小心翼翼扶住他胳膊：“摔到没有？”

孙允川摇摇头。

“那你起来要做什么？要上厕所吗？”

“不是。我看窗帘没有拉上，我想拿窗帘遥控器，不小心摔下去了。”孙允川回答。

孙允川半夜醒来，可能是身体还不舒服，也可能是没有完全醒过来，此刻的他和平日里总是噙笑的他不同，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平静，毫无表情。谢昆玉一时间竟有些恍然，这还是那个孙允川吗？

孙允川见他愣神，睁眼望了他一眼。

谢昆玉回过神来：“遥控器在哪里？”问过后又看了眼窗户：“找不到也可以手动拉上。”说着就起身走到窗边去。

其实在孙允川睡过去后他也拉了部分窗帘，他当时就发现了这窗帘其实是厚厚的遮光帘，就是由于太厚，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拉上，怕屋里不通空气。他还是开口了：“可是，要全拉上吗？”

孙允川嗯了一声。

谢昆玉回头：“全部拉上要打开通风设备吗？”

“不用，那个太吵了。”孙允川回答。

“吵吗？”

谢昆玉在另一个房间试过，孙允川家的通风设备噪音几乎不可闻。那样也算吵吗？

他又想起孙允川说过的平时不喝茶，影响睡眠，以及他在船上说只偶尔点香助眠。于是他走过去，坐在他床边，拉住他手，轻轻问：“你睡不好吗？”

孙允川终于又笑了一下，眼睛弯了下，眼下卧蚕就堆高，柔和感一下子就回来了。“其实也没多少光亮透进来，就是看到没拉严实，心里想着会有光透进来，脑子里就抛不开这个念头，就睡不着。”

谢昆玉心说，你这属于强迫症。

但还是走回去，拉严实了窗帘。

然后回来，探他额头，烧好像退下去了。他放心了不少，又扶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正关了灯要走，收却被抓住。

“睡不着了，你陪我一下吧。”孙允川语调不是刚才的毫无波澜，也不是平日里的轻佻戏谑。这个口气，谢昆玉听出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他转身，想去开床头灯，又被孙允川拉住，只听对方说：“不开灯了，刺眼，躺到我旁边来。”

见谢昆玉没动，孙允川呼了口气：“怎么？上我的时候跟饿狼似的？上完我陪陪我都不肯？你这么渣？”

谢昆玉掀了被子上床，一上去就把孙允川搂怀里，深深嗅了一口他的气味，又问：“你好些了没有？”

孙允川还以为这小子又要恢复高冷了，没想到一上来就开始搂搂抱抱，于是他笑了下，在黑暗中拍拍他的手：“好多了，估计明天就全好了。”

谢昆玉仍没有撒手，把头埋进他脖颈间，嗅着熟悉的柑橘气息，睡着了。

孙允川睡了一下午加上半夜，本来没有睡意，这家伙倒是睡了。他轻轻把人扒开，打开床头小夜灯，看着这高冷仙鹤的侧颜。眼眸偏长，即使闭上也是也是条好看的曲线，鼻梁挺直，嘴唇也是薄的，整张脸是瘦的，惟有略有肉的鼻头微微显出两分还没褪尽的少年气。不，有少年气的不止鼻头，还有他此刻靠着自己睡的那种眷念感。

呵，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发生过身体关系，一下子就乖了。

他点起一支烟，边抽边轻轻抚摸这张脸的轮廓，好像全忘了下午这人不听话的愤怒，又自得其乐了起来。

没乐一会儿，就听见两声咳嗽声。

谢昆玉呛醒了。

孙允川看了下自己手里的烟，又吸了一口，回头摸摸谢昆玉的脸，轻飘飘地一句：“不好意思，呛到你了。”

谢昆玉无语，你把窗帘都拉严实了，还在室内抽烟，当然呛了。

孙允川见他神色，呵呵笑了声，猛吸了一口烟，然后转身将烟丢进床头的烟灰缸里，再转过身子来，低头，捧起谢昆玉的脑袋，嘴对嘴，把那口烟给他度了过去。

烟草气息混着柑橘香气，一下子呛进他肺管子，谢昆玉猛地咳了两声。

孙允川见他皱眉，终于从另一侧床头摸出了窗帘遥控器，打开窗帘，然后揉了揉他脸，又点起一支烟：“我上次看你在路边儿抽烟，不太会的样子，要不要哥教你啊？”说着就抽出一支递给他。

谢昆玉无语死了，好不容易抱着颗大柑橘入睡，这家伙又拿烟味冲淡了香气。他接过烟，又一把抽掉孙允川夹在指尖正在燃烧的烟，一起丢进烟灰缸：“我上次是被你气的。”说完又说：“身体还没好就不要抽烟了。”

孙允川见他皱起眉，哈哈笑了两声，拿拇指给他抚平：“好啦不逗你了，你还要睡吗？”

谢昆玉坐起来，边起身边说：“我出去找个房间睡吧。”

孙允川拉住他：“就在这儿睡，我不闹你了。”

谢昆玉醒来天已经亮了，孙允川没在身边。他起来找了一圈，发现孙在客厅接电话，还抽着烟。

孙允川见他出来，手机里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招手他过来。见他过来了，就用下巴点了点满茶几的各类早点：“早上助理送过来的，饿了没？赶紧吃些吧。”

谢昆玉确实饿了，没客气，开始吃了起来，然后边吃边说：“那我一会儿就回锦城了。”

孙允川知道他不喜欢烟味，就灭了烟，又故作惊讶：“啊？你还要走？”

谢昆玉点点头：“嗯，锦城还有事。”

“什么事？”

“就是一些零散的工作。”谢昆玉答。

“给那丫头做饭？”孙允川挑眉。

“不是。是工作。”

“好吧，我以为你离职后就净玩儿呢。”孙允川落寞地说。

谢昆玉虽然知道他这落寞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然后放软了语气：“高铁挺快的，我会来看你的。”

我们小玉才不渣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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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