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步步沉溺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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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气氛可不太美妙，曲柔的膝盖比看起来严重，她没办法抬起来，时澈单膝跪着给她清理。左右看着连个小凳子都没有，只能让她脱了鞋，握着她的脚踝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曲柔撑着沙发，眼泪都包在那通红的眼眶里，鼓着腮帮觉得委屈。那眼泪啪啪地往下掉，搞得时澈手忙脚乱又抽纸巾给她擦脸，哄她别哭。

“痛啊？”

“那家伙被我揍成猪头了，给你出气了啊，别哭别哭……”

心虚，就是非常的心虚。

如果今天这破事被老妈子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给她打的。想着就觉得头痛，他手里的动作轻柔着，嘴里哄着一刻不停，大概把那家伙的户口本都骂了一遍，才敢悄悄抬眼看曲柔的脸。

曲柔心里堵得慌，低头擦着眼泪又抽抽搭搭的，瞄见自己的光脚踩在男人紧绷的大腿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神。

撒上药粉的瞬间刺痛无比，整条腿都绷着，她抓紧脚趾踩了下，发出闷哼。男人愣了下，又握着她的脚踝，提醒她别动。

“上了药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说完鼓着腮帮给吹吹，没吸收瓷实的药粉被扬了起来，呛得他直咳嗽。

曲柔倒是被他这傻乎乎的行为逗笑，轻灵的笑声让男人的耳朵更红了。

他把她歪掉的脚放好，手指刮过脚踝有些痒。曲柔才看到他的手指关节都发红破损了，是刚才揍那个黄毛？又抬眼看着他近在咫尺，微微垂着的脸。

上次没太看清，光记得小虎牙了，今天看得仔细些，发现他右眼的眉尾有道凹陷的疤痕，眉毛很浓，眉峰上挑有些傲气在，眉眼深邃，所以衬得双眼皮很深。

鼻梁高又直，上次她也发现了。驼峰还有一点点凸起，她眼神跟着，看他侧头的时候，才确认那个漂亮的弧度。嘴唇也好看，不是那种薄薄的，而是上薄下饱满，颜色有些深看起来很厚实。

她看得入神却忽然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眼睛，他盯着自己，幽深颤动，带着一丝游离。曲柔这才发现，他的嘴角破了，鼻子也渗了些血。她皱眉张嘴，指了指他的嘴角，他却摇头说没事。

他还是单膝跪着，贴好了纱布又把她的手拿来看了看。没破，只是发红了。抬眼问。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脑袋。”

曲柔低头，左手还拿纸巾按着鼻涕水，瓮声瓮气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时澈有些着急，如果撞到脑子，就不是上药可以解决的问题了。他稍稍直起身子，招手让曲柔弯下来。他的手抚上她的后颈，把她的头发撩到一侧，脖子倒是没有伤口。他伸手进去按着摸，说如果痛就出声。曲柔点头。

可她这一点头，就撞上了时澈紧实的肩膀。

男人的胸口在她眼前，那两颗没扣上的扣子，从她这边看过去，甚至能直接看到胸口和他紧绷的腹肌。而且靠近之后，那股木质男士香水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相当有荷尔蒙诱惑力的香型。她赶忙闭眼侧头，手攥得紧紧的，一瞬间的紧绷让时澈警觉，问她是不是痛。

“……嗯……痛……”

刚才还流泪不止的眼眶，现在微微发热，曲柔微微闭着眼，靠着他的肩膀感受在发缝里摩挲的指腹，呼吸喷在自己的颈窝。肚子里有种痒痒的满足感。就这么过了会儿，时澈检查完没有明显的大伤口，松了口气，往后稍微松懈了下才看到她绯红的耳朵和脸颊，还有刚才离开自己肩膀的额头。

时澈扶着她的脚踝，伸手把沙发一边的靠枕挪了挪，示意她躺下休息会儿。曲柔被他挪着腿，害怕扯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挪动。

男人起身才去处理自己破损的手，双氧水倒上去的瞬间他皱了皱眉，把多余的液体擦干，甩甩手，这就算处理完了。

“上次怎么不加我？”

他坐到另一头，把手搭在沙发背撑着头，一条腿懒懒的跨放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看半躺的曲柔。慵慵懒懒，眼神却带着笑意，等眼睛通红的曲柔回答。

“现在加。”

曲柔沙哑的声音回答，没什么情绪。指了指他身后压着的自己的书包，时澈蹭地坐直，把书包抽出来递给她。哗啦啦一阵掏，才把手机找到。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她皱眉，点开先回了李桃桃的消息，说自己没事了，伤口处理好了之类的，才想起加时澈的事。

她抬头才看见他把手机捏在食指和拇指中间，一下下地顶在膝盖上转圈，眼睛倒是盯着前方的地毯放空。

“喂，加你。”

