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长歌 第3章 蚀痕

音乐厅穹顶的星空图缓缓亮起时，我注意到沈琢玉调整领结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那枚玉兰胸针的别针已经弯曲变形——监控显示他在后台反复摘戴了十七次，每次针尖都精准地刺在同一个位置。

沈琢玉的《玉引》音乐会前，化妆间的香薰机飘出雪松精油的气息，与江砚辞惯用的古龙水惊人相似。沈琢玉突然扯下电源线，这个动作让他西装袖口的青玉袖扣崩飞，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月光奏鸣曲》的前三个音符。

我帮他整理演出服，那套定制西装的内衬绣着《十罙》里描写极光的段落，丝线的反光角度经过精心计算，只有在舞台追光下才会显现。

西装内袋掉出张泛黄的便签，纸质化验显示是2003年产的活页纸，与林琛大学时代用的笔记本同款，是林琛多年前随手写的诗句，墨迹光谱分析揭示书写时混入了0.3%的血迹——这与林琛咬笔思考时的习惯完全吻合。

便签被折成书签的形状。折痕处有细微的指纹隆起，经比对是江砚辞左手拇指的螺旋纹路。

演出当日，音乐厅的温度刻意控制在19.5℃，这是玉石传导声波的最佳温度。

水晶吊灯将舞台镀成碎银，每颗水晶的悬挂长度都经过声学计算，能在A大调共鸣时产生类似风铃的泛音。林琛捏着节目单坐在前排，他的座位振动频率被调整为4.5Hz，恰好是人类心脏最舒适的共振区间。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烫金的"玉"字——烫金箔的配方含有3%的青玉粉末，在特定角度会折射出沈琢玉工作室的经纬度坐标。那棱角分明的字体，像极了江砚辞的笔迹。

笔迹鉴定专家确认这是临摹了137遍后的成果，但最后一笔的收势仍保留了沈琢玉特有的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