他放在沙发上的那条腿，膝盖离曲柔很近，她边轻轻踹了踹，边把自己的二维码伸给她。时澈坐起身，抬着手机扫了。滴的一声，好像是摄影机打开的声音，好像是打板开拍的信号。

他们交换名字，时澈，曲柔。

曲柔点开他的朋友圈，吃喝玩乐。时澈点开她的朋友圈，看展画画。

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曲柔看着时间皱眉，时澈问她是不是回不去宿舍呢。说她如果不介意可以帮她开个房间，曲柔摇头，倒不是担心什么，只是她真的不想动，一步都不想动。

“不然你在这将就一晚上？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时澈自己也经常在这过夜，组合沙发里的三人座够他放腿，坐深也够，还能翻身。有时候是喝醉，有时候是懒得回家。被子什么都有，就是怕人家女大学生嫌弃。说完也觉得有些害臊，摸了摸后脖子，抬眉笑了笑。

“好，谢谢你。”

“别别别，这事儿是我这边没管理好，等你康复了，我压老齐那逼玩意儿给你登门道歉。”

曲柔笑得勉强，有想起那个人抵着自己的感觉，恶心的表情爬上脸。摇头说不要了，不想见他。

“那我以后都不让他进这儿了。”

“为什么呀？”

“免得你撞见，不开心。”

时澈虽然笑着答，但口气不似玩笑。曲柔垂眼勾了勾嘴角，却听见有人来敲门。他放下长腿，撑着膝盖起身走去开门。

时澈没把门全拉开，只是扶门，另一边手掌撑着墙壁，手臂的肌肉和血管用力地鼓起。身子探了一半出去，那窄腰就卡在门边，腿一条撑着一条弯着，后侧紧绷显得更修长了。曲柔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就那么踩着，脸又忍不住烧红。

他嗯嗯了几声，就回头去柜子里抱了床蓝色的毯子，放在自己刚刚坐的空位上，顺手把空调调到了21度，说这个温度盖着刚好。

“你休息，我得出去会儿。有事儿直接打电话。”

曲柔点点头，时澈就往后退着出去，把门带上前还关了天花板的大灯，留了自己身后角落里的落地灯。

她把被子勾了过来，一点点展开。想着一个冷着脸皱眉的男人盖这个蓝色白云朵的毛绒被子，就忍不住笑。

被子没有让人讨厌的酸馊，倒有些烟草、香水、淡淡的皮肤气息，曲柔不讨厌。她躺下拉着到胸口，呼了口气，又贪心的攥着拉到下巴，能闻到那股香水味了，她才安心地睡去。

皮沙发不好的地方就是稍微动一动就嘎吱作响，曲柔睡觉不太乖，所以一翻动就把自己吵醒。她第二次醒的时候，看看手机2点钟，外面走廊还有人走来走去，灯也没关。

直到快5点，她又听到了沙发的声音，但这次不是她翻身，而是时澈回来，躺在了旁边那个双人座上。他往后躺着，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条腿就挂在扶手上。曲柔似乎闻到了酒气，非常浓郁。

“喝酒了？”

她的声音沙哑，瓮声瓮气。

“嗯。”这声回答几乎是气声，烟酒浸泡极度低沉，时澈清了清嗓子半撑起身子问向她，“吵醒你了？”

“不是，担心你。”

曲柔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她侧躺着，所以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烫烫的。男人皱着眉，脖子和耳朵都发红得异常。

“噗，就你还担心我，”他笑着又撤力，把背砸回沙发里，哼哼了两声，没了下文。

第二天，时澈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身边的长沙发早就没了温度，连被子都叠得好好的。他伸手就掏手机看微信，才发现了曲柔的留言。

她早上9点就走了，还给自己留了咖啡面包在前台。

时澈忽然脑子一紧，这家伙昨天的腿那么严重，今天能走了？

他翻身就往前台走，一边咔咔的打字发过去，问她伤口怎么样，却迟迟没收到回复。

那个棕色的外卖袋，印着绿色的logo，时澈看着外卖单据，一杯美式一杯拿铁，两个芝士火腿可颂。他期待地去掏，发现她留给自己的是拿铁，正合他这种不爱喝咖啡的人的口味。可颂早就冷了，但还是十分吸引时澈。

他赶紧去休息室里的浴室洗漱，却发现洗手槽边遗留了一根黑色的发绳。肯定是曲柔的，毕竟这个房间又没别的女生留宿过。他鬼使神差的套在了右手腕上，嘴里还含着泡呢，就在那儿傻笑。

下午1点，抱膝坐在椅子上看电影的曲柔收到了回复。

她垂眼看了，没回。同班的室友才睡醒去买饭，问她要不要带饭，她摇头。

又抬眼看看宿舍里的挂钟，下午没课她去睡了个午觉，到了3点才躺在床上回复。

曲柔：【挺疼的，但是要上课，看你睡得沉不好意思叫你。】

10c：【有啥不好意思！你就应该给我一巴掌打醒我！等你好了哥请你吃饭？】

曲柔：【其实现在也没还吃，因为腿疼去不了食堂。】

10c：【几点下课？我来接你去吃饭。】

曲柔抬眉笑着回复道。

曲柔：【不用了，有人说给我送来，多谢你了。